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临行
那女鬼面色惨白,穿了一身红色的连衣长裙,脸上全是溃烂流脓的伤口,还有蛆虫在爬,我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 凌霄一侧嘴角上弯,冰块脸难得出现一丝笑模样。 我当时没明白,他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只要他一笑,肯定是没憋好屁,别看他一天到晚扮高冷,装酷,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闷sao,而且恶趣味十足的变态! 凌霄一把握住女鬼胳膊,冲着石葫芦便甩了过去。 石葫芦表面顿时泛起一层紫光,女鬼惨嚎一声,直接被吸了进去。 “这是什么宝贝?”我惊讶的问道。 “镇元葫芦,茅山镇山法宝之一。”凌霄淡淡说道:“里面封印了一些无法超度的厉鬼和大妖。” 说完,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书,丢给我。 我低头一看,《茅山百鬼录》。 一晃十二年过去,会稽郡茅山上。 我脚步轻快的走在上山路上,如今的我,年方十八,已经出落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子,气宇轩昂,英伟不凡,不知迷倒多少无知少女。 这十二年来,我一直跟随师父初尘子学习道法,就是那个满头杂毛,衣衫褴褛的老骗子。 三年前,我成功的通过了内门考核,成为茅山宗内门弟子,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门弟子,师兄弟们都在背后议论,说我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修道奇才…… “老骗子,我回来了。” 我高喊一声,穿过茅山大殿,径直走进师父居住的后殿。 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差点没把我熏吐,“你就不能把屋子收拾一下,这都什么味儿了,你也能呆住?” 说起我师父,那真是没谁了……堂堂茅山掌门,成天把自己打扮的跟要饭的一样,就说这样接地气儿。 “你懂个屁!这叫男人味。” 师父身上只穿了一条花裤衩,斜倚在床头,手里捧着彩页杂志,津津有味地看着,我进屋半天,都没看我一眼。 我弯腰瞅了一眼封面,撇了撇嘴,果然又是《男人装》,“你个老色鬼……” 屋里的味道太冲,香烟、白酒、臭袜子……最狠的就是那几快榴莲皮…… 所有气味混在一起,都辣眼睛! 我解下背包,丢在床上,找到工具,收拾起卫生来。 “你小子还有脸说我?” 师父哼了一声,把杂志藏到褥子下面,直起身来,这才打量起我,“任务完成了?” “嗯,小意思……”我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得意的晃了晃。 师父接过符纸,以真气感知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好符纸,又把手伸向我,“拿出来吧……” “没了,就这么多。”我一摊手,“有几只冥顽不灵的,直接被我灭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小子少根我装蒜!”师父对我做出点钱的手势,一边威胁我,“小孩子兜里不要留钱,否则容易学坏……”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不舍的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卡,谄媚的看着师父,“给留点过河钱吧……” “茅山上有你吃有你喝,要什么过河钱!” 师父一把夺过银行卡,“跟你说过多少次,一定要现金!银行卡不安全,万一被人盗划怎么办,没看新闻天天报道么……有工夫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别总惦记世俗之物!” 我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道:“我白天要去上学,晚上回来还要修炼道术,哪有那些个美国时间…… 本想趁着假期跟同学出去散散心,结果却被您一竿子支到外省捉鬼……为了茅山派,我把自己的“幸福”都舍弃了……结果赚到钱,您也不说分我点,小气死了!” “滚犊子!” 师父拉开裤衩上的一个拉锁,把银行卡塞了进去,拉好,拍了拍,看向我,上下打量一番,“为师记得,你出门前穿得好像不是这身衣裳吧?”又一指我的裤兜,“电话也是新买的吧?” 我挠了挠头,山笑道:“师父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上大学的事,您给我办没呢?” “你这滑头……” 师父笑骂一句,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我,“早些年我救过一个人,他现在在山城理工大学任职校长,我跟他通过电话,你拿着材料,回去收拾一下,这一两天就动身,过去找他,他会帮你安排。”
“师父你真牛!” 我接过牛皮纸袋,对折一下,塞进背包,故意气他,“师父,您这算走后门吧?万一被人查出来,把我开除怎么办?” “你过来。” 师父一本正经的对我招手,我心中一喜,难道要给我什么宝贝? 我就舔着脸凑了过去,谁料这老骗子上来就给我一个爆栗,骂道:“就你考得狗。屎分数,家里蹲大学都不收你,老子不托关系能行吗?”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小声嘀咕道,“我一边上学,一边修练道术,哪里闹鬼,我还得去捉,隔三差五的请假,成绩能跟得上么……” “那你怪谁?”师父正色道:“我们茅山派的宗旨,就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你身为茅山掌门之位的继承人,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和重担!” “我才不想当掌门呢……”我说道,“等凌霄那变态回来,您还是把掌门之位传给他吧……” “混账!”师父一拍桌子,对我怒道:“他已经被逐出师门,和茅山派再无半点关系,休要再为师面前提他!” 虽然师父总说,凌霄已经被他逐出师门,我现在才是他唯一嫡传,可我从来都没当真,他也就是死鸭子嘴硬。 真想逐凌霄出师门,何必还为他保留住处,分明就是气他,下山后一去不返: 开始,我和师父以为他出了意外,下山找过几次,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实在没办法,师父只能通过卜卦的方法,虽然算出他还活着,可他却运用道术,隐藏了自己,显然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他,将近十年过去,连一个口信都没捎回来过,也难怪师父会生这么大的气。 “好好好,您别生气,我错了,再不提那变态,行了吧……”我连忙举手投降,刚才是话赶话,才提起凌霄,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