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起梦云游时
第二天，齐萱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一个红衣美人，对她动手动脚。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个美人一手撑着额，很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她先是掐了一下自己，会疼，不是梦，她慌忙起身，看着自己整整齐齐的衣服，于是送了一口气，等等，她们都是女子怕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美人，只见他香肩半露，身上的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泼墨青丝披散在身后，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 “昨晚…我怎么啦？”齐萱儿还是开口问了。 “没事，爷只是突然晕了。” 齐萱儿看了看天，完了，回去要被他们审问了，看来只能说自己在钱庄里睡着了。直到离开时，她都没有回头看过寒烟。 回到齐府，爹娘尽然不在，玉忴看见她急忙大声说：“姑娘回来了，昨晚都说了，帐我们可以慢慢算，姑娘非要连夜赶完。” 回到她的阁楼里，玉忴赶忙打来了水，为她洗漱换衣。玉忴为她梳着头，说道：“还好小少爷聪明，说你在钱庄，姑娘昨晚到底去哪了？” 齐萱儿想起那位红衣美人，心里微微有些悸动：“没事，只是昨晚太困了，就在寒烟姑娘那睡着了。” 玉忴毕竟对青楼女子没多大好感，一再提醒：“姑娘以后还是离凝香阁远一些的好。” 齐萱儿也只是微微点头，梳好了一个流仙髻，玉忴又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轻若姑娘邀请姑娘和少爷游湖。” 齐萱儿顿时想起，那个玲珑灯还在寒烟那，算了，但愿阿牧今天想不起来。 她换了一身青绿色的罗裙，上身则是一件绿白窄袖衫，头上一支碧绿色的玉簪，整个人如春日里的一阵风，一张精致的小脸，远山眉，丹凤眼，樱桃小嘴，整个人都非常有灵气。 与阿牧用过了早膳后，姐弟二人准备出门，这期间阿牧都没提起玲珑灯，这让齐萱儿松了一口气。 到了地点，一身俏皮粉衣的轻若，向他们走来：“牧哥哥，阿萱jiejie。” 轻若今年十三岁，是罗家米商的小女儿，自小与齐牧就有婚约。 齐萱儿在一旁打趣道：“喲，就连打招呼都把你牧哥哥放在第一位。” 轻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脸在她衣服上蹭了蹭：“阿萱jiejie吃醋了，那下次我就只和阿姐打招呼。” 她用手里的那把玉骨折扇，轻敲了一下轻若的额头。 这的风景很是不错，青山绿水，湖岸两侧都是桃花，正如同那句话可真是世外桃源。此时的湖面上已有好几搜画舫，齐萱儿透过船上的纱帘，看着外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船“看来今天游湖的人很多啊？” 轻若在一旁解释道：“这些人啊！都是为了看美人来的。” 齐萱儿拿起一杯茶：“喔！只是不知哪位，能有如此架势？” 轻若一指前面的一搜画舫“哞，就是凝香阁的头牌，寒烟姑娘。” 齐萱儿差点一口茶没呛死“咳咳，什么？”急忙看向轻若指的地方。 那妖艳的红纱在空中飘着，可不就是昨晚看到的那个画舫嘛！但是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回想起昨晚他那双眼睛，虽然妖艳，但是却很干净。她揉了揉额角，反正昨晚是以男装，怕什么？再说了他游他的，互不干涉。 齐牧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疑惑的问：“姐，怎么啦？” 她回过神来：“喔，没事。” 齐牧又凑近了一点，低声问：“阿姐，我的那个宫灯呢？” 齐萱儿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的笑“回去就拿给你，乖哈。” 此时画舫外传来一阵喧闹，齐萱儿有些疑惑，轻若在一旁解释：“他们在吟诗作对呢，说是想用这个方法让寒烟姑娘走出来，一群纨绔子弟。” 轻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了。” 红纱画舫已经被几搜船给围了一圈，甲板上站着的公子，每个人的手上都持着一把折扇，一谦谦君子的模样，而所吟的诗句，都是些，美人颜如玉，金屋以藏娇，之类的。 突然间，齐萱儿所在的画舫震了一下，船夫匆匆忙忙进来道：“小姐，张家公子的船，撞着我们的船，说我们挡着他了。” “岂有此理，太过分了！”齐牧气愤的走上甲板，这张家公子看有人走了出来，还以为是什么人，也稍微的有些收敛，而看到了齐牧，却顿时哄堂大笑“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齐家小少，怎么昨晚被寒烟姑娘赶出来了吧？” 其实昨晚看着他早早就从凝香阁的出来，就觉得有些疑惑，就想着肯定是被寒烟给赶出来的，毕竟这事以前也有。 后面的随从和几个少爷，也同时哄堂大笑起来，齐牧身边的轻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齐牧被气的脸色涨红，齐萱儿正想出去教训他们，却听见了一个声音“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孩，还算是男人吗？” 这个声音无比的邪魅，众人随着声音看去，红纱画舫的甲板上此时站着一位红衣美人，那双狭长的眼眸扫过谁，都是勾魂摄魄，他一身红衣，墨发随意用一条发带绑着，显得有些慵懒。 张公子有些小小的激动，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彬彬有礼的说：“不知何时扰了姑娘清静，还请姑娘恕罪。” 就在这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船自己动了起来，离开了画舫的周围。 而红衣美人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齐牧的身边。 他彬彬有礼的说：“请各位公子赶快离开，否则…” 众人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善，识相的人都退到三米开外，而不识相的，比如张公子，见佳人生气实属难得，若不调戏一番岂不是辜负了纨绔之名。 “美人儿别生气，我不该欺负你的新欢，只是想不到寒烟姑娘尽然好这口。”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齐牧，暧昧的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你我都懂的表情，可人家没理他。 齐萱儿此时怒火冲天，手里拿着一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个倒好热茶的杯子，张公子见这也是个美人，便问道：“齐家小少爷艳福不浅，这又是那个楼的？” 齐牧正要破口大骂时，被自家阿姐拦下。齐萱儿微微行了一礼，颇有礼貌的开口：“齐氏静萱见过张公子，方才阿牧无心扰了公子雅致，静萱特地奉茶，请公子原谅。” 张世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家老爹说过，他与齐家长女有一个口头上的婚约，他一直都很反对，因为从来没见过，又听说这人做事很彪悍，他一直以为就是个悍妇，今日一见，这纤细的身段，这娇俏的容颜，可比这寒烟要好的多。 张世让船夫靠近画舫一些，颇有风度的说：“方才寒烟姑娘不是说了吗？我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齐萱儿也同时上前了一步，微微勾起唇角：“竟然这样，那自然甚好。” 却见她拿起一个杯子，砸了过去，guntang的热水洒在了张世的的身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有又几个杯子迎面而来，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只听的见杯子摔碎的声音，和张世的惨叫声，就连一旁的红衣美人都看呆了。张世的脸疼得龇牙咧嘴，临走时还不忘了说：“你给我等着！” 而齐萱儿却是将托盘一扔，完全无视，拉着寒烟和牧的手进了画舫。 轻若则是狗腿的为她捏着肩膀，还不忘说：“阿姐干的漂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齐萱儿看了一眼寒烟，便于阿牧说：“阿牧，今日我们得罪了他，今后出门小心些，爹娘年纪大了，我们不能在外惹麻烦，回去还要让他们替我们解决，这张家少爷我们是彻底得罪了，明日我会请自登门道歉。” 又看向寒烟“今日多谢姑娘，只是那张公子想必会来找姑娘麻烦，若姑娘不介意，这些天可以住在我家的一个别院。”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盒药膏，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齐萱儿微微一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的手指从盒子里取出一部分白色药膏，那药膏晶莹剔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齐萱儿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是刚才砸杯子时，被水烫的，现在已经肿起了几个水泡，他冰凉的手指，轻轻为她涂抹着药膏，感觉倒是很舒服，齐萱儿看着这人认真的样子，心突然泛起一丝的波澜。 涂好了以后，他拿出一条画着红花的白巾为她细细的包扎好。 又将那盒药放到她手心“齐姑娘不用担心我。这个药只需要每日一涂，连续三天方可恢复。” 齐萱儿看着自己的手，寒烟的手比她的要大许多，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这种沉默没有维持太久。轻若突然问：“方才…张公子怎么说牧哥哥去凝香阁了？” 阿牧支支吾吾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最后求助的看向自家阿姐，齐萱儿则是实话实说：：“阿牧听说今年寒烟姑娘的灯，做的最好，于是就想着去拍下一个来，送给他的轻若meimei，不巧遇到了张公子，让他给误会了。” 轻若感动的看着阿牧，齐萱儿看着寒烟说：“昨晚多有冒犯，请多原谅，只是那个灯…？” 他喝了一口茶：“明日我会送过去。” 齐萱儿连忙摆手“不用了，明日我会亲自过去拿。” 寒烟没在说话，大概又过了几勒种的时间，他回到了自己的画舫，到了晌午，阿牧提议要送轻若回家，而齐萱儿则是带着玉忴回到了齐府，还好爹娘不在，要不然张家的人找上门来，可就完蛋了。 到了晚上，齐萱儿沐浴后躺在床上，看了看自己的手，拿出了那盒药膏涂抹在了手上，又拿出了那块巾帕衬着月光细细的看着，这不是女子惯用的丝帕，而是一方白棉布，触感非常舒服，上面红色的花，不是用绣的，而是用画的，回想起他当时拿着自己的手，他那时的眼神不是邪魅的，而是专注的，专注的不像个女子…她顿时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想什么呢？齐静萱，你明天还要去给人道歉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穿了身蓝色罗裙，上身一窄袖青衣，头发随意梳了个普通十字髻，依然是一支梨花玉步摇，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玉忴拿来一条薄带将她身后的头发轻轻绑起，玉忴之前跟她说过，这样很像婢女，可她却觉得这样很方便。玉忴带着备好的礼物，与她一起出了门。 玉忴一路忐忑不安，最终还是问了一句：“姑娘打算怎么做，这张公子可是与你有婚约，倘若今后嫁过去，您这日子还怎么过。” 齐萱儿早就知道了婚约的事，如果到时候非要嫁，在出嫁之前她也不介意让张家吃点亏，因为两家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张家还需要她家的支持，这两年来她爹也基本没管过家里的生意，若真把她给惹急了，她一冲动说不定就会把张家整垮。 齐萱儿一脸不屑的说：“谁说我就非要嫁给他了。” 玉忴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姑娘想嫁给谁？” 齐萱儿的脸色一僵，天呐，她居然想到了…那种凉凉的触感，寒烟果然是个妖孽。顿时脸色一红，玉忴却是满脸八卦的说：“姑娘想到谁了？” 齐萱儿将手里的扇子举起，做出要打人的动作“你这死丫头！” 玉忴笑嘻嘻的说：“我看你是思君心切。”说完便逃之夭夭了。 要去张府必须经过凝香阁，齐萱儿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等从张府回来在取灯。 绕过了一条路就是张府，门前三米开外就是一条小河，清风徐来引起柳絮飘飘荡荡，轻拂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 玉忴上前敲门，来开门的小斯有些疑惑：“二位是…” 齐萱儿微微颔首：“请通报一声，齐氏静萱前来向张家公子赔罪。” 然而此时的张世，正躺在美人榻上，身边的几个侍女正为他垂着腿，而张世的那张有几分英俊的脸，现在已是又红又肿还破了层皮，此时却是一脸享受的闭着眼睛。 小斯前来通报：“少爷，齐家姑娘前来赔罪，您是见，还不见？” 张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娘们儿太狠了，今天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他笑了一下：“你们说…我该怎么招待她？” 一旁的一个小斯，猥琐一笑“那当时是请她喝杯好茶。” 齐萱儿被一个侍女带到了后厅，另一个侍婢端来了两茶放到了桌上“姑娘请等候，少爷一会就到。” 玉忴看着手里红色盒子：“这紫灵芝送给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齐萱儿拿起茶喝了口“这紫灵芝虽然贵了一些，但总比人参要便宜吧！” 这时张世走进了后厅，摇着扇子，彬彬有礼向齐萱儿颔首：“怎能让萱姑娘亲自上门道歉，明明昨日是在下做的不对，改日我定登门道歉。” 玉忴看着张世脸上的伤，还有那爽朗的笑，顿时觉得自家姑娘会不会太狠了点。 齐萱儿顿时觉得头有些晕，小腹像在火烧，这才反应过来不妙，她的手紧握着指甲都快要掐进rou里，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情绪，声音平静的说：“竟然公子不介意，那甚好，不过静萱今日有事，先走一步。” 刚要站起，就被他一把推了回去“我已准备好了酒菜，姑娘用完膳再走也不迟。” 齐萱儿已经浑身无力了，便说：“玉忴，今日天气有些凉，回去帮拿件披风，顺便将寒烟姑娘昨日赠予的那盒药膏，拿来给张公子，让阿尹叔送来。” 玉忴满是迷茫的走出张府，齐萱儿不指望她能赶到，只希望她能让阿伊叔知道她在张府，因为阿伊叔是她家的管家，他知道张世是什么样的人。身体越来越燥热，她将自己头上的玉簪取下，藏在袖子里，扎着自己的手臂，玉忴走后齐萱儿被带到了里屋，粉色的纱帐后是一张大床，齐萱儿一直不喜欢这样的颜色，相比寒烟的那种红色，她觉得这种颜色更加暧昧。 齐萱儿坐到了凳子上，张世亲自为她斟酒，圆桌上摆放这几道香浓可口的菜肴，这要是平时她就算再讨厌这人，也不会辜负这些菜肴，可此时闻着这些味道，无疑是对她致命的迷香，手里的簪子已经刺进了rou里，额头已经冒出滴滴汗珠。 张世将酒递到了她面前：“姑娘可否赏脸陪在下喝一杯？” 齐萱儿将脸撇到一边，张世笑了一下，突然他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用手指温柔的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齐姑娘是不是…现在觉得身上很热…”手指在她衣襟上游移着。 她的手紧握着簪子，此时血已经透过了袖子滴了出来。 张世有些惊异，齐萱儿抬起了握簪子的手，用尽了所有力气，将簪子刺进张世的大腿，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腿，正在往外流着股股热血，他愤怒的看着齐萱儿，直接扇了她几巴掌：“臭娘们儿，给脸不要脸！” 齐萱儿笑了起来：“就差一点，张公子就要断子绝孙了。” 她本就性格刚烈，一直都有她做人的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受此侮辱她怎能饶过他。 张世脸色苍白的看着她，此时一个小斯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说：“少爷，齐府管家来接萱姑娘。” 张世冷冷的看着她，露出一抹冷笑：“去告诉他们，萱姑娘已经回去了。” 小斯退了下去，张世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你是不是觉得极其燥热难耐？一会儿给你好好凉快凉快。来人！” 两个模样清秀的婢女走了进来，指着地上的齐萱儿“把她送到冰狱里。” 两个婢女将此时浑身无力的齐萱儿搀扶起来，路过门口时看见了阿伊叔带着人走了。 回到齐府，阿牧便着急的上来问：“我姐呢？” 阿伊叔却说：“那张公子告诉我说，人已经回来了，我若是要硬闯的话，岂不是落的个难堪。” 阿牧急了“我姐回来了？她哪回来了，那个张世肯定把阿姐困在府里了！我要去救她！” 阿伊叔看了一眼玉忴“小姐突然让玉忴回来，就是让我带人去救她，难道说…”他顿时表情一脸惊恐“找几个身手好的，潜入张府。” 正要出门时，门口一位身着白衣紫袍的…他的墨发用一条薄带绑着，他手里提着玲珑灯，他的声音很温柔：“萱姑娘今日没来凝香阁，我特地来送灯。” 阿牧看见他，带着哭腔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他的提议让所有人有些震惊，他说：“若齐少爷相信我，明日我会将萱姑娘送回来，我定保她相安无事。” 阿伊叔和阿牧互相看了一眼，这也倒是不错，以他的身份确实可以在张府找到齐萱儿，并且将她带出来。 所谓的冰狱就是冰窖，因为是地下室，所以温度较低保存的了冰块，这样的冰窖她家也有一个，只不过她家的是用保存食物的，而这个是来保存美人的，此刻齐萱儿的身体的燥热在冰凉的刺激下，缓解了不少，她该感谢张世吗？尽管她有可能成为这里的美人冰雕中的其中一个，她刚进来时，没注意周围有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见了几个人，没错，是人，她看着那些已经冻僵了的美人，如冰块，不，是已经是冰块的美人，她不知道这些人死了多久，相隔的时间有多久，她只知道这个张世既然会这样，以前阿伊叔说这个张世将那些拐来的良家少女，慢慢折磨到死，如果是青楼女子会将她们养在别院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从刚才的恐惧到现在的麻木，身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药力的也随着温度彻底过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些声音，感觉有人把她抱起。 齐萱儿只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不属于凡间的闻到，若有似无，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娘亲回来了，给她带来了满怀的梅花，那香味环绕在鼻尖，很舒服，她将梅花紧紧的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