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从头开始
“抱歉，我忘记了过去与你有关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是你的谋士罢了，我曾经试图想起你，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失忆，为什么会独独忘记你，可是太痛苦了，每一次触碰到有你的记忆，都是一道撕心裂肺的痛，我想，这大概就是我忘记你的原由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留恋过去？” “所以，不管是萧综还是萧赞，你都不想有牵扯？”萧综有些试探着地问着，眸中有些悲伤。 景凉意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说道，“我已经不记得你了，我只记得，我爱过萧宏，自从他走后，我的心也死了，任何的感情对于我来说，都不存在了，我始终不能接受你。” “可是他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为了他守一辈子的寡吗？” “不必这么说，你可别忘记了，我可是无良小师太，只不过我对感情一事，再没有那么多感慨了罢了！”景凉意说着，不觉想起了萧宏，眼底泛起了泪光，“记得萧宏那段时日最爱说自己老了，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他老，反而是我自己，心却早已经老了。” “就算你的心已老，哪怕就算是你的心死了，本王也要它活过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面对萧综的执着，景凉意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先安慰着他说道，“也罢了，只是我自己对你还未有那种感觉罢了，至于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好！或许是本王太心急了，却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不管多久，本王都会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再次爱上本王！” 虽然说是安慰萧综的话语，可是景凉意自己都不相信，毕竟她也不知归处，却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离开，或许青灯古卷才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吧。 可是萧综的话语，他的眼神，却在告诉景凉意他不会轻易放弃，景凉意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萧综这样大费周章的，但是她心里却还是有些感激着萧综，至少此时此刻对他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一个坏王爷了。 ———— “丹阳王萧赞参见太后娘娘！” 萧综进了朝晨殿，向太后行礼，因为脚不方便，便只是手上拜了拜。 而太后却冷眼看他，那目光简直想要将他凌迟处死一般的寒冷，而萧综一副平淡的模样，毫无畏惧的表情却更叫太后动怒。 太后冷冷地说道，“豫章郡王萧综，即便你换了一个名字，哀家也知道你是谁，你如今敢来北魏，你不怕哀家再废了你一次吗？哼！”太后说着，怒拍桌子，道，“你假死骗过了所有人，究竟有何目的？” 看着太后这样的生气，连一旁跟了太后很久的宫女都吓得脸色苍白，而萧综却半点畏惧之心都没有，反而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许久，萧综才笑道，“太后未免也太畏惧本王了吧！本王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更何况，本王想要的不过乱世求一安稳罢了，若是本王对太后有威胁，太后又怎么会轻易将寿阳公主许婚给本王呢？” “萧综！”天后狠狠地说道，“好一个会算计的王爷！你在南朝是呼风唤雨，如今到了我北魏，竟然也混到了如此地步！哀家是小瞧了你！” “太后高估本王了，梁武帝萧衍不顾父子亲情，几番怀疑本王的血统身份，本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保罢了，太后不是也为了自保将寿阳公主当作联姻的工具吗？” 萧综知道灵胡太后与当今北魏皇帝元诩有很大的矛盾，几次闹起来，朝中的大臣也分做两帮派，闹得不可开交，在这个关头，有自己这样一个能人帮她，她自然是要安稳一些的，所以对他过去的事不管不问，敢将景凉意许配给他。 而他也恰恰了算好了这一切，故意为之。 “所以，你这一次回来，仅仅只是为了自保？”太后眯起眼睛问着，打量着他。 可是灵太后感觉这个萧综不简单，目的不单纯，景凉意那么倔强的一个人，竟然唯独会答应与萧综的婚事，若不是他有几分手段，又怎么会做到今日的地位。 可惜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依靠萧综的能力。 萧综笑道，“太后此言何意？本王不过是逃命来到北魏的，南朝于本王而言，早已经是厌倦之地，在这里本王只有恨，而北魏恰恰给了本王重生的机会，太后既然信任本王，将寿阳公主下嫁本王，本王自然是会好好效忠太后。” 萧综的话语分明有些是在威胁她，不过，太后也自然知道，自己如今是断然动不得这萧综的。 萧综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被人打压的失宠皇子了，这些年他的势力发展得很快，权势大到只怕是如今的南朝皇帝也要惧怕三分，甚至连她堂堂太后要动他一下，也要考虑再三。 所以即使不愿意他进北魏，却也无能为力。 这些年，她关注南朝不少，众多皇子中，她倒是小觑了他萧综！ “你我皆是明白人，你不妨明说，你明明知道凉意是无良小师太，南朝太子萧统的妃子，也是你的皇嫂，你却用这天下来跟哀家换一个小尼姑？你的目的真的只是安稳和拉拢哀家吗？” “若本王说，本王心悦之人一直都是无良小师太，太后可信？” 萧综说着，太后便在心里思索着，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这个萧综竟然还是个痴情种，想来当年梁晨子给她透露的情报中却唯独没有这一节。 灵胡太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在萧综的套中了，景凉意这一身的伤，还有唯独忘记萧综一人，难道此事真的跟萧综有关？ 难道，景凉意爱的人不是萧统，而是萧综！ “哀家总算是明白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原来当年是你伤了凉意，哀家也不过问你们这些往事了，只是你要明白，凉意既然执意要忘记你，便一定是因为你让她痛不欲生，如今你再与她有上牵扯，依哀家对她的了解，倘若她记起了一切，知道你骗了她，不但不会原谅你，你们甚至可能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她说完，萧综眼眸便沉下了，带着一抹忧伤，却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只是此时此刻，姬墨璟的眼泪与话语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她说过她恨他，她说过，她宁愿从未爱过他。 “本王爱的，自始至终都是无良一人，只是她爱的，恨的都是那个死在战场上的萧综，而如今的本王，是丹阳王萧赞！” 司空珺说到了这里，天后眼中便一抹深意，失去了南朝皇子身份的萧综如同折翼的鸟，只能呆在北魏这个笼子里，却如同龙入沼泽，奋勇飞天，有了今日的势力，而且竟然对她们北魏皇宫里的事一清二楚？ 即便他再三表明自己只是因为心悦景凉意而来，还表明会帮自己对付元诩，可是萧综的目光却叫她看不透，这个人深不可测。 这个人该有多可怕？ 不过，萧综确实是没有说错，她欣赏萧综的能力，更加希望他能辅佐自己，毕竟元诩虽然处处被自己压制着，可是这个人的反心太大，她怕自己终究有一日掌控不了这个人，于是，联合萧综便是她最佳的选择。 其实替景凉意选驸马时，萧赞的出现都是安排好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萧综竟然是早有预谋接近景凉意的，而且他竟然会对景凉意倾心！这倒是让她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哀家要如何才能放心将凉意交给你呢？”天后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其实她想问的不过是如何放心与他合作，只不过那景凉意当作幌子会更有说服力。 萧综却也只是一笑，道，“只怕太后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不然，太后不喜欢的人，又怎么会让公主喜欢？” 所以，他萧综才可以出现在景凉意身边，一切都只是因为，这是太后的决定罢了！ 比起元诩皇上的威胁，他萧综的危害还不知道要小多少！ “萧综，你的条件是什么？”太后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个男人跟元诩一样的聪明，只是，萧综却更多了一分危险。 她就算信了萧综对景凉意的感情，也不相信他会无条件帮自己。 “只要太后将寿阳公主嫁给本王便好了，除了景凉意，本王别无他求！今日晚了，本王便不打扰太后歇息了，先行退下了！” “萧综！” 在他转身要离开时，太后突然叫住了他，厉声说道，“你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之前还是哀家低估了你的实力，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哀家不拆散你们，以你南朝皇子的身份，与凉意北魏公主的身份，甚至是无良小师太的身份，到最后你们也同样，殊途不同归！” 萧综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来，轻言道，“好一句殊途不同归！” 看来灵胡太后再将权势看得太重，也还是难过人情这一关，她还是在乎景凉意这个女儿的。 可是既然她已经忘记了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那么，他又何必再让她记起一切？ 那么痛苦的过去，让他一人承受便好了，现在的景凉意，只要比他快乐就好，日后的一切都让他来承担好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开景凉意的手了。 若是她记起来了，要恨他，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