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沉的目光
先秦时期的秦岭并非贯通华夏南北的山脉，属狭义上的秦岭，指秦地南部附近一片延绵山脉。 骊山是秦岭的一个支脉，但骊山很大，海拔上千米，东西山脉绵亘数十公里，山上松柏长青，景色壮丽。 作为华夏名山之一，骊山从来不缺乏传说，上古时期，女娲在骊山炼石补天，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也发生在此地，始皇帝更将陵寝修建在骊山。 顺着老农所指方向，林易使用轻功赶了半天的路，却没发现应当存在的工地，连骊山范围都没走出，似乎一直在兜圈子？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林易不得不停止寻找，驻足在河边，捧了一捧清凉的河水冲了冲脸，他想起不久前才抽中筋斗云，筋斗云可以载人飞行，总比他这样傻傻用轻功赶路要好。 立刻召唤出筋斗云！ 黄色的筋斗云一出现便围着林易打转，像小孩子一样蹭着林易的手撒娇，在筋斗云懵懂的意识中，林易是它最亲近的亲人。 “好了，别闹了。”林易轻轻抚摸着安抚筋斗云。 顺势往后一仰，筋斗云飞到后面撑住他，向上升腾到半空之中，抖了抖，云朵化作两者小手讨好的捏着林易双肩。 躺在软绵绵的筋斗云上，林易舒服的眯起眼睛，赶夜路已经不现实，只好在这先秦时期的夜空下舒舒服服睡上一晚。 先秦时期的星空很纯净，没有工业文明，更没有大气污染，有的，只是漫天星辰，看得到北斗七星，看得到紫微星，看得到贪狼星座…… 在这轮秦时明月之下，林易眨了眨眼睛，他忽然感到一阵孤独，在魂沌的鞭策下，他漫无目的穿梭在电影世界，心中的苦闷常人无法理解，他有酒，更有故事，却找不到那个静静聆听的人。 从魂沌空间取出一瓶酒，挥掌削去瓶颈，仰头喝下一大口，高纯度的酒烧灼着喉咙，让他浑身发热，心中的孤独却更深。 直到喝得迷迷糊糊，他胡乱乱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星垂平野阔，月涌黄河流。”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 第二天，旭日初升，筋斗云用特殊的方式摇摇晃晃将林易摇醒了。 睁开双眼，林易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九阳真气一运转，体内酒气被蒸发一空，整个人瞬间恢复到清醒状态，驾着筋斗云开始寻找蒙天放所在的工地。 筋斗云的速度不算太快，全速飞行也只能达到音速，不像西游记之中的筋斗云，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这，只是一朵来自龙珠世界的筋斗云，而且它还有很多兄弟姐妹！ 但筋斗云却很人性化，当猛烈的罡风刮得林易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它卷起一片云朵挡在林易身前，让林易避开了罡风的摧残。 骊山很大，即使驾着筋斗云，林易也搜寻了一个上午，直到烈日高悬，他才发现一片工地，而且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蒙天放监造的工地。 工地占地至少百亩，地面上数不清的人密密麻麻一片，十分波澜壮阔，有扛着粗大圆木的民夫，也有数十个民夫合力拉动一块巨石，一旁的监工挥动着手中鞭子抽打在拴着铁链的民夫身上。 不管是不是蒙天放监造的工地，林易都打算下去探查一番，因为这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找到的一处工地。 驱动筋斗云飞到一处隐蔽地，降落倒地，林易收好筋斗云之后，立刻朝工地赶去。 来到工地外围，这里排起了两条长龙的人，放眼望去，数量约莫两三千人，在外围军队监管下，正在接受相关官吏登记。 不过这些人却有明显的差别，其中一部分人虽然身穿简陋的麻布衣服，一身却干干净净，脸上很有精神，接待的官吏也很客气，他们是自愿前来的老秦人。 而另一部分人，一身脏兮兮，面无神采，手脚上还拴着铁链，他们都是从六国故地强征来的民夫，大部分都是六国余孽。 秦灭六国，只是灭掉了六国的军事力量，多数六国余孽在灭亡之际都隐藏了下来，沉下水面伺机复国，这些人都是大秦帝国的隐患！ 始皇帝抓到这些人之后，处理的方法很简单，要么就地斩杀，要么调到长城或骊山，修建皇陵或修筑边疆。 林易自觉的站到老秦人那一队，维持秩序的军队看到林易一身干干净净，手脚上并没有带铁链，也没在意。 排了一个时辰，才轮到林易登记。 “姓名？哪里的人？”手持刻刀的官吏头也不抬的说道。 察觉林易很久没有回到问题，官吏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愠色，颇为恼怒。 “我要见蒙天放，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无视官吏的眼神，林易开门见山的说道。 “放肆！蒙大人岂是你等黔首说见就见！抓起来！” 官吏猛地一拍桌子，周围身披黑甲的大秦士兵立刻围住林易，戟刃齐齐指向林易。 整个过程中，围过来的大秦士兵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对命令遵守到了一种严格的程度，一叶知秋，难怪大秦铁卒能横扫天下，所向披靡！ 有此壮士，夫复何求！ 大秦士兵脸上无一丝表情，目光略微向下，有些低沉，这让林易想起了现代的兵马俑，同样是目光略微向下，说是腼腆，却又不是腼腆，但绝对不是恭顺、谄媚的神色，而是一种傲，一种属于大秦铁卒独特的傲！ 历史的碾压却让人始终忘不了这种低沉的目光，这是两千多年的沉重，忠诚与平静才足以形容大秦铁卒十分之一！似乎两千多年无数个平静的日日夜夜，他们永远以这种姿态千秋万代效忠始皇帝陛下！ 林易不想伤害这些士兵，他看向官吏，“别逼我，我只是想见蒙天放！” 然而话音一落，却是更多的大秦铁卒围了过来，双方一触即发。 “退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得令，大秦铁卒又整齐划一的退下，期间从未有一丝乱迹，安安静静站在原岗位，像是从来没有动过。 工地里，走出一身穿黑金铠甲的秦将，当看秦将领面容时，林易心里松了一口气。 秦将正是蒙天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