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奶便是娘
吃到嘴边才是rou。 这是老话,更是大实话。二两酒也不管能不能真跟离鸢翻云覆雨,只要能摸上床头过上一把手瘾,他就心满意足。半年驭剑,说的轻巧,真要他做起来,心里还真没那个底气。好在一想到离鸢那勾人心神的媚笑和蚀人骨髓的声音,他便忍不住心中的火浪。 男人不能说不行。 不论是驭剑还是侍寝,他二两酒都能行,都得行。 按照古书所言,驭剑的关键便在于意念与剑相通,剑意相合。青梅不过死物,又没长个嘴巴,更吐不出人言,除了嗡嗡作响,二两酒拿它实在没辙。 兜兜转转折腾了几日功夫,二两酒想了个最蠢的办法。吃饭睡觉,出恭拉尿,他都把青梅带着身边。真跟自己娘们一般,百般呵护。全然不管青梅剑锋凌厉,只当是搂着离鸢的丰腴身子,睡得格外舒坦。裆里二兄弟时有一柱擎天,他还得好生安慰:老二,这可是终身大事,该忍就忍。等将这青梅睡成了自家小媳妇,我那仙女师傅莫非还能跑了不成。 紫竹林间,一人一剑朝夕相处,呆了月余之久。 二两酒浑身气机散开,光靠意念催动青梅,也能发出微微轻颤。好似老二点头,青梅剑尖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又落下,不下百次。尚未能腾空而起,但好歹死物有了灵性,也不枉费他的一番软磨硬泡。 再有一月。 青梅已可稍稍脱手,浮于半空,只是最多能坚持二十息功夫,一丈之外便会立马落下。这不大不小的进展,让二两酒着实高兴了许久。心中想着多年媳妇熬成婆,脑中幻想着再有两三个月,他挎着青梅去那琉璃宫前,驭剑三丈,那威风可还了得?!恨不得嘟着嘴,狠狠的凑到青梅剑身之上,给它来一记如火热吻。 这不已经入夏,天气越发炎热,二两酒在紫竹林里挥剑驭剑不下千次,浑身冒着大汗,这便想着找个地方好好洗上一番。心中拿定主意,沿着紫竹林一路向南而去,也没记着走了多久。一路上见到的都是些连绵山脉或是茂密丛林,偶尔还能看见几只白鹤在天际盘旋,可就是未曾见到哪怕一方水塘。 心中生疑,暗笑这仙家修士竟是连个洗澡的地方没有,还说个什么清净无垢染,身子都不干净,还别说那心窝子里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腹诽一番,二两酒也就是心底里自个儿找点乐子,毕竟这两个月里一直独处练剑,实在有些寂寥。 漫无目的的横冲直撞,突然听到有水声涛涛,心中一喜,循着水声快步跑去。三里地外,一条弯弯大河静静流淌而过。河畔坐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和一个花甲老头,应是爷孙二人,正在岸边垂钓。 离鸢可是说过,这方圆百里都是紫服一脉的山头,那就是他二两酒的地盘。凝神望去,这爷孙二人身上并无半点气息波动,只当是偷溜进来,想要钓上几尾河鲜打打牙祭。这便慢悠悠的走上前去,学着那彬彬有礼的世家公子,拱手说道:“老爷子,今日收获如何,可有清水鲈鱼上钩。” 花甲老头愣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二两酒,又转过头去看着河中鱼钩,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二两酒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想跟这老头计较,倒是那粉雕玉琢的女孩用手撑着下巴,双眼宛如月牙儿,奶声奶气的说道:“喂,你把鱼都吓跑了。” 二两酒尴尬的挠了挠头,竟是他鲁莽在先,这便学着女孩压低了声音:“我还想着在这河里洗澡来着。” 女孩提起嘴角,露出两颗可爱虎牙,笑道:“你去洗啊,我们就在一旁看着。” 二两酒却是有些为难,谁特么洗澡还喜欢让人在旁观摩,嘟嚷一句:“小meimei哪能偷看大哥哥洗澡。” 她倒是不以为意,换了只手拖住腮帮,眨了眨大眼睛,嘿嘿笑道:“洗个澡还还害臊,你这哪是什么大哥哥,我又不是故意偷看。” 女孩倒是不会偷看,她想的自然是光明正大的看个清楚。二两酒一时语塞,只好想着眼前女孩太过年幼,又是个美人胚子,就算被看个精光也不吃亏。只是这守身如玉十七年的身子,被这么大点的女娃看去,总不是个滋味,故作凶狠的说道:“你可千万别看,不然长大了嫁不出去,别赖在我的头上。” 他这大惊小怪的模样,让女孩有些忍俊不禁。歪了歪小脑袋瓜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两酒,抿起嘴角,皱了皱眉,眼中滑过一丝狡黠,脆生生的说道:“谁会赖你,顶多你以后娶我就是。” 这还不是赖?! 二两酒心中猛的一惊,这小闺女也忒的霸道直接了些。虽是入了宗门修行,又有离鸢时时刻刻拉扯着他的心神,对于这世俗年纪一事不再如以往那般介意。可这小美人实在是太小了些,别说夜话云雨,光是搂搂抱抱都不知要等上多少年头。 “老脸”一红,又不敢出言拒绝,万一伤害了一颗幼小心灵,岂不是天大的罪过。尴尬的轻咳两声,打量着女孩粉嫩脸蛋上的认真神色,再也招架不住。心里想着怎的入了藏剑峰后,遇到的女人个个都这般霸道,这般不讲道理。 只听叮咚一声,二两酒猛然跃入河中。一招金蝉脱壳,把他自个儿脱了个精光,青梅长剑和紫金葫芦被破烂道袍裹着丢到了女孩脚边。一头扎进水里,只感觉浑身舒坦,这般滋味唯有两字——自由。 长歌苑里,藏剑峰前。二两酒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是能够随心所欲,可往日那无力的自由太过苍白可笑。如梦幻泡影,一触就破。如今仍旧孤身一人,好歹心中有了牵挂,更是多了几分活命的本事,这自由也更真实了几分。戏水一阵,他还不忘露出头来,扯着嗓子朝着岸边喊了一句:“你可千万不许偷看啊。” 女孩嘟起嘴,细眉之间似有幽怨之色,看着二两酒仿佛在看一个白痴。明明方才落水的时候,她就把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还偷看个什么东西。伸手将紫金葫芦拿到身前,酒香四溢,小脸之上划过兴奋神色,喊了一句:“你这葫芦里装的什么酒。” 二两酒想着扰了人家垂钓,送上几口好酒也算补偿。这便装模作样的说道:“葫芦里装的可是竹叶青,上等,上上等的极品佳酿。闻之便醉,你可不要贪杯,最多,最多喝上一口就好。” 女孩脑子里窜出二两酒那小气巴交的样子,瘪了瘪嘴,轻哼一声:“谁要喝你的酒,我只是怕老爷子嘴干而已。” 沉默许久的花甲老头手心一颤,鱼钩在河中带起阵阵涟漪,神色古怪的小声嘀咕:“我不渴。” 只是这话一出口,便是被女孩一脚踹在腿根子上,连忙改口说道:“公子,老朽正好口干,借你美酒润润喉咙。” 二两酒也懒得多管,挥了挥手让他随意,一头钻进水里,不知游到了哪里。花甲老头伸手刚想接过葫芦,却是被女孩小手推开,尴尬的干笑两声,只好望着手中鱼竿。女孩将紫金葫芦高举,仰头喝下,二两竹叶青瞬间见底。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那模样当真可爱。 “布袋和尚竟是将《白鹤羽化经》刻在这道袍里面,也亏得这小子至今都没发现。” 花甲老头闻言一笑,眉头皱起,两眼放光。《白鹤羽化经》在龙虎山上也是数得上数的道门经典,暗叹二两酒这小子空有宝山却是找不到入门之法。试探着问道:“要不帮他一把,好歹你也喝了人家的美酒。” 女孩皮笑rou不笑的笑了一脸,伸手拍了拍花甲老头的脑袋,笑道:“你这守财奴见到宝贝,可是难得的没想着顺手牵羊。” 花甲老头咧着嘴赔笑两声,也不答话。只见女孩一指点在破烂道袍之上,金光大作,而后瞬间消失。再将二两酒的东西恢复原样,正好看见他的身影从远处河面而来。待到近前,朝着女孩笑道:“你快闭眼,大哥哥可是要起来了。”
“又不是没见过,你起来就起来呗。” 二两酒只觉得被一个七八岁的女娃戏弄很没面子,这便想着要露上一手,让这爷孙二人看看什么是仙家本色。这便面不红心不跳的沉声说道:“那你可看好了。” 五指探出,浑身气机骤然翻涌,那躺在河畔的衣裳仿佛长脚一般朝着二两酒跑去。一掌拍在水面之上,双脚轻点河面,如猛虎出笼跃然而起,衣裳裹住全身,稳稳落地。脸上挂着一丝得意之色,老气横秋的朝着女娃说道:“本大仙一岁开窍,三岁修行,百日筑基,十岁已经纵横天下。这手隔空取物不过微末小道,你也不用太过吃惊。” 女孩扯了扯嘴角,显然意兴阑珊,只是觉得他脸皮实在够厚,十分勉强的拍了拍手,叹气说道:“真是好一个仕女出浴图。” 酸,真酸。二两酒可是将女孩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想来这爷孙二人心里肯定已是将他惊为天人,只是嘴上还不愿认输罢了。不过他也懒得计较,将东西收好,说道:“本大仙堂堂男儿,怎的是仕女出浴,小丫头还得多读几年诗书才是。” 女孩鼓大了眼睛,似笑非笑。二两酒不愿招惹,拱手笑道:“后会有期。” 花甲老头依然纹丝不动,女孩却是朝他喊道:“我可是将你看了个精光,你可得娶我。” 二两酒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回头看着女孩的清亮眸子,故作高深的说道:“缘来缘去,皆有天定。” 待到二两酒背影消失,女孩小声嘀咕:“都想着逆天而为了,还说个什么捞子天命运数,真是傻得可爱。” 弯弯大河之上,有一个女娃坐在一只乌龟背上,偶尔还会伸手抓住乌龟的胡须。笑声如风铃奏响,清脆悦耳。 “刚刚你为何一直不说话,他的体内可是还有一道朱雀本源。” 老龟嗡嗡两声,掀起浪花朵朵,瓮声瓮气的说道:“我都差点一口把他吞到肚子里。” 女孩大笑,轻轻一巴掌拍在老龟龟壳之上,笑着骂道:“还好你没吞,不然你这龟壳再硬,我也要给你扒开。” 老龟似乎心中很不服气,这活脱脱的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的事情竟是发生在他龟仙人的身上,哭笑不得的说道:“那小子体内朱雀本源微乎其微,朱雀定然是开天不成,未能重回仙界。” 女孩不以为然,冷声说道:“布袋和尚三百年修为都给了朱雀残灵,七宿应当饱满。仅凭那一线残灵开天自然不难,怕的就是你那个天上的老祖宗故意刁难。” 老龟却是摇了摇那尖细的头颅,沉声说道:“我可高攀不上那真武大帝。说是龟蛇同体,你没看那些小泥鳅不都想着化蛟成龙,认了青龙当祖宗。再说龙生九子,我老龟厚着脸皮也能说是龙龟一脉。” 女孩笑得前仰后翻,最后打趣说道:“若是他真将一线朱雀本源蕴育而成,天地之间再生朱雀。你可得早日打好关系,说不得不用等我羽化飞升,你就有了大树乘凉。到时候青龙玄武,你都沾上了关系,再搭上个朱雀也是不亏。” 老龟也不嫌弃,理所当然的笑道:“那是自然,不过等那小子化身朱雀不知还要多久。” 女孩大笑一声,一把扯住老龟的胡须,微微鄙夷,笑骂一句:“你这老王八别的没有,就是命长。” 老龟尴尬的咳嗽几声,心里想着是该找个机会与二两酒结下善缘。 毕竟,有奶便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