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选择
隧道的尽头，是一团蓝金色的光芒，光芒之中依稀仿佛是人形的模样，可光芒之中，却丝毫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 聂然慢慢平静下来，一只手奋力地按着自己的胸口部位，似乎在竭力压抑内心的痛苦，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形光团，呼吸有些粗重。 “你很痛苦。”一个聂然似乎很熟悉的声音轻轻地说道，正是之前呼唤聂然的声音。 “为什么我会痛苦！”聂然嘶声问道，他狠狠地咬着牙：“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痛苦？这根本就是阿蓝斯的事情？为什么我要痛苦？”。 光团中声音带着一丝悲伤：“你自己很清楚，虽然你一直在竭力地否认，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阿蓝斯，可是，其实我们是同一个人。”。 “不！我不要！”聂然立刻奋力地仰起头来，怒吼道：“我不管什么阿蓝斯！！我是聂然！我的名字叫聂然！！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而我只是雷鸣帝国一个学院的学生，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实际你是我的前世，可前世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什么阿蓝斯也好，羽族魔神也好，六道大尊也好，他就是他，我就是我，他的恩仇也好，悲剧也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聂然奋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尽管他在痛苦之下支撑的很辛苦，神色却愈发的坚定起来。 “我是聂然，我就是我！我生活在这个时代，不是一千年前！现在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的家人，有老师有伙伴！我不需要对十万年前的什么见鬼的‘前世’去负责！我也不要背负那种无聊的东西！破封灭魔！可笑！！！我只为现在的我而活着！只对我现在的亲人朋友负责！”。 “可是，你逃不过的。”那声音悠悠地叹息，语气中带着一丝苦笑，四十对聂然剧烈的反感的态度并不意外，“当你和我的心脏合为一体的时候，我的感情也会一起给予给你，难道你就不想将从前的遗憾弥补回来？”。 “那是你的遗憾！也只是你的遗憾！我很同情你，但对不起，我想我帮不了你。”聂然冷笑道。 “不！你能，这是你的命运！”。 “狗屁的命运！！”聂然火了，“老子从来都不相信命运，哼！当初我被父母抛弃的时候，命运帮助了我什么？你的师父也死了，当初六道大尊死的时候命运又帮助了你什么？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的话，那你就替我转告它，就说老子聂然鄙视你！妈的蛋！”。 聂然骄傲地竖起一根大拇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一股傲气说道：“听好了，我的名字叫聂然，老子才是天下第一！ 如果我失去了现在的人格，失去了我现在的性格，连自己的感情都被别的记忆所左右混合了……那么，我就不再是纯粹的我了，而是一个聂然和阿蓝斯混合体的怪物，但是我…… 我是独一无二的我，不是怪物，不是阿蓝斯，我就是我，聂然！！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虽然你伟大，可那只是你，我会羡慕你，尊敬你，可却绝不会变成你！你别想着把十万年前的事情丢给我！死了就是死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受任何人cao控，哪怕是我的前世！” 然后聂然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愤怒与悲伤重重地吐了出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光影似乎被聂然一番叫吼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你看过我的记忆，那么也知道这些被封印的魔神吧，终有一天他们会突破封印的，那时候就是人类的灾难啊，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那时候他们自然就是我的敌人了，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我不接受你的力量，就没有资格和魔神对抗了吗？没太瞧不起人了！”聂然笑笑说道。 外面，蓝魔神之墓。 闪烁着暗淡光芒的光影靠近聂然，沉睡之中的聂然，忽然身子急促地产都扭曲起来。 光影似乎对这种情况有些惊讶，身上顿时泛出强烈的光芒，将沉睡中的聂然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伸出手，指尖溢出丝丝能量，试图将聂然胸腔那颗心脏血rou相连的部位紧密地结合起来。 可是…… 突然之间，沉睡之中的聂然睁开眼睛，那眼神看着光影，似乎带着一丝解脱后的放松。 随后光影指尖忽然‘波’的一声，聂然胸腔里那颗刚刚换上去的‘神灵的心脏’，突然间爆出了一团液体一样的光晕，然后砰然破碎了，很快就化为点点发光的尘埃，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不！！”光影大叫一声，那颗发光的心脏在光影指尖化为一片尘埃。 光影急怒之中。聂然已经痛苦地叫了起来，口鼻之中也渐渐流出血来，光芒消失之后，聂然的胸口处，他自己的那颗鲜红色的心脏裸露出来，怦怦地跳着。”。 “怎么会这样？！”光影又急又怒地拼命吐着能量，迅速地把聂然胸口处的伤口缝合起来。 聂然口鼻中的鲜血停止的流淌，脸上满是汗水，胸口处的伤口也在光影的cao作下，神奇地愈合起来，直到连伤疤都消失不见。 “大人，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愚蠢透顶！你简直……”。 聂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又坚决地说道：“这是我的选择！”。 “伟大的神灵么？的确是很大的诱惑，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当一次，可却不想付出失去自我的代价，比起这个，我更想做完整的我，独立的我。”。 聂然内心的独白： 其实我很贪心，当得知自己可能身份不凡时，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心动了。 阿蓝斯，多么伟大的一个名字，创世之初以来，人类信仰的唯一的神灵，曾经的大陆最强大的生灵，星空之下几乎都是信仰他的信徒，象征着阿蓝斯大神的苍蓝色被人类尊为最尊贵的颜色，连人间的皇帝都不敢染指。 哼！ 的确，甚至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假如我真的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了，我就可以变得无比强大，立刻获得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这的确是很大的诱惑。 我承认这几乎是自己无法抗拒的诱惑，我希望得到力量，成为绝世强者，可我却没有忘记，力量并不是唯一的东西。 如果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么即使是拥有再强大的力量，我也已经不再是我了。 聂然已经死了，活下去的只不过是一个新生的，另外的人而已，这对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在这个世界，花了十五年的时间让自己有了亲人，有了朋友，怎么会因为力量就轻易舍弃自己十五年的努力。 我不想再失去一次再重新拥有。 曾经被父母抛弃，我失去父母的爱，可却拥有了自己的老混蛋爷爷，而这一次如果我和阿蓝斯融合后，我还会不会继续有亲人的感觉？ 太梦，原新升的关系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一样，把他们当好兄弟；无法想象，当我再次看到酒儿姐的时候，会不会心里有把她当成陌生人的感觉？ 那时候我该如何？我的师傅是传说中的六道大尊，还是帝国学院的副院长云焕机？ 我烦了，难道我要全部舍弃过去，再画上十几年时间交朋友？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现在的我，身为聂然，挺好的，我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去完成，而不是这十万年前就定好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