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节 细作
那叫花子有问题! 尽管他一身破烂不堪,但赵远还是隐约能透过他破烂的外袍看到里面那与大夏国衣着风俗格格不入的打扮。 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见过。 赵远一拍脑袋,他那大夏国人穿着的外袍下暗藏的居然是一件蛮族内衫。难道此人是蛮族?蛮族的细作? 心念至此,赵远不动声色,接着散去的人群掩护,悄悄靠近那人,仔细观察。 大夏国所在之地气候温暖湿润,其中百姓肤色黄里偏白,多细腻光洁。 可此人面色黄里带黑,脸部轮廓粗犷,其中口音更是有些混杂,不似大夏人物。 赵远越看越狐疑,难道此人真是蛮族?那如果真是蛮族细作,那可不得了! 赵远如老练的猎手,耐心的慢慢接近。 如果此人确是蛮族细作,那他就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拿下。因为他不确定,这驿站之中是否还有其同党。 那叫花子像是并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只是默默拿起那驿卒扔过来的黑硬馒头,略带蹒跚的走出驿站。 远远的跟出驿站,赵远确定方圆百丈之内没有人踪,这才疾步跟上。 谁!? 叫花子似乎也有些本事,察觉到危险临时,很快反应过来。 他快,赵远更快! 没等他做出任何动作,赵远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手刀破空而下,径直将他打晕。 五感齐开,确定四周无人。 赵远背起那人,如狸猫般穿梭在驿道外的密林之中。 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赵远在密林中找到一块空地,便将其放下。趁其仍在昏迷状态,赵远将其浑身上下搜查了一遍。 看着从此人身上搜下来的一支信箭,还有一份驿站中传来的通敌书信,赵远眉头大皱。 此人果然是细作!而且,事情还远远不止如此简单。 于之义才入驿站没多久,驿站之中便有蛮族jian细将信息传出。看来这大夏国中,无时无地不充满着危险。 搜查完毕,赵远用冷水将其泼醒。 那蛮族细作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身份暴露,但仍无丝毫畏惧,反倒目光敌视的瞪着赵远。 赵远冷哼道:“好个蛮族细作,好大的胆子!老实交代,或许小爷心情好,还会放你一条生路。” 蛮族细作只是阴鹜的看着赵远,并不多话,似乎也不想开口。 “狗东西,到了小爷的手上,还敢张狂?” 赵远很不爽这家伙的眼神,心头火起,双手变爪,使出挫骨手法,将他双手打断。 蛮族细作痛苦嚎叫,可还是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确实是个条汉子! 赵远嘴角噙笑,点头赞道。同时,拿出从他身上搜到的那封信件。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说就能躲得过去的! 看到那封从驿站中带出的书信落入敌手,那蛮族细作立时面如死灰。 老实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趁其心态不稳,赵远厉声断喝。 那蛮族细作不屑的大笑。 该死的夏国狗贼,你们离死不远了! 说罢,他牙关一咬,嘴角溢出黑血,接着脑袋一偏,断气身亡。 赵远轻叹一声。想不到蛮族区区一个细作也是如此血性的汉子。 也顾不得收拾,赵远拿起那封书信细细研读。 好个调虎离山的把戏!没想到蛮族中也有如此智囊之士。 处理好那蛮族细作的尸身,赵远满怀心事的赶往驿站。 因为心中有事,赵远脚下动作并不快。才走出去百来丈的样子,密林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声。 赵远敏锐的捕捉到异样,同时停下脚步,低声喝道。 什么人? 话音方落,三个人影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 阳虏族!? 看清楚了来人衣着打扮,赵远不禁一怔。 虽然同为北方蛮族,但衣着打扮还是多少有些区别。阳虏人深受大夏国文化影响,连皮甲上都绣了一个篆体阳字,因此很是好认。 两男一女,一身轻盈皮甲,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 来者不善啊! 赵远心头一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与阳虏无冤无仇,甚至对其还有恩,可为何要派人来刺杀于我? 难道要刺杀于之义的是阳虏人?知道我发现了蛛丝马迹,才找上门来。这也不可能啊!阳虏人已经和靬肴人闹翻了,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有功夫来对付大夏? 又或者是,找错人了? 就在赵远胡思乱想的时候,为首的女子小心逼近,一声娇叱,人影如电,已然杀到。 “赵远,你的死期到了!” 赵远眼瞳一收,暂时避其锋芒。 怎么回事?不是找错人?阳虏族怎么回事?居然恩将仇报。 赵远正想叫住来人,问起缘由。可那女子根本不给赵远机会,窈窕的身影如灵猫一般迅捷,出招又凶狠凌厉,招招都能要了赵远的小命。 因为知道其间必有误会,赵远也不想错手伤了阳虏族人,只得连连躲闪。 狗贼,你还手啊!还手啊! 那女子逼得赵远狼狈不堪,嘴里还不停的恨恨呵斥着。 从这女子身上散发的气息,赵远可以大概判断出,此女的修为最多也就是刚过炼气期的门槛。即便是他现在真气全无,但要杀她,也只是破天枪一招的事。 见她恨意滔天,赵远更加不敢与之对敌。 赵远一味避让,可阳虏人却不肯放过他。随那女子一同前来的两人,虽然不出手围攻赵远,但也慢慢逼近过来,令他越来越难以躲闪。 被他们逼得实在是躲无可躲了,赵远大吼一声,抽出插在身后的破天枪,一个枪花挽起,带起一股气浪,直接将三人逼退。 再来,就休怪小爷不客气了! 赵远将破天枪横在胸前,气势滔天。 尽管赵远无意伤人,可破天枪上的金丹之气实在是太过霸道,强硬的气浪直将三人撞得倒飞出去。 那阳虏女子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面露讶色,但还是如拼命三郎般冲向赵远。 见三人皆被震伤,赵远心生悔意。不过,那阳虏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奋不顾身的上来拼命,确令赵远很是惊讶。
这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 赵远这边心头狐疑,那边除了那女子被仇恨遮蔽了双眼,其他两个阳虏人却不傻,哪里看不出这其中的云泥之别。 顾不得那女子的挣扎,大步上前,拖着那女子,飞一般的消失在赵远眼前。 你们别拉我!放开我!赵远,你这狗贼,你残杀我父,残杀诸多阳虏勇士。这个仇,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乌雪也必然要报! 乌雪?阳虏族的乌雪? 赵远心头一动,摸了摸下巴。 阳虏族的,叫乌雪,还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她父亲及诸多阳虏勇士? 阳虏族的人,赵远搜肠刮肚的回忆,他也就认识个乌拉! 一道灵光闪过,赵远猛的一拍脑袋。 难不成乌拉将军—— 赵远不敢多想,只是觉得自打与乌拉将军分开之后,必然发生了不少事情。 想一探究竟,无奈那阳虏族的三人已跑得无影无踪,况且驿站里还有大事等着他的,根本无暇分心。 挂念驿站中于之义的安危,赵远不敢久留,加速向驿站而去。 坐在厢房之内,赵远一边算计着时辰,一边细细思量。 这蛮族为了刺杀一个大夏钦差,肯如此的费尽心机,这其中必有玄机。另外,驿站中居然会有蛮族的内鬼,这也让他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不知不觉之间,日头西沉,暮色渐浓。 赵远抬头看了眼天空,计上心头。 区区蛮族,小爷倒真想看看,你们能玩什么出什么花样! 临近三更十分,驿站中突然火光大作。 着火了!着火了!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烟,几个驿卒在外大呼小叫起来。 在床上打坐的赵远猛的跳起来,快速来到窗前,躲在黑暗之中静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驿站西面火光映红了天际,这火势似乎还颇大。 赵远暗道不妙,这些蛮族还真不简单,居然想到烧粮仓!驿站西面正是驿站所属粮仓,里面囤积着驿站全年的粮草,要是一旦有失,别说于之义等一行的粮草供给,就是整个驿站都要跟着饿肚子。 事关重大,连于之义急匆匆的赶往驿站粮仓。 赵远并不打算惊动于之义,只是悄悄的尾随着。 驿站为了保护于之义,连驿丞身边的两个贴身好手都派到了他身边,再加上随之而来的两个护卫。于之义身边有四个筑基后期的好手保护,也算保卫严密。 当于之义带着四个部下来到驿站粮仓前,发现火势猛烈,当即便差遣四人全力协助灭火。 藏身暗处,赵远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于之义也是太过大意了,吩咐手下去救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身边完全不留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赵远担心于之义的安危,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藏,只得在火光下小心寻找黑暗之地,慢慢靠近他。 就在此时,粮仓边的马厩暗处,隐约有人影闪动,似乎藏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