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节 民变
赵远不可思议的擦了擦眼睛,脚下不稳,差点滚进沟壑中。 什么样的力量,能造成如此伤害? 赵远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赶紧就地打坐,进入内视状态。 这时,他赫然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颗金丹孤零零的悬浮其中。 赵远眉头大皱,急切之下,沉下全部身心,在丹田中全力搜索。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赵远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眉宇之间,愁云满布。 丹田中居然完全没有一丝真气的踪迹,难道真的被那金丹给吸完了?或者是被那惊天一拳给耗尽了? 最为诡异的是,丹田中即便有了一颗金丹,可他根本无法cao纵,完全就是一个摆设而已。 好在,不幸中还有万幸,他丹田深处那股白色的神秘气团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而且还有些变强的意味。 赵远沮丧的拍了拍脑袋,辛辛苦苦修炼了这么久,到头来,没想到只是一场空。 就在赵远懊恼不已的时候,竹林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不得大意,速速寻找箫帮主下落! 只听竹林外,一个浑厚的声响响起。数个强势的气息,正由内而外,迅速靠近。 赵远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北鸿帮果然不愧是北地第一帮,除了方才那帮以箫有常为首的帮众核心人物之外,居然还有如此多的高手。 若放在平时,赵远根本不会在乎北鸿帮这群乌合之众,可目前,他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自然不敢硬碰。 算计着敌人前来的方位,赵远快步后撤,一头钻进竹林深处。 北鸿帮帮众忙着搜救,对竹林的包围出现了漏洞。赵远敏锐的抓住这个空档,大步流星的冲出竹林,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他本想去追踪梁儒寒等人的踪迹,可一想到北鸿帮乃是北地第一大帮,安州更是其势力的核心范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安州地界羁绊如此之久,不知京师李家的情况如何,不知李敏、松果等可还安好。 因为心中有牵挂,赵远脚下不由自主的朝着北方奔去。 一路向北,赵远凭着坚强的意志,越强于常人的rou身,一路向北而去。 日起月落,月落日起。 赵远一路狂奔,走了三天三夜,来到一处关隘前。 远远的看到关隘牌匾上三个烫金大字——镇南关,关上更是挂满了大夏军旗。 镇南关?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赵远略加思索,才想起当初在李天泽的地图上看到过。 他记得李天泽曾说过,镇南关扼守着京师南大门,地势险要,是京师南面的咽喉之地,亦是蛮族由大夏西南草原进攻京师的必经之地。 既然是京师门户,想来此地离京师必然不远了。 想到这里,本已困乏欲死的赵远精神为之一震,不由得脚下生风,大步朝镇南关而去。 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赵远已到关隘前。 关前,入关的百姓排成一条长龙,正有条不紊的鱼贯而入,而关前大门边则站着两排稀稀拉拉的守关兵,其中有个为头的冲着百姓咋咋呼呼的,态度似乎很不友好。 赵远不想惹人注意,便老老实实的混在百姓的队伍里,只求能顺利过关便好。 眼看着就要轮到赵远了,却不料前方队伍里出现一阵混乱。 “什么?你的个所丢了?没有个所还敢在老爷面前晃荡,你这老家伙是嫌命长?” 远在数丈之外,赵远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赵远皱了皱眉,忍不住运起目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经蛇血、蛊毒强化过的rou身,五感也强大非常,因此,赵远轻松便能看到数十丈外的情景。 怎么是他?! 当他看清楚前方之人,不由得心头一震。 那个正冲着个老妪大吼大叫的人居然是当初在应州驿道上为难他的驿丞。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堂堂朝廷驿丞居然当众欺辱老人,前面的人群开始sao动起来。 “不就是无意丢失个所吗?这驿丞为何如此霸道,与一老妇人为难?”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要是放在平时,这个所只是个摆设,有便有,没有也就罢了。可最近传来消息,说是有北方蛮族jian细混入,因此京师附近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此事小子也有耳闻。不过,纵然如此,此驿丞欺凌老弱,也未免太过肆无忌惮了!” “哎,这驿丞乃是新任至此。为人嚣张霸道,常以各种名目敲诈往来商旅行人。今日,想必是那老人家无钱孝敬于他,方才动此肝火。” “方今之势,外有蛮族虎视眈眈,内有这帮害群之马欺压良善,这天下之势业已糜烂不堪!” “老弟慎言,慎言!” 那驿丞见一众百姓面露不平之色,脸色更显阴沉。 老家伙,没有个所,你不单是入不得关,老子心情不好,便抓了你做jian细押送京师! 驿丞嚣张的冲老妪吐了口唾沫,抬脚便将其踢翻在地。 他话音刚落,身后两个如狼似虎的守备士卒便冲了上来,不顾那老人苦苦哀求,径直将她往关门里拖。 好个欺压良善的狗官,给小爷我住手! 就在此时,等待过关的队伍之中跳出一个黑脸小子。 此人身材五短,一张圆乎乎的脸漆黑如碳,走起路来如只小黑鸭般摇摇摆摆,很是好笑。 本来,有人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有不少叫好之声。 可一见此人形象怪异滑稽,人群里隐隐传来嗤笑声。 黑炭头小子似乎习惯了众人反应,也不以为忤,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指着那驿丞道:“狗官,放开那老人家!” 驿丞眉头一扬,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老子当是谁,原来又是你这刺头!怎么,你还想从本丞的裤裆下爬过去?”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如炸开锅了般,一时间响起各种议论声。 “怎么这黑小子便是当日从驿丞跨下爬过去之人?” “听说好像便是。这小子倒也硬朗,吃了如此大的亏,居然还敢在人前现眼?”
“正是,要换做是我,怕是就找根绳索,早早的悬梁自尽了。免得留在世间丢人现眼。” “你说得倒轻巧,可知这黑炭头为何为了入关承受如此屈辱?” “这个,在下倒是不清楚。难不成兄台知晓其中缘由?” “既然不知,那就还请阁下嘴下留德。阁下可知,这黑炭头是在下那片出名的孝子。其父早逝,由母亲拉扯长大。当日,他便是为了医治母亲急病,背负其母入关求医。因出门匆忙,忘带个所,又因家贫,无钱孝敬那驿丞,被其百般刁难。眼看,母亲病危,他只得跪求驿丞。哪知这狼心狗肺的家伙被纠缠得没了耐性,竟要他从胯下爬过,方肯放行。” 赵远听到此处,回想起当初自己的遭遇,火上心头,双拳捏得咯咯作响。 黑炭头被驿丞如此嘲讽,漆黑的脸上微微变色,紧握双拳,大步朝那驿丞走去。 “怎么,你小子想造反?” 驿丞脸色一变,冲身旁士兵打了眼色。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当即将黑炭头给团团围住。 黑炭头死死的盯着驿丞,眼中似乎都喷出怒火。 驿丞被黑炭头的态度给激怒了,大手一挥,便招呼手下。 “臭小子,你想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兄弟们,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赵远大概认得出,这几个好像就是当初在驿站围攻他的几个驿卒。看来这个几都是这驿丞的心腹,才会将其带着来到镇南关。 既然是心腹,老大发话了,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 黑炭头虽然势单力薄,不过却有几分蛮力,竟和那几个士兵扭打成一团,胜负难分。 等着过关的人群见打起来了,有跟着起哄的,也有趁势想偷偷摸摸混过关的,还有几个可怜那老婆婆的,故意冲击关隘,想趁机把人给救出来。 当即,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驿丞见场面混乱,一时竟难以控制,立即招呼关上士卒下来帮忙控制局面。 可要关前百姓实在太多,哪是区区几十个守关士卒可以应付得了的。 见守军势弱,一直被驿丞欺压盘剥的百姓们抓住这样的机会,纷纷兴奋的呼喝着冲击守军,企图一鼓作气的冲破关隘。 妈的!这帮刁民造反了!城上的弓弩手听着,给老子射!弄死这帮刁民! 驿丞双眼通红的咆哮着,挥舞双手指挥着依旧坚守在城墙上的弓弩手。 镇南关可是京师的南大门,出入京师的咽喉之地,要是在人心惶惶的关键时刻闹出民变这种大事,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人头都要落地。 尽管大夏军队军纪严明,可面对城墙下数以百计的老百姓,城墙上的弓弩手也犹豫了。 刀剑无眼,更何况他们手中的是制式弓弩,一旦开了杀戒,那就意味着血流成河啊! 驿丞见部下不为所动,暴跳如雷,不顾关下混乱,大步流星直奔城墙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