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雪中森罗(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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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时节有大雪。林昱在满天大雪中练刀。 身、受、数、意,神,妖怪的神态有多强,看着这满天飞雪就知道了。那鱼灵感三年前渡劫进入神态以来,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难以控制神态的真元法力,每年冬季便顺应季节变迁将温暖的南疆冻成冰雪世界。 河面早已结冰,但鹅毛大雪仍然不肯罢休地泼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林昱甩了甩头,停下来,喝了口酒暖胃。 风雪中练刀,别有一番情趣。 林昱转而望向河尽头通天河的方向,那鱼灵感到底有多大的神通能将半个泽州都冰封了,其中玄机不是林昱所能知晓的。 “神态,知命境,竟然有改天换地的大神通,那五境之上又是怎样一幅天地。” “这红尘天之外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林昱感慨万千。 一道白虹从村中铁匠铺掠出。 落于离林昱不远的黎水中。 虬髯大汉光着半个身子,手持一柄雪白长刀卷起千堆雪。第一次看松木使刀是劈柴,第二次是无尽的刀意,这是第三次看他使刀。 一柄刀卷起千层雪。大雪如影而行,生出一场风,卷起纷纷洒洒的雪片,严冬的死寂刚刚被呼啸的风声打破,紧接着便被一道剧烈的爆破声完全撕扯于净,只见河边的雪丘上生出无数强大的气息,无数积雪向着天空与四周喷溅。 磅礴壮阔。 一把冷冽长刀,将河面冰块劈散出近百道触目惊人的巨大凹槽。 风雪乱人眼。 刚要练刀的林昱动作僵住,看神仙一样直勾勾望着河中一人一刀漫天雪。 冰河之上风雪骤疾,薄薄的雪片变化无数道无形的刀,呼啸席卷而去,瞬间来到林昱面前的雪丘。 林昱抽出插入雪地里的刀,微微用力泛着青色的双手紧握铁刀,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谢师兄赠刀!”林昱看着化为飞雪的刀意,横刀而上。 一道霸道至极的气息,迎向那些如刀般的雪片。 以不平刀意对满天飞雪,杀鸡用了牛刀,斩落了百片千片雪花,难道还能斩落连天飞雪。 嗤嗤嗤嗤无数声割裂声,在冻结的黎水旁雪丘之上响起,林昱身周的空间里,出现无数道清厉的刀光。 “刀法易学,刀意难悟。虽然你机缘巧合之下悟出一丝刀意,但要融会贯通还早呢!今日赠你一刀漫天雪,就看你能悟出多少了!” 下一刻,林昱离开雪面,人与雪俱轻,伴着风雪与刀光,向后飘掠,一退再退,手中铁刀一碎再碎。 刀光渐敛,刀鸣渐静,风雪渐缓。那道刀意随风雪而去,悄无声息,瞬间无踪,自然无形。 一道殷红色的鲜血落在洁白的雪丘之上,如同一枝腊梅,点缀着白茫茫的冬景。 刀是无形之刀,斩入精神之海,刀意更是透着冬雪凛凛的寒,也蕴含着冬雪绵绵无尽之意。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有了崩坏的征兆,身体更是僵硬的完全无法动弹。林昱的意志力很强大,所以他没有昏倒,但这并不是好事,他必须清醒着承受那一刀所见带来的精神冲击力。雪势渐骤,鹅毛般的大雪落在额头上,冰寒清晰的传到身体里,传到心里。 “刀意……”林昱还是悟不透,只能跟着感觉走,有时候感觉无比的准确。 溅飞到空中的无数积雪簌簌落下,然后来自云中的薄雪缓缓飘落,落在林昱身上,天地间依然死寂一片,只留下林昱粗粗的喘气声。 虬髯大汉看着林昱,没有出声。陷入一种很奇异的寂静中。 林昱身体僵硬无比,难以想象的巨大精神冲击,让他的精神世界近乎崩坏的同时,也摧动他的思绪高运转起来。 林昱睁开了眼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还在剧痛,然而不知道为何,他并未觉得疲惫,寒风拂面甚至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雪中悍刀行,林昱悟得三分,多谢师兄点拨。” “三分正好,若是七分,就是照搬,师兄我就要取回这一刀意了。不急,不急,师兄等着你再悟出自己的刀意。” 虬髯大汉说完,卷雪前行,刀气纵横无匹。 “师弟,借你一刀意难平!斩断三十年难平意!”虬髯大汉刀意勃发,手中雪白长刀斩向整条冰河。 一刀竖劈,冰面就彻底碎裂,不仅如此,整条河都开始晃荡起来。比林昱的一刀意难平更显威力,似乎要将世间所有不平之意全部在这一刀之下斩尽。 所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虬髯大汉豪爽之气,溢于刀间。 “师弟,这把陨铁长刀虽是新锻,但比之那些名刀也不遑多让。谁说域外陨石非三昧真火不能融,谁说神兵利器非炼器之人不能锻,我松木能借助师弟的智慧锻造一柄神兵,快哉,快哉!” 河中风雪骤急,一柄无鞘的长刀被抛出,划出一道玄妙弧线,直插林昱身前雪地。 “师弟无刀,就用此刀吧!”冰河碎裂声中传来松木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被更大的轰鸣声淹没。 林昱抽出面前的雪白长刀,道:“师兄,这刀洁白若雪,又在大雪时节雪中行悍刀,就叫雪中刀吧!” 雪中刀长三尺,重十斤三两,通体洁白,刀身若雪般的花纹点缀其间,刀刃吹毛断发。为妖族松木用域外陨石所铸,其女松果开锋。 河中轰鸣声渐消,水面却颤动的越来越快,将碎裂的冰块震成细小的冰末。震动形成的水纹越来越密,向四周散去的纹路渐渐挤在一起,彼此冲击撕扯,最终变成无数颗水珠,被震离水面,与那些碎成粉末的冰屑混在一起,形成一个淡青色的雾团,有些透明。 飞雪渐收,光线穿进其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和一道浓墨至极的影子。 那道影子有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是随意一笔的勾划,浓墨入纸,说不出的超然脱俗。给人一种感觉,这道细影就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在别处,就应该在那魁梧身影的手中。 虬髯大汉的手握住了那道影子,就在他握住影子的下一刻,青色水雾便陡然散开。它散开的是那样的迅速,以至于四周的空间都来不及作出反应,起了一场恐怖的飓风,将风雪扫的一干二净。 在极短的时间里,物体急剧地扩散,事实上这就是爆炸。用简单的语言来描绘此时的画面,就应该说,那团青色水雾炸开了。只不过……这场爆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安静的无比诡异恐怖。
悄然无声不代表轻柔无力,无数道恐怖的气息与难以想象的无形锋芒,随着那团青色水雾的消散,向着河面的四周扩散。 青色水雾散开,那道细细的影子,终于显现出了真身。 那道细影的真身,浓墨至极,是……刀。 林昱吐出一口黑血,心胸说不出的畅快,道:“这才是宗师风范嘛!” 这一年,大雪时节,虬髯大汉松木锻造一柄雪中,从河底取出一柄森罗,刀意纵横。 如果说没刀的虬髯大汉是个颓废的砍柴樵夫,那么握刀的松木就是横行天下的虬髯客,虬髯如戟,手中一把锈浊长刀如同他的浓眉,微微一撩,荡尽天下不平事。 “刀名森罗,师傅年轻时所用之刀,伴随师傅三十载,走过万里路,闯过万千风雨。” 随着与林昱渐近,被河水锈浊后的斑驳刀身暗淡无光,岁月沧桑中不改的是那硬梆梆的刀身。而林昱手中的雪中刀反耀着光芒,刀身上点缀着如雪花一般的点点花纹,那是千锻万锻后留下的痕迹。 少年子弟江湖老,老到连刀都老了。 少年手中一把少年刀,沧桑人手中一把沧桑刀。 那画面,真的很美。 刀老了,并不像刚刚出世时那般傲然强大,要将自己斩断世间万物的锋芒展露在世人面前,内敛着的是不屈的斗志。 或许流水带走的不仅是光阴,还有一点一滴积累起的锋芒毕露的杀意。这把森罗曾经无比强大,现在已然衰弱。刀没有智识,却有情绪,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面对一条流淌不尽的河流,刀的情绪是冷漠的。 对于站在面前的虬髯大汉,曾经的少年,刀的情绪是得见故人,带我再战一场的火烈。 时光很无情,人却有情,刀亦有情。 就在离开河流的那一瞬间,锈浊的刀已经暴发了最强大的力量。 是的,我已然苍老,浑身锈迹,将要腐朽。但我还能再战一场,与其在岁月流水中腐烂成一坨淤泥,不如让敌人将我一刀两断,或者我将他一刀两断。 刀老了,曾经的少年也不再青春。 但壮志雄心犹在,虬髯大汉重新拾起的战意就像一道清风,唤醒了它。 它听到了他的召唤,相信他的意志,于是雄心重现。 老刀犹有余威,无锋亦可杀敌。 志在千里。 要去万里之外。 战他个地暗天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