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糟老头子
我不动还好,这一动,反而引起了二蛋的反感! 他脚步站定,嘴角一点一点上弯,露出了一个贪婪,又诡异的笑容。 然后身体前倾,同时,四肢诡异的展开,像只野兽一样伏在地上,似时而动!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因为我能清楚的看到,在他身后,居然长着一条又粗又长、忽隐忽现的大尾巴,很像蛇尾! 这都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整条尾巴,像只大口袋,装满了虚幻的人影。 所有人影都被挤在一起,毫无空隙,就像十几个泥人,被强行揉捏在一起。 虽然很难,但我还是能勉强分辨出,他们都是一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 最让我纳闷的是,在这些人影中,我好像看到了二蛋! 于此同时,面前的二蛋,也再一次刷新了我对恐怖的定义: 他的脸以鼻为中,纵向分裂,就像一张竖过来的嘴,两边各长有一排犬齿,里面不断有暗绿色涎液流出。 两只手臂皮rou撑裂,以白骨形态呈现,左右手肘处,各生出一对骨刺,锋利无比。 双腿反向弯曲,犹似狗腿,背生龟壳布满尖刺,仅仅片刻工夫,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模样,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而我,呵呵……直接被吓得屎尿齐溜。 不过说起来也怪,尿完裤子以后,我原本僵硬的身体,突然有了反映,心里瞬间萌生出一股强烈的生存欲望! “啊……我不想死!我要活!” 我大喊着给自己壮胆,犹如神助一般的就地打了个滚,站起来撒丫子就开撩,一边跑,还不忘回头偷瞄那怪物。 我有心想跑,可那怪物,却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左右分开的脸上分辨带着戏谑的嘲笑,直立起身,后退猛的一蹬地面,“嗖”的一声,窜上了天,咧开大嘴,冲着我俯冲而下,那速度……简直快的不要不要的! 我心说:“这下死定了……” 以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跑掉! 要说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跑不过那怪物,被杀,我认了! 可跑着跑着,掉他妈坟坑里,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死,坑就给我挖好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兽干的好事,让我查到,肯定好好感谢他八辈祖宗! 坟坑挖得很深,我摔下去的一瞬间,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心里这才舒了口气:我还活着…… 我的喉咙很干,想要喝水,喊了几声,也没人理我,刚想起身,就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像要散架一样,连忙放弃,重新躺了回去,在床上“咿咿呀呀”的,直哼哼。 “小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房间的门被推开,说话的是个女人,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我家隔壁的赵婶。 赵婶是个寡妇,嫁到我们村没几年,男人就死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她的娘家爹,是我们镇上很有名的土郎中,外号:妙手赵医仙。 有些个难诊的疑难杂症,一般都会去镇上找他。 从小耳濡目染的赵婶,医病的手艺,在我们村也算小有名气,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她帮忙。 一听这话,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出来,揉着眼睛说道:“浑身疼,哪里都感觉不舒服……” 赵婶看我这样,也有些心疼,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把我揽在怀里,“小浪乖,把药喝了,就不疼了。” 我知道赵婶是在哄我,可我还是很听话,把那碗超级难喝的东西,咽了下去。 一碗药下肚,只是片刻工夫,我的全身,好像真没之前疼了,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赵婶的医术之高明。 “对了,我爷爷呢?”我问赵婶。 醒来的时候没见到爷爷,我就有些不高兴,觉得他没有以前关心我了,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差一点就死掉,他都不说陪在我身边。 一听我提起爷爷,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旋即恢复如常,“你爷爷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一点就会回来。” 一句话说得很平淡,可我就是觉得很假,试探的追问道:“他都不当村长了,每天除了种地,哪还有什么事可忙?” 赵婶人很好,所以她并不擅长撒谎,可能是因为不想继续骗我,所以干脆就不回答了,扭头看着窗外,把我当空气。 她不再说话,反而让我的心里不安起来,这也表明,爷爷很有可能出了很严重事,而且不想让我知道,所以赵婶才对我闭口不谈! 没过一会儿,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头也变得很沉,忽忽悠悠的就睡着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坐在,不知开往何处的火车上,在我身旁,一个尖嘴,鼠须,满头杂毛的老头,坐在那里呼呼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这老头浑身穿着破烂,一双看不出颜色的布鞋,硬是穿成了凉鞋,露在外面的十根脚趾,每根上面,都长了一戳毛,从上到下,横看竖看,怎么看,都像个叫花子。 再看坐在我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人都用手捂着鼻子,眉头紧锁,目视窗外,不时还回过头,厌恶的看老头一眼,完事立马再转回去,一副生怕看多,会长针眼的样子,可偏偏没过一会儿,两人又要再看一眼,完全猜不透他们两个,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 不过这老头的造型,的确是可圈可点,估计满车厢,都找不出第二个,而且那呼噜打得,把周围人烦得不行。 我的斜对面,坐着一个连毛胡子的男人,长得很凶,见我睁眼,对我笑了笑,说道:“小家伙,你爷爷呼噜打成这样,你奶奶晓得不?” “他才不是我爷爷呢!”我梗着脖子说着。 不过这个男人的话,提醒了我,我用力推了推旁边的老头,见他不醒,随即冲着他耳朵大声喊了起来,“喂!你醒醒,你醒醒!” “还没到站呢,别吵……” 那老头只睁开一只眼睛,而且还是斜睨,分明不把我放在眼里! 最可气的是,这老货趁我不注意,用食中二指戳了我脑门一下,然后调整了一个姿势,闭上眼,囫囵的说道:“再吵把你扔下去,让你跟着火车跑回茅山……” 我这暴脾气! 我揉着脑门,趁他不备,上去一把,就薅住了他的胡子,快速在手指上绕了一圈,厉声喝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敢耍花样,让你变一撇胡!” “哟哟哟哟……别薅,别薅,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这老头被我薅得一阵怪叫,终于尝到了我的厉害,不敢跟我得瑟了。 “我问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爷爷呢?”我摆出一副狠厉的架势,把周围人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