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日初
虽然如今是寒冬，气温低得很，屋内的温度也着实不高。然而，有着栗松泪的作用，青木王鼎内的药液倒也不会因此降温。 昊辰在药液里尽情的扑腾着，像鱼儿一样徜徉，却是动作姿势差了些。每当他要把头浸入其中的时候，轩锦儿总是能先一步的发觉，并轻轻的抬起来，微笑着朝他摇头，示意他：这是禁止的，有危险！ 约么两刻钟，药液变得更加透亮几分，颜色变得更淡了。这时候，昊辰也玩得有些累了，妄天机也一直在一旁关注着，见状，朝轩锦儿吩咐道：“可以了，将昊辰抱出来吧。” 轩锦儿点头，将他抱起，三两下就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然后迅速的穿着衣裳，以防冷着冻着。 昊辰玩得有些累了，表现的也是很配合，仍有轩锦儿支配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待穿好之后，妄天机吩咐道：“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把昊辰抱回去，让他睡个好觉。” 轩锦儿抱着已经在打瞌睡的昊辰回了卧室，妄天机盯着药液，喃喃道：“看药效的吸收，还是不错的。就是个吞服的效果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果然，没个几十次很难达到相同的效果的。明天，后天，大后天……任重而道远啊。” 妄天机感慨了一番，然后运起功法，随手一挥，一道烈焰直扑青木王鼎内。 滋滋滋…… 炙烤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就蒸发了鼎内剩余的药液。心神一动，青木王鼎又恢复到了袖珍形，被收进了储物戒。 最后，妄天机收好了屋顶的五颗明珠，掩上门，也离开了。 …… 之后的日子，平静而重复的流转着。几乎每一天，昊辰都会走上一段是时间，这时候，他已经不满足于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了。 时不时的就拽着轩锦儿到这小镇里转悠，妄天机也没有阻拦，多走走，多看看对于婴儿的成长是大有裨益的。甚至偶尔闲暇之余，妄天机都会亲自带他转转集市，轧轧石路。 而每到半晚时分，妄天机总是最忙碌的，他每天都重复着熬制拓脉液给昊辰泡澡，日复一日。 终于，第四十九天，昊辰一如既往的泡过拓脉液之后，妄天机在查探昊辰的经脉之后，开怀大笑。 “哈哈！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大功告成！回头想想，可真不容易啊，整整耗时七七四十九天，话说就是铁杵也磨成绣花针了吧。” “根基已成，昊辰啊昊辰，你已经在起跑线上领先了同龄人一大步。接下来，就看你的天赋了，若天赋……，则前途不可限量！” 妄天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小激动，甚至有些迫切。 …… 冬去春来，一年矣，走一年，复一年，春暖花开，今年已是第四年。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尤其是晨曦时分，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或许是春寒料峭，有着那么一丝凉凉的惬意。 小镇东头的一处小山，高不足百米，在山峰之上，乱石嶙峋，西北侧依旧有积雪覆盖。 而在山峰偏东的位置，坐落着一块有着打磨痕迹的巨石。而巨石之上，居然有一老一少正面朝东方坐在上面，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映红了，日初在即。 想必这二人应该是特意起了个大早，登上山，来看日初的吧。 老人还是老样子，头戴纶巾，身形消瘦，精气神一如既往的矍铄，不是妄天机又能是谁呢？ 而老人身旁，是一看上去约么四五岁的男孩儿，nongnong的眉毛下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双眼皮，四方脸，高高的鼻梁，此时他正用一只小手托着下巴，看向日初的方向，仿佛在思考着哲学。 不用猜，这小男孩必定是轩辕昊辰无疑。而老人接下来的称呼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昊辰，有道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而今晨咱们‘两计’都赶上了，今天开始，爷爷正式教你认字读书好不好？” “嗯，”轩辕昊辰嗯了一声，不轻不重。顿了顿，扭头看向妄天机，天真的问道：“爷爷，为什么要认字读书呢？” “因为书是甜的！”妄天机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对！书是甜的。”轩辕昊辰很赞同的回应道。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好似回忆着书的味道。“很甜，很甜。昊辰要读书，读好书！” “可为什么要认字呢？直接读书不就行了。”轩辕昊辰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要想读书，必须先学会认字。就像是你想学会跑，前提是你必须先学会走路，”妄天机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顿了顿，反问道：“你想一想，如果你连走都不会，那你能跑吗？” 轩辕昊辰大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能！” “这不就对了，所以啊，读书之前，先学会认字。”妄天机嘴角噙着笑，悠悠的说道。 “嗯！昊辰要先认字，好好认字。”轩辕昊辰握了握小拳头，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认字读书。 “哈哈哈……好！昊辰好样的。”妄天机开怀大笑，毫不吝惜的鼓励着轩辕昊辰。 “爷爷，快看，快看，太阳公公出来了。”轩辕昊辰一只手指着地平线上露出一条弧线的日初，另一只手拽着妄天机的胳膊，摇啊摇的。 “哎哎……别，别摇了，爷爷看见了，”妄天机赶紧抓住昊辰的魔爪，愁眉苦脸的大倒苦水：“爷爷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喽，你个捣蛋鬼可悠着点。” 别看小家伙年纪不大，这力气可着实不小，说起来，还是妄天机自己‘造的孽’，拓脉液已经开始发挥前期的作用了。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轩辕昊辰可没有丝毫的觉悟，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说起来，轩辕昊辰还是第一次看日出，刚开始被妄天机从暖和的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他还心不甘情不愿的，纯粹是被连哄带骗来的。 后来又爬了将近500米的山路，才堪堪抵达山顶，这可把他累得够呛。见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他一屁股就坐了上去，闷着头喘着粗气休息。 后来当他抬起头来时，正值日出来临的前夕。只见东方的天际被映衬的火红火红的，像极了火烧云，蔚为壮观。 他一下子就被这天地美景的绚烂所吸引了，这才有了先前“思考哲学”的姿态。 “爷爷，云不都是白色的吗，可为什么那里的云是红色的？”轩辕昊辰表示很疑惑，有些弄不明白。 “云本身是白色的，这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之所以呈现出红色那是因为太阳快升起来了，是太阳的火红色透过了白云呈现的红色。”妄天机坐在了他的身畔，耐心的解释着。他怕昊辰听不懂，接着，便又打了个比方， “就比如咱们穿的衣服，有着五颜六色，各种颜色。其实，刚织出的布料都是白色的，颜色是后来才浸染上去的。” 轩辕昊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有些深奥的问题上。 之后，他总算盼来了日初，旭日东升，漫天红云，霞光万丈，亮丽，静美。这才有了兴奋的手舞足蹈的那一幕。 “怎么样，日初是不是很好看，很神奇，这山路没白爬吧？”妄天机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日出，却也有很多年不曾静下心来看过了。 与其说是再问轩辕昊辰，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呢？总是有着各种借口在忙碌中混迹，却不曾静下心来欣赏一番大自然的静美。 轩辕昊辰没有回答，他已经沉醉在了旭日东升的震撼中。 “爷爷，爷爷，那是什么，金色的那个，一条条的。” “那是朝霞，并不是每次日初都能看到，很显然，今天咱爷俩运气不错，有幸目睹。” “那为什么，有的时候有，有的时候没有呢？” “那是因为……因为什么，爷爷也不知道，” “为什么爷爷不知道呢？” “因为爷爷读书少，” “所以你要多读书，读得多了，就懂得多了，就能够学会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嗯，昊辰要读书，读很多书。” ……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一边在欣赏着日初的过程，一边一问一答，一直持续到日初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