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怪祖孙
苍茫大地，千山万叠，一条大河奔腾其中，穿山越岭，翻腾激荡，浩浩荡荡，逝入南荒深处。 河岸边，一老一小，老的在垂钓，只是，在这湍急的大河里，真的能钓到鱼吗？ 小的瞪大双眼，看着老者垂钓，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爷爷，快下竿。” “爷爷，你怎么不放鱼饵啊？” “爷爷，你的鱼竿这么细，能钓上鲲鱼吗？” …… 小女孩唠唠叨叨，小嘴里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问的老者头昏脑涨，不知道该回答那个问题？ 这对祖孙，正是当日追赶冥河的祖孙，没想到，居然真的让他们追上了。 “小蛮，不要着急。” 老者轻抚白花花的胡子，慢悠悠道：“钓鱼，讲究的是耐心、等待，急不得。你看看，你说话这么大声，都把水里的鱼吓跑了。” “哄谁呢？我的声音，还没河水声一半大，怎么可能吓跑鱼？”小蛮不满道。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强行解释道：“心静则气顺，神静则无声。” “爷爷，你听到小蛮说话了吗？” “当然，爷爷又不聋。” “那爷爷你心神不宁，该静静。” “……” 小蛮一脸好奇，尽问出一些古怪刁钻的问题，老者慢条斯理，没说几句话，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老者直接敲了一下小蛮，厉声道：“闭嘴，好好看爷爷钓鱼。” “又打我，每次说不过我就打我。”小蛮揉了揉脑门，一脸委屈。 说也奇怪，老者鱼竿的鱼线，垂落入奔腾的大河之中，竟然不偏不斜，丝毫没有受水流的影响。 突然，半响都没有动静的鱼线，跳动了两下。 小蛮见状，大喜道：“爷爷，鱼上钩了，快收杆。”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双手猛的的发力，大喝一声‘起’。 鱼竿高扬，河水‘砰’的一声巨响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被钓了起来。 那是一条大鱼，全身黝黑，光滑可鉴，庞大的身躯长达百丈，悬在半空，挤满了这片天穹，投下一大片黑影，遮天蔽日，横贯苍穹。 仔细看，还有一个细若蚂蚁的黑点，在巨鱼腾空的那一瞬间，从巨鱼的嘴里冲了出来。 “鲲鱼，爷爷，真的是鲲鱼，我们钓到了。”小女孩兴奋的嗷嗷乱叫。 “嗯，老夫一生钓鱼，今天总算遇上了一个大个，不虚此行。”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伸出右手，朝着鲲鱼一扫。 没有任何真气波动，也没有任何炫光，就像凡人告别时，简单的挥一挥手。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挥手，鲲鱼那百丈身躯竟以惊人的速度缩小，最终缩成一条黑色小鱼，被老者抓住，放进身边的鱼篓之中。 整个过程，从起竿到把鲲鱼放进鱼篓，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快到鲲鱼都发不出一声鸣叫，一下挣扎。 “小蛮，这次你有口服了，清蒸还是红烧？爷爷我都能做成人间美味。”老者沾沾自喜道。 小蛮冷不丁来了一句，“水煮鱼”。 老者脸色一僵，语重心长道：“小蛮啊，不是爷爷说你，水煮鱼最没营养，鱼的精华都煮到汤里去了，你正在长身体，还是吃红烧鱼好。” “别想骗我，是你不会做水煮鱼。”小蛮冷哼一声。 “啊！”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了一道惨叫声。 小蛮抬起头，看到一个越来越大的黑点，迟疑道：“爷爷，你看那个黑点像不像一个人？” 老者凝望半响，迟疑道：“根本我多年的阅历、经验，这个黑点……就是一个人。” “啥？真的是个人？我终于看到人了。” 小蛮一脸兴奋之色，急忙伸出双手，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朝着黑点狂奔而去，嘴里同时大喊着：“那个人，你不要怕，我一定接住你。” 老者望着小蛮的背影，慢吞吞道：“小蛮，慢一点，你的速度太快了……” “轰！” 尘土飞扬，地面多了一个‘大’字深坑。 小蛮吐了吐舌头，尴尬道：“那个人，对不起，我太兴奋了，跑快了一点。” …… 半响后， 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从深坑里爬了出手，鼻青脸肿，挂着几条血痕。 老者看着他，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道：“不错不错，九星武者从几百米的高空坠落下来，居然没死，这具rou身淬炼的不错。” 一旁，小蛮等着水灵灵的大眼，上下打量着白发男子，像是盯着什么稀有物种似的。 白发男子微微一愣：迅速起身，向老者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道：“身上有伤，先疗伤。” “嗯。”白发男子依言坐下，运起法诀，治疗伤势。 半个时辰后， 白发男子徐徐睁开双眼，吐了一口淤血，精神好了许多。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慕青。”白发男子答道。 原来，刚才那条鲲鱼，就是吞掉慕青的那条鲲鱼。 自从慕青掌控阴之气后，便能从鲲鱼体内出来，只是他无法对抗冥河的吞噬力，所以一直呆在鲲鱼体内。 直到刚才，老者钓起了鲲鱼，慕青趁势从鲲鱼嘴里冲了出来，逃出生天。 等于说，老者的无心之举，救了他一命。 “我叫小蛮，你好。”小女孩急忙自我简绍，伸出右手，露出纯洁的笑容。 “你好。”慕青没有和她握手，而是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小蛮气愤道。 慕青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小蛮的样子很可爱，水灵灵的大眼，嘟囔的小嘴，分明稚嫩却要扮大人、装成熟的表情，惹人喜欢。 “小女孩，被宠坏了，别介意。”老者苦笑道。 “前辈过谦了，小蛮很可爱。”慕青笑道。 “慕青，你从那里来？怎么会在鲲鱼肚子里？”小蛮追问道，十分好奇。 “我从天水城来，至于为什么在鲲鱼肚子里？一不小心掉入河里，就被它吃了。”慕青答道。 “天水城/？那是座什么样的城池？有没有冰糖葫芦？” “有……” 小蛮围着慕青，叽叽歪歪，说了两三个时辰，问了上千个问题，还没有一个重复的。 以慕青的精神力，也被他问的头晕眼花，答的口干舌燥。 “难道是某个隐世不出的修炼世家的弟子？”慕青忍不住这样怀疑。 老者之前收服鲲鱼的手段，可是他亲眼目睹，慕青自问，若是恢复到上一世的巅峰实力，自己也能做到，但要到老者那般轻松随意，却非常有挑战性。 这个看似平凡的老者，实力惊人！ “小蛮，天黑了，你去山里打点野味回来，做宵夜。” 最后，还是在老者的催促下，小蛮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慕青。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家里的世界很无奈，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小女孩哼着歌，蹦蹦跳跳，进入了大山之中，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兔子。 “小蛮一直在家里，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你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老者解释道。 这句话，让慕青更加确定，老者和小蛮，来自一个隐师的大家族。 “慕青，你在鲲鱼体内得到了大造化。”老者盯着慕青，像是把他看穿了一样，缓慢而认真的说道：“阴阳二气，你已得其一，等于掌控了三分之一的鲲鹏宝术，前途无量。” 慕青心中一惊，露出警惕之色。 他还是低估了老者的实力，想不到，竟被对方一眼看穿了底细。 “你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体内的力量有点奇怪，想和你谈谈。”老者笑道。 慕青凝思片刻，沉声道：“照前辈之言，鲲鱼体内的阴之气，是三分之一的鲲鹏宝术，鹏鸟体内的阳之气，也应是三分之一鲲鹏宝术，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呢？阴阳二气不就是鲲鹏宝术吗？为什么多出来了三分之一？” “阴阳二气的确是鲲鹏宝术，但，鲲鹏宝术却不是阴阳二气。”老者神神秘秘道。 “前辈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慕青不解。 老者神秘一笑，道：“该明白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见老者不说，慕青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转移话题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名字只是一个称号，有或无，都是一样，你继续叫我前辈好了。”老者神神叨叨，一副神棍的样子，道：“至于老夫从何而来？自然是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慕青眼皮狂跳不止，恨不得一鞋底板抽在他脸上，太能装了。 不过，他也算是明白了，这老头老练成精，口头很严，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一点信息，几乎是不可能，还不如去套小蛮的话，应该要容易许多。 可几分钟后，当小蛮拖着一头七八丈高的巨型妖兽回来时，慕青当场傻眼了。 算上扎起来的辫子，小蛮也就一米二三的高度，与她相比，那头巨兽简直就是一座高山大岳，至少有千斤，小蛮却像空手一般，轻如无物的拖了回来。 没有感知到任何元气的波动，这完全是rou身的力量！ 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