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势所趋

    “好了，现在言归正传，贤侄女不妨先说说你此次下山路遇经历，所见所闻。”

    郦娈把受命下山，夜遇游天云，初悉jiejie被害，惩治街头混混，饭庄食客议论等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静听师叔高见，谭笑天听罢脸无异色，沉思一阵后便娓娓道来，他说：

    “现在应该是清朝末世，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的浑浊时刻，也是志士仁人奋起，剑仙侠客救世的有为时期，正义与邪恶，革新与保守，在我华夏大地将有一场生死决斗。这是中国走向光明，还是走向黑暗的命运抉择之战，我对此心怀乐观，因中国这头沉睡千年的雄狮现已逐渐醒来，大批仁人义士以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的雄健姿态为亿万同胞做出了表率，以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人，逐渐得到海内外炎黄子孙、华夏儿女的普遍拥戴和支持，广大民众，普通百姓已结成了前所未有的广泛共识，那就是——“驱除鞑虏，振兴中华”。

    现在清王朝统治集团，已是四分五裂，貌合神离，就是统治集团权力顶端也勾心斗角，同床异梦。而这腐朽不堪的内部权力结构，也开始从新分化组合，健康力量由此产生，比如**迭起的“洋务运动”；轰轰烈烈的“戊戌变法”；成群结队的“出洋考察”；此起彼伏的“宪政呼吁”等等。

    从天下大势看，无论是“共和革命”的胜利，或是“君主立宪”的成功，都应该是民族之幸，国家之福，我们都应欢迎支持！

    唯有那维系千年的集权专制制度，才是中华民族共同长久的噩梦！中国的落后，是制度的落后！中国的坏，不是哪位帝王有多坏就多坏，也不是哪位太后有多坏就多坏，而是这种制度本身有多坏就有多坏！所以，谭嗣同就曾一针见血指出：

    “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

    “谭嗣同把这沿袭两千多年不变的秦朝制度比成大盗，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说至此，谭笑天喝了一口水，看侄女正认真聆听，连连点头，他顿感欣慰，接着又说：

    “刚才说了，“变法改革”和“共和革命”都是中国进步的足音，只是有前后之分，一、二步之分而已。“变法改革”若成功了，也就没有也没必要再搞什么革命了。你变法失败了，那就只好走第二步即“共和革命”。

    “自古正邪不两立，极端保守势力和境外邪恶组织沉瀣一气，相互勾结，出卖国家，民族之利益，灭杀、残害我同胞，制造危机，制造恐怖，制造灾难，其根本目的，还是想要“乱中求稳，难中求生。”

    此时郦娈忙插话道：

    “我不明白，他们现在虽然是在做垂死挣扎，但毕竟大清江山他们还在坐，大清政权，他们还在掌。为了避免灭亡，定要维持稳定，这是常理。现反而由他们来制造恐慌，制造混乱，这天下大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谭笑天听郦娈说罢就笑笑说道：

    “你想是这样，凡正常人想都是这样，可他们不同，他们现在已不是正常人了。”

    “这有点奇怪啊！他们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他们书比百姓读的多，眼比百姓看得远，怎么反倒成了不是正常人了呢？”

    “古人不是早就有“rou食者鄙”的格言吗？他们比百姓愚蠢，比百姓卑鄙那是注定的，这是因为“权力的任性”“权力的傲慢”造成的结果。他们权迷心窍，走火入魔了！因此，他们丧失正常人的思维能力，人也变成非正常人就命该如此了哇！哈哈……哈哈……”

    郦娈听师叔如此说，也颇有感慨地道：

    “中华民族真悲哀啊，这两千多年的“秦制专制制度”把人都变成了异类，把精英都变成蠢蛋了啊！”谭笑天点头微笑，接着又说：

    “自戊戌变法失败以后，全国亿万民众皆看清了清王朝的本质，变法无路，只有革命。于是各地武装起义风起云涌，革命党人更是在海内外加紧活动。

    而新兴的有产者，将包括实业界老板，路矿股东，成功商人，留洋归国的专家以及开明的政府官员等。他们惶恐于专制政权对自己权利、利益的侵害，也积极投身社会变革，他们手里有钱，而革命也是需要金钱支撑的，办学办教需要钱，办报办刊需要钱，招兵买马需要钱，买枪买炮需要钱……而此时的形势，对这些有产者就有了用武之地，特别南方一些地区，新兴资产阶级与革命党人密切配合，统一行动，就使得革命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

    清王朝对此慌坏神，吓破胆，于是暗中成立一些机构，专门对付这部分有产者，他们的这种想法当然是为巩固统治地位而考量，但是事物的发展却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就像你在饭庄听到的议论那样，人们对他们的统治更加仇视，更加不满。这等于是客观上为革命的烈火添薪加炭，使革命的火焰更加猛烈的燃烧。

    “是的，他们这样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郦娈说罢脸色一沉，话锋一转道：

    “不过师叔啊！依目前的形势看，还远不是该乐观的时候啊！你想啊，连当今皇帝都支持的变法改革——“戊戌变法”都以失败告终，大批革命者人头落地，中国又重新坠入黑暗的深渊，这说明什么？说明顽固保守势力未免太强大了啊！面对如此强大的邪恶势力，那目前革命的希望都在哪里？进步人士的活路在哪里？”

    “贤侄女啊，应该这样看问题：他们强大是强大，但却是表面的强大，不是真正的强大，是外强中干。”

    “你看啦，这些年来，清王朝大量对外战争赔款，致债台高筑，国库空虚。加上他本身拥有的庞大官僚机构，军警队伍需要供养，更使得财政收入入不敷出，不堪重负，怎么办？好在这种体制最好对付的就是咱老百姓，老百姓就是他们的奴隶，就是他们菜板上的鱼rou，任他们宰割，于是变本加厉，竭泽而渔地将危机转嫁到老百姓身上。怎么转嫁？那就是多施苛政恶法，多增徭役赋税，不失时机与民争利，千方百计敲骨吸髓。这样一来，他们倒是渐度难关。可老百姓就遭殃了，物价飞涨，生活艰难，致使怨声载道，民怨沸腾，这是其一。

    其二，清王朝由于沿袭“秦制”，搞“内法外儒”那一套，就必然使绝对权力蜕变为绝对腐败。腐败猖獗则国无宁日，他导致正常社会肌体丧失应有的社会功能。贪赃枉法，无法无天，官不为民，人心涣散。

    其三：清王朝主导的文化系统危机加剧，由于统治者狭隘地从只求保护自身权利不变的需求出发，竭力维护千年秦制和施行“内法外儒”的治国要领，提出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麻醉和蒙骗天下民众，搅乱人们的思维系统，削弱人们对事物的认知能力，致使真正的儒学精神不能正常发挥，导致国人没有了坚定的信仰和精神支柱，最终造成人心涣散，道德沦丧，伦理崩溃，风气败坏。使社会妖孽丛生，怪异跌出。

    但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中国人在长期受欺骗受掠夺，饱受摧残，痛定思痛之后，终于在这世纪之交明白过来。明白什么？那就是：中国人的一切灾难祸根，一切的人间悲剧，都是那千年不变的“秦制”专制制度所造成！现在，既然统治者对利国利民的维新变法都要反对破坏，那还有什么说的？那最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革命，他们也就只有坐以待毙，灰飞烟灭！”

    师叔的一番话，使郦娈茅塞顿开，此时，她眉飞色舞，激情满怀地说道：

    “对jiejie的死，我原本悲痛欲绝，认为死得太冤枉，太窝囊，太不值，现在看来，jiejie是在国家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为国家民族的利益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而作出的重大牺牲，对她的事迹，我现在虽然还不太清楚，因形势复杂，也需要暂时保密。但不久的将来，真相……”

    “真相大白于天下也快了，近来慈禧宠臣荣禄暗中成立了一个恐怖组织——清剿团。这清剿团原本是针对义和团搞暗杀活动的，现义和团基本销声匿迹。就转而针对革命党人、进步人士、武林侠士及改革志士、激进官员等。他们与境外邪教组织紧密勾结，里应外合，以暗杀、跟踪、胁迫、离间民间进步团体和正义人士为能事，干尽天怒人怨的坏事。这清剿团成员经常出入神龙帮，想必邪教徒也在其中。”谭笑天愤愤说道。

    郦娈此时按耐不住激愤的心情，忙道：

    “既如此，那我们当奔赴武阳，先探明虚实，若有巧合碰上邪教徒便可一举消灭，替我jiejie报仇！”

    可行是可行，但也不要太莽撞，以免因小失大，若稍有大的动作，最好不要单枪匹马去干，这有危险。我现在要回凡溪老家一趟，探望我大哥病情。等我转来，再和你配合行动，如何？”

    “那好！我等你。另外，我与游天云有约在先，一月后在神女洞见面，到时他来了对有些事再作定夺如何？另外师叔大概几时能转来？”

    “我说不大准，不过我会尽早返回来的。游天云来了许多事就好办得多。毕竟他是智勇双全的武林大侠。我和游天云到来之前，你可先行前往东南方继续探查，但要切记自身安全。”

    “知道了，师叔放心吧！”

    至此，天色已经大明，郦娈叫店小二送来早点，二人边吃边聊。

    忽闻楼下街面人声嚷嚷，郦娈问店小二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店小二说下边街上有两个全身血污的男人，趴在地上哀嚎**，匍匐爬行，样子邋遢，表情恐怖。人们围观议论纷纷。郦娈和谭笑天听罢店小二的描述，对望一眼，笑了！

    吃罢早饭，两人互道珍重，就此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