第四章射义之道 私军威猛
沉默，尴尬的沉默。 青阳面色沉静，仿佛众人态度，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神魂中的星辰之力，在刚才淬体消耗光，反而让他的神魂愈发精纯，产生一种神秘感应。 他隐隐察觉到，费大夫心有恶意，多数封爵领主也不亲近青氏，叶大夫情绪很矛盾，总体还算友好，倒是成大夫态度值得斟酌。 “啪啪啪” 一阵突兀的掌声。 青阳望去，竟然是刚才那名黑瘦领主，在座上百封爵，仅有他一人鼓掌，真是难得的善意。 黑瘦领主，见青阳看向他，还伸出大拇指，不住点头，青阳对他微微一笑。 “中士青阳，果然好射艺！” 成大夫也反应过来，面带微笑鼓掌赞赏。 周围大多数领主，这才看到似得，一个个跟着鼓掌起来。 青阳回身，行射中礼。 温声道：“多谢中大夫抬爱，射者，仁之道也。青阳习射艺，为求身正而已。” 成峒看到青阳先后表现，遇冷不焦，遇赞不躁，眼中神色，愈发赞赏。 他朗声大笑，环视众封爵道：“国君重秋射，正因射者，仁之道也。 射求已身正，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己过矣。 中士青阳实得射义之精要！” 面对成大夫的夸奖，青阳依然面色平静。 做揖，谢道：“多谢中大夫赞赏，秋射实为社稷之基，射艺乃是封臣之本。” “唔！” 成峒微微捋着一尺多长髯须，微微点头赞道：“传言果然荒谬，本以为青氏之主不器，没想到年十四岁，便已有锻体中段实力。 射艺如此精湛。吾身为城主，当为国君荐才。 弓，恭也，乃兵器中谦者！剑，宁为直中取，乃兵器中君子。 今日秋射虽佳，你须戒骄戒躁，勤加学剑。明年三月春祭前，往国都面君受封，务必不损我北林城之名！” “多谢中大夫！”青阳长揖及地。 这次他真心感谢成峒，即便成大夫这样做，心中另有用意。 青氏封爵对他本人无所谓，但他需要这样一个贵族身份，也不想让为他付出良多的钟伯、叶梦秋等人失望。 有了成大夫的较高评价，明年面君时，就会有一个比较好的起点印象，青阳心中微微满意，总算没有辜负了两天的勤加修习。 青阳是最后一名中士封爵，他射义完毕，随后是六十名下士封爵，那名黑瘦领主，便是一名下士领主。 他注意到，众多下士领主中，几乎人人身怀绝技，哪怕水平最差的几人，也都箭箭中的，只是再没有人跟他一样，每一箭都射中最核心。 成大夫微微点头，他对今年秋射还算满意，几乎所有封爵领主的表现，都比往年更加精进。 遂大声道：“我邢国立国北荒八百余年，无日没有狼烟起，家家都有戍边人，朝野之间最重军功勇武，推崇的是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十余年来，弦余蛮部，年年入寇，边城烽火，连年不休。诸位封爵，皆国之干城，当时时整军备战，以候国君之令。” “尊王攘夷，敢不效死！”众人一齐大声回道。 成峒面色满意，大声下令：“观军，以壮威！” 钟鼓声起，恢弘响亮，金戈铁马，有杀伐气。 一百二十六家封爵，加上成氏、费氏、叶氏三家大夫封爵，另外还有数百城卫军，自然不可能一家家演武，其实就是一次阅兵。 依据封爵从低到高，一家家封爵私军陆续出场。 下士封爵，勇士一人，兵九人；中士封爵，勇士两人，兵十八人；上士封爵，甲士一、勇士三、兵三十六人。 为了这次燕礼射义，所有封爵领主都很重视，每一名私军都全身甲胄。 青阳注意到，每一队经过的封爵私军，即便最低品阶的仆兵，也是锻体初段三百斤膂力以上实力，战兵最低都是锻体高段，足有九百斤膂力。 很快就轮到青氏私军出现，钟伯近丈身高，又天生神力，雄壮威武，在众多封爵私军中，就好似羊群中的雄狮。 随着青氏私军登场，几乎所有封爵领主，都为之一滞，哪怕见过多次，这般勇武巨人，依然让众人惊叹。 青氏私军加上钟伯，只有十三人，人人身穿牛皮甲胄，手持长戟、巨盾，气势甚至压倒上士私军。 经过钟伯的长期训练，这十二人，都有锻体高段修为，实力明显超过其他士爵私军。 尤其是钟伯，手中巨盾，乃是上等铁木制作，有一丈二尺高度，厚度足有一尺，哪怕一头青犀巨兽，都无法撞穿这面盾牌。 更令人惊惧的，是钟伯手中那柄，一丈多长，门板似得巨刀。 雪亮刀锋，时时闪耀寒光，让一些封爵领主，都看的眼神闪烁，心生畏惧。 青阳心中略微满意，邢国崇武，强大私军，是他安全保证，在没有明确敌人是谁前，他需要用强大的私军，来震慑其他心怀不轨之辈。 就在此时，钟伯忽然大声唱道：“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这是极为古老的战歌。 钟伯声音洪亮，又隐隐带有一丝沧桑、悲凉，巨大的感染力，让青阳都感到那股悲壮，其身上威猛气息越发强烈。 成大夫对叶大夫、费大夫，赞叹道：“青氏家宰，真猛士也！” 随后吩咐身边家臣，道：“法泽，赐之樽酒，彘rou！” 这名成氏家臣，躬身离去，竟然选了射义祭祀用的生猪腿，又选了祭祀用的巨大酒樽，带人送至青氏私军面前。 钟伯面色不改，将盾牌放倒，生猪腿放在其上，巨刀上下翻飞，就斩的整整齐齐一排，不伤盾牌分毫。 青氏十二名私兵，齐步上前，每人取走一块生rou，与钟伯一起生撕生rou进食，随即又逐个分饮那巨樽之酒。 酒rou食罢，青氏私军，在钟伯带领下，对成峒行观军礼，大声道：“多谢中大夫，酒rou之赏！” 看着青氏私军缓缓离场，成峒不住对青阳赞叹道：“真猛士，真仁心，福祸与共，中士有福！” 青阳明白，成大夫动了招揽念头，但他怎会答应。 拱手对道：“此乃先人遗泽！” 成大夫也明白过来，这样猛士曾受青氏大恩，除非青阳作死，不然根本无法招揽，随即熄了念头。 随着青氏私军退场，其他封爵私军的演武，黯然失色。 仅有三名大夫私军和城卫军，表现还算让人不太失望。 无论如何，这次燕礼射义，大家印象最深的，是青氏幼主一反传言中的无能，展现极为精湛的射艺，还有对答得体的聪慧形象。 其次便是，青氏私军的雄壮威武，北林城无人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