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王釉胭握着手指,指肚上一点鲜红的血溢了出来,有点隐隐的疼,“你是谁啊?” “在下禁卫军副统领宋煜!”宋煜拱手介绍,又向她手上的伤口看去,“这花刺很厉害的,姑娘的手有无大碍?如果刺还扎在里面会很麻烦的,你快挤挤看。” “挤?”王釉胭面露难色,“这就已经很痛了,还挤?” 宋煜不禁笑了一下,“这点小伤有何痛,我来帮你看看。”王釉胭还没来及拒绝,手指已经被他抢过去了,用力一压,王釉胭害怕得闭了下眼睛,但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才又慢慢睁开了。宋煜帮她处理下伤口,用绢帕擦尽血迹,道:“好了,果然有半截刺在里面,现在没事了,以后可要小心。” “谢谢。”王釉胭脸颊泛红,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 宋煜无所谓的一笑,“对了,还没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王釉胭。” 宋煜一怔,连忙施了礼,恭敬道:“原来是王姑娘,请恕在下无礼冒犯。” 王釉胭看他一副认真,不禁笑了起来,“宋将军帮了我,我该谢谢你,又怎么会责怪。” 宋煜愣了一下,直起身来,笑道:“多谢王姑娘。” 王釉胭娇娇的一笑,绢帕还在抚拭着手上的伤口,“我时常进宫,这御花园也逛了无数遍,怎么从未见过将军?” “我刚调回来两个多月。”宋煜解释道:“我原在边关,祁将军帐下效力,四王爷将我调回都城来,做了禁卫军副统领,这两个月只要没事就在皇宫各处走动,也是为了尽快熟悉各宫各殿的位置,每条路,每个门,都是职责所在。” 王釉胭掩嘴轻笑,口中赞道:“将军必是难得将才,王爷才会大老远把将军调回都城来,皇宫里的人个个金贵,禁卫军的职责更是重中之重,半点马虎不得,想必将军还是个心细之人。” “呵呵呵,哪里哪里,王爷错爱。”宋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手不自然的往头上摸去。 二人在御花园逛了会儿,宋煜还在当值,不能久留,便先行离开了。年纪轻轻就但此重任,定是难得的良材,王釉胭望着他的背影,倒有几分仰慕之意。 坤和宫 后宫妃嫔少有聚在一起过,来给皇后请安,也是个人来个人的随意得很。徐皇后待后宫从不苛责,只要大家安分守己,礼节上稍有怠慢也是无妨。 刚刚午睡起来,安燕已经在外等候了,坤和宫的花木品种较多,也是妃嫔乐意观赏之所。 “皇后娘娘万安。” “坐吧。”徐皇后打量着,拿起手边的一颗葡萄,说道:“暑气渐消,气候也清爽起来了,安美人怎么近来反而精神不佳,身体可还好吧?” 安燕微微抬头,面色多怅然,有些无力地回道:“多谢娘娘关怀,妾身身体倒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皇上已许久不来妾身处,有些不大习惯而已。” “后宫姐妹众多,皇上又要cao劳国事,时常有个照顾不周也是难免。”徐皇后命人给安燕多拿了几样水果,宽慰道:“你是新人,即便有尹郡王的面子,也还需在伺候皇上时多用用心。” 安燕侧了侧脸,有些羞涩之意,但仍是不舒心,“妾身位分低,皇上难有顾及也是没办法,妾身明白这个道理。” 徐皇后瞧了瞧她,面上异常平静,什么都看不出来,“位分高低有诸多因素,安美人无需太过在意这些,只要皇上的恩宠常在,总不会一直是美人的,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安燕又坐了些许时候,徐皇后也颇有耐心的点化她,这样一个难得的美人儿,怎能淹没在后宫的冰层之下,那可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安燕前脚才离开,彩屏端着一碗银耳桂圆羹,奉到近前,“娘娘,之前伺候安美人的实岚不是说,安美人上个月的月事一直没来吗,莫不是......” 徐皇后沉重的一声叹息,道:“让她适时的提醒下安燕,在宫里怀上个孩子不容易,这是老天赐的机会,利用的好,或许可保后事无忧,否则孩子生下来就生下来了,皇上孩子那么多,高兴也不过是一阵子罢了。” “是。”彩屏轻声应道。 “你出来吧。”徐皇后朝后头唤了一声。 刘璟彦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便在徐皇后身边的榻位上坐下了,“安美人的运气真不差,姜贵妃那边绞尽脑汁想要再怀一个孩子,可这么多年也没能遂愿,如今怕是要气得跳脚了。” “她好歹还有个儿子,这会儿还不至于,怕只怕她挑唆着别人来闹。”徐皇后喝了口汤,又叹道:“看安燕的本事吧,既要保住孩子,又要把皇上从姜贵妃那抢过来。” 刘璟彦撇着嘴角,一副不屑,“母后所指别人,是不是那两个被父皇宠幸了五六年,却仍是美人的董嘉和薛蓉儿。那董嘉也就算了,一副弱不经风,一年到头总得几副药。可薛蓉儿看起来身体健康得很,恩宠也比董嘉多,为何怀不上孩子?” 徐皇后拭了拭嘴角的汤渍,叹道:“老太后的意思。”刘璟彦有些惊讶,徐皇后又道:“她不是嫁过人还生过孩子吗,太后本就不喜欢,可皇上看上了也劝不住。这些年,凡侍寝过后,太后就命御膳房将太医开的避子汤掺在食物中送过去。” 虽然是自己的祖母,刘璟彦还是唏嘘不已,她老人家那么喜欢孩子,竟然也会出此残忍手段,真是可怜了那薛蓉儿了。 徐皇后望了儿子一眼,忧心地问,“别管她们了,你又如何啊?与紫菡相处得不愉快吗?”
“嗯?”刘璟彦见母亲冲着自己来了,还没什么准备,“哪有什么不愉快,我们挺好的。” 徐皇后蹙了下眉,叹了一声,“别糊弄我,就算母后不了解紫菡也了解你。每次一起来请安的时候,戏演得倒是不错,可你当母后瞎了吗,紫菡有多不自在啊。起初那一两个月,我也以为她是新婚,有些羞涩在所难免,可这都多久了,竟毫无改善。” 刘璟彦当真哭笑不得,他自己都没太在意过这些细节,没想到母亲看得倒清楚,叶紫菡是有多害羞啊,他也没做过多的亲密举动啊。 “彦儿,你不喜欢紫菡吗?” 刘璟彦见实在躲不过了,便沉了沉气,神情也严肃起来,“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我现在不想要孩子,宫中形势朝夕瞬变,我虽是嫡子,但孑然一身也就是个小角色,若是有了子嗣,可就不像现在这般轻松了。保一个太子已经很不易了,至少现在的我依然可以时时挺身而出,谁又有会煞费苦心地对付我呢。” 一番话听得徐皇后秀眉紧蹙,绢帕在手中握得结实,脸上的惊讶,眼中的不忍,却只化作一句话,“你对紫菡做了什么?” 一提这个,刘璟彦多少有些愧色,“没什么,就是没圆房。” “什么?!”徐皇后差点站起来,“难道这几个月,你们都是分房睡的不成!” “母后,我......”刘璟彦就知道母亲会是这个反应,急忙在母亲发火前,把话拦了下来,“我说不急着大婚,您跟父皇又不同意,那现在也只好这样了。其实,我们从新婚之夜就是分床睡的,既然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还不如别招惹她的好。” “你,你真是......”徐皇后气得头突然疼起来,儿子果然不是那样听话的人,就知道当初痛快的答应有问题,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徐皇后抬手在儿子身上狠狠的打了几下,愤愤不平,“你真是坏透了!紫菡该有多委屈,她得多伤心啊!” 刘璟彦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想想也不得不承认,但同样值得庆幸吧,“她倒听我的话,我也担心,她这样乖巧的性格,日后能否当得起宫中的风浪。” “她乖巧,你就欺负她。”徐皇后抚了抚胸口。 刘璟彦只得苦笑,“我的欺负,无非是让她独守空房,换做他人欺负,就是性命攸关了。乖巧是优点也是缺点,有女人就会有是非存在,若是被人加以利用,叶紫菡是会掉进别人的陷阱还是巧妙地避开,尚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