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可靠
镇北王大公子看着周成贞一刻,大笑起来。 是啊,皇帝拿到始皇鼎了,但他可不知道始皇鼎有两个,就会以为长生丹伸手可得,偏偏缺少一个谢家大小姐,而这个谢家大小姐可不比始皇鼎那么难找,人也就明明确确的在镇北王府。 皇帝现在只能被他们镇北王府牵着鼻子走了。 “好,好,不愧是我的儿子!”他说道,枯枝般的手拍在周成贞的肩头,“当时听说皇帝赐婚,我还以为谢家大小姐会趁机落到皇帝手里,没想到你竟然另辟蹊径,也同时要赐婚入赘,那谢家大小姐就被你名正言顺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了。” 周成贞笑了笑。 “父亲这件事也知道了啊。”他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的脸上笑意更浓。 “那贼把我们当废物养,但我们也不一定就真是废物。”他带着几分得意说道,说罢又带着几分急切,“但那谢家郁山中真有始皇鼎的记载?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就写着始皇鼎双鼎为生,至于详细的事我没亲自进去,父亲问问我的道。 他的小厮还是他的人,怎么说还不是他说了算。 不过且不管他满嘴多少谎话,拿来的始皇鼎是千真万确,目前炼丹最要紧,而且在这镇北王府里,也不怕他能要了自己的命。 自己和父亲的事一次就够了,他早做好了防备,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也来一次。 镇北王大公子毫不迟疑的就摆手。 “带他来。”他说道。 八斤此时正趴在适才掉入的陷阱边上,阿土就坐在一旁,二人在这漆黑一片的夜色里说话。 “我是真心的投靠世子爷,我对老王爷的忠心现在全都给世子爷了。”阿土诚恳的说道。 八斤呸了一声。 “骗鬼吧你。”他说道。 说完这个鬼字,不由打个哆嗦四下看。 “你就是怕死。”他颤声说道。 “不是,我是真心的,不是当时被逼,以后我也会说的。”阿土指天发誓。“像大公子这样弑父的人怎么能追随呢?” 八斤干笑几声。 “那你还撺掇我家世子干这事?”他说道。 “那怎么能一样?世子爷这是替天行道拨乱反正。”阿土义正言辞。 八斤呸他一脸。 “得了吧,你就是怕死。”他说道,打断阿土还要说的话,“你就放心吧。我家世子爷才不在乎你真心还是假意呢,你爱咋咋地,不妨碍我家世子爷要做的事就行。” 阿土脸色红了下,但在夜色的掩盖下也没人能看到。 老王爷竟然被大公子害死了,而大公子又变成老王爷。风烛残年随时都能灯灭。 那始皇鼎怎么办? 长生丹怎么办? 他的命怎么办? 尤其是已经尝过那始皇鼎练出的丹药的厉害,哪怕是个未成丹药,也都能让他比别人多两条命。 那可是命啊。 谁不想要。 他年纪小被师父养着做巫师,接触都是邪祟,后来又躲在京城信王府几十年,可以说一辈子都没跟人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不过看到镇北王这件事他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要年轻。 如果当时镇北王年纪轻轻,又怎么会被大公子轻易取代。 就算取代了。大公子至少也能维持年轻。 搞得现在这样一口气就要断了,说不定都撑不到丹药炼成。 所以,还是世子爷这样年轻精壮的好,可靠。 “我说..”他看着八斤,才要开口,一个机灵,扬手把他一推,“有人来了。” 八斤跌落回陷阱里,阿土也隐没与黑暗中,片刻之后。火把陡然在这四周亮起,几个随从出现。 他们出现的如此突兀,半点脚步声也没有,就好似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 “喂。你们把世子爷怎么样了?”八斤在坑内愤怒的喊道,“快把我放出来!” 他的话音落,就有人扔下一条绳子,八斤忙抓住被拽了上来。 “我家世子….”他接着喊道,但这些人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前将他按住抬起。 “你们放下来我自己走!” “啊你们的手怎么这么凉!你是人还是鬼啊!” “鬼啊!救命啊!” 伴着八斤的大呼小叫几人抬着他向内而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镇北王府褪去了黑暗的冰冷,渐渐恢复了生机。 阿土隔着院门探头,似乎能看过屋子里那个枯瘦的老人向阴暗中隐退。 “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干涩的声音说道。 “父亲放心。”周成贞施礼说道。 地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二人低下头看着被捆绑着的谢柔惠。 她的嘴被封堵,人瘦了一圈,发鬓衣衫凌乱,眼神惊恐,哪里还有半点谢家大小姐的气势。 周成贞弯身拽出堵着她嘴的破布。 “你们要什么?只要你们开口,我都可以给你们,谢家都可以给你们。”谢柔惠尖声说道。 镇北王大公子咳咳笑了。 “小姑娘,我要的东西谢家给不起,只有你给的起。”他说道,“谢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人?重要的是人?他们要人?那好办。 “我不是大道,“当初我们姐妹抱错了,我才是meimei,谢柔嘉是jiejie,你们要大小姐,就要她,我会让谢家的人把她给你们送过来,我会让谢家协助你们,现在谢家是我的,都听我的。” 镇北王大公子再次咳咳笑了。 “不劳你费心了,你的jiejiemeimei会自己送上门的。”他说道,手伸过来。 明明很瘦弱的如同一碰就能折断手却轻松的将谢柔惠拎了起来。 谢柔惠发出一声尖叫。 镇北王大公子的手微微一抖,咦了声。 “小姑娘,竟然敢用咒术?”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你们彭水,大术未成竟然就敢用小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柔嘉的叫声就戛然而止,她的嘴还张着。但却没有半点声音。 她显然也被自己情况吓到了,神情更加惊恐,冲着镇北王大公子一脸哀求连连摇头认错。 镇北王大公子枯皱的脸浮现笑。 “小姑娘,没胆子就不要做坏事嘛。”他说道,又回头看了眼周成贞。“这就是谢家的大小姐?还不如你上次带来的小姑娘厉害呢。” 周成贞的脸上绽开笑。 “那是自然,要不然为什么我抓谢柔惠过来。”他说道,眼中难掩得意,“因为只有她才会不惧险不畏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谢柔嘉伸手掩住口鼻,手心的暖意驱散了因为凌冽的晨风带来的寒意,将一个喷嚏揉了回去。 有人伸手递过来一个手炉。 谢柔嘉笑了。 “怎么还带着这个?”她说道,接过揣在手里,“邵道长,奢侈了啊。” “那是。现在不是当初了,我们一个郡王妃,一个国师亲传弟子,能奢侈何必委屈自己。”邵铭清说道。 谢柔嘉哈哈笑了。 邵铭清伸手将帽子给她戴上。 “奔驰一夜,清晨正是最倦怠也最容易被风邪侵袭的时候。”他说道。 谢柔嘉嘿嘿笑任他给戴上帽子,忽的转身向后看去。 “殿下来了。”她说道。 邵铭清垂下手向后看去,一刻之后远方几匹人马疾驰而来。 谢柔嘉催马迎上前。 “殿下。”她高兴的喊道,因为跑的急,刚带上的帽子又掉下来。 “这条路果然近的很多。”东平郡王自然随意的伸手将帽子给她戴上,看着邵铭清说道。 “他上次就走的这条路。”谢柔嘉说道。 邵铭清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人抬头看向前方。从这边丘陵上看去,远处的被一层薄雪点缀的城池格外的清晰。 “我们怎么进去?”谢柔嘉问道。 “现在他一定严守布防。”邵铭清说道,又看着谢柔嘉,“而且目标一定是你。” 谢柔嘉看着远处的城池一刻。 “我虽然看不懂风水阵。但也能感觉到其内的气势汹汹。”她说道,“不过,人为的阵法,永远比不过山神的震怒,再凶险也是可测可破。” 邵铭清点点头。 看着他们二人观望,一直安静在后的东平郡王催马上前。 “既然如此。我就明进。”他说道。 谢柔嘉和邵铭清都看他。 “有你们在,周成贞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谁,所以就不用我费功夫,就堂堂正正的进去训斥他。”东平郡王说道。 邵铭清眼一亮。 “我随殿下一起。”他说道,“上一次没机会,这一次我亲眼看看这镇北王府内藏的玄机。” “那我就在外在暗处,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破了他的阵。”谢柔嘉说道。 ……………………………………………………….. 冬日的镇北天黑的早,似乎才过了午,天就昏昏了,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更加匆匆,店铺也开始准备关门,整齐的马蹄声踏破了这黄昏的安宁,伴着马蹄声锣鼓齐响,先头一队兵卫疾驰而来。 街上的人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有贼寇进犯了,但看这群兵卫们的形容又带着几分安详自在,根本就不是大敌来犯的火烧火燎,在这些兵丁后一队人马跟随,马上的人衣着鲜亮,并不是众人熟悉的镇北上下的官员们。 街上的人似乎一下多了起来,在路边看着这群人马经过。 能得到镇北兵丁护卫的肯定是大人物,随着这队人过去,他们的身份也就散开了。 京城安定王的儿子,东平郡王周衍。 地处偏僻的镇北民众对于安定王并不熟悉,但从来没有朝廷权贵踏足的镇北突然来了一个郡王,还是让民众们兴奋起来,忍不住跟着涌向镇北王府。 民众跟过来的时候,一个声音洪亮的人站到了镇北王府的门前。 “世子周成贞,欺君罔上,大胆忤逆,速来领罪!”他大声的喊道。 民众们哄的一声乱了。 世子? 朝廷是来训斥镇北王的? 是来抄家的? 世子怎么回来了? 是逃回来了的吗? 发生了什么事? 门前的乱纷纷很快被报进去,周成贞正坐在上一次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台阶上,闻言冷笑。 “周衍,这个滑头。”他说道,旋即一跃而起,脸上也绽开笑容,“我媳妇来喽。” ******************************************************************** 近段都是一更,勿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