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仗势欺人
整个大会终于结束,醉仙坊的沐宛不负众望,以舞剑报国赢得全场喝彩,力压半月楼的杨宛叔、梅妍阁的王修微,夺得了今年赏花大会的花魁,杨宛叔、王修微分别为第二、第三名。 杨宛叔没有夺得第一,便不能连中三元,气极之下摔杯而去,金陵会的钟晏松更是无比暴躁,一脚踢翻了评委席前的长几。 大会草草散场后,二人回到天香院。 孙越陵又直接睡到中午才起床,李谪凡找到他,叹道:“秋榜发布了,哎……没考上,似乎,孙兄的名字也没在榜上。” 孙越陵心想要是他的名字要是出现在榜上,那才是怪事,道:“没什么,没考上就没考上,我无所谓。” 李谪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真想不到,孙兄竟然洒脱至斯,真乃我辈学子中少有之人,这可是我等读书人极其看重之事,没人能做到象孙兄这样,一点悲戚之感都没有。” 孙越陵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哎,没办法,既然没考上,那就以后接着考咯,又能有什么办法!” 李谪凡道:“说的也是,能有什么办法,这该死的科考,真是让人痛恨无奈。” 孙越陵问道:“李兄,既然发了榜,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李谪凡苦笑道,“我只好回如皋继续卖药了,你也知道,我家是经营药铺的。” “李兄打算走?”孙越陵大吃一惊,他是自己唯一在这边还熟的朋友,这些天来的接触,也觉得十分投缘,没想到他就要走了,一时间还真舍不得。 “是啊,要走了,难道你不走么?”李谪凡叹道,“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还想最后试一把?” “试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畅游秦淮河么?眼下倒是有个机会。”李谪凡慢慢说着,“醉仙坊的沐宛夺了花魁,人气大旺,身价倍增,找他吟诗作对的公子王孙不知凡几,可是她却并不领情,说什么今夜在秦淮边的上游桃叶渡口临船问道,如果有人能回答出她的问题令她满意的话,她便陪他一起畅游秦淮。” “还有这样的事?”孙越陵只觉得十分惊讶。 “嘿嘿,如果能赢得美人心,一同游秦淮,那也是美事一件,虽然没有考上,倒也不枉了来这一回。” 孙越陵点头道:“那是那是,有花魁相伴,同游秦淮,就是状元也不要了。” “可是要回答美人的提问,这可真让人郁闷。” “怕什么,这个沐宛还真是与众不同,她还真把自己当状元了。”孙越陵没好气道。 “不错,我还不信这个邪,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李谪凡吐出一口气说道。 二人商议傍晚时分就去桃叶渡,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上画舫一亲芳泽。好不容易到了傍晚,草草吃完饭,便出了大石坝街转右,往桃叶渡而去。 这桃叶渡是金陵十景之一,为秦淮水与清溪合流之处,一路只见香车络绎不绝,文人豪客往来不休。 临近桃叶渡口,远远就看见一株槐树下一大群人围拢在那,河边泊着一艘精巧画舫,一块长木板船梯从船上延伸到岸边。 到了近处,但见围拢的人,有公子王孙,有仕子文人,还有商贾官宦,各色人等,这些人有的是还没登船回答问题的;有的是已经回答完毕,未能令名妓满意的;还有的是付不起价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二人一问,原来每凡登船,便要付给老鸨半两金,如果能回答成功,则须加付三两,方可由美人陪同共游秦淮。 “真是生财有道。”孙越陵笑道。 夜色已临,画舫燃起了彩灯,五彩绫绢制成的纱布包裹住的灯火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彩灯盏盏,整个秦淮河仿佛一下子披上了彩色的丝带,变了朦胧飘渺了起来,完全不像白天那样。 就在此时,画舫里突然走下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来,众人见他下船,都围拢了过去,问他情况如何。那公子叹道:“居然问我对当今圣上痴迷于木工又何看法?这真是……哎……” 有人就问他道:“那你是什么答的?” “还能怎么答,自然说这是我大明之洪福,百姓之幸甚。”公子斜睨了那人一眼,哂道,“连皇帝陛下都亲自刻墨cao刀,难道还不是我大明工业之福,难道还能说这是坏事么?”
众人都哗笑了起来,这个回答想必是不能令那位名妓沐宛满意了。 此时又有人连忙抢进船去,没过多久便沮丧地退了出来,想必也是没有回答到令她满意。如此又进去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得美人芳宠的,孙越陵一推李谪凡,道:“不如你进去试试?” 李谪凡点头道:“好,我去会会她。”举步登船。 忽然右边一阵嘈杂之声,孙越陵扭头一看,只见金陵会的钟晏松领着一伙人,昂首阔步而来,就连那个上次在天香院逼人还债的杜爷也在里面。 这群人推开众人,来到船边,钟晏松站在那里,对着船内大声说道:“绾姐,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只听得船里传来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说道:“钟少爷,承蒙金陵会看得起,但醉仙坊只是一个小楼小院,恐怕受不了如此抬爱,我看那件事,就算了吧。” 众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金陵会和醉仙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晏松又道:“绾姐如此说,是不是嫌给的钱少了?醉仙坊并入半月楼,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难道我们还会亏待你不成?只要你点个头,半月楼二把手,你就稳坐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惊,没想到金陵会竟然想把醉仙坊并入半月楼,真是会做生意,一看到醉仙坊的沐宛赢得了大会花魁,身份大变,便想要吞并接管。 只听得绾姐的声音说道:“钟少爷说笑了,醉仙坊虽然是楼小名微,但还不至于把那些身外之物看得十分重要,我们醉仙坊的姑娘们都懒散惯了,向来不喜约束,就不给半月楼添麻烦了。” 钟晏松冷笑一声,道:“绾姐,这里可是在南京,在南京,就没有金陵会办不到的事情,这一点,难道你不明白?” 众人听了这话,都十分不满,这不摆明了要仗势欺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