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阴谋
“远者,元字始也,加走字。开始逃命去吧。” 老道揣着白花花的银子,呵呵一笑,飘然远去。 逃命?道法入门秘籍? 赵远躺在床上,心中琢磨着老道的话,信手从怀里摸出那本薄薄的小书。 看在花了大价钱的份上,赵远打起精神翻看了前面几页,上面基本上都是介绍道法的起源、分类之类的东西,并没实质性的内容,气得他把书往床上一扔,忍不住破口大骂。 咦?这是什么?那书在床上一弹,书的最后一面摊开在床上,赵远随意瞟了眼,发现那上面的内容很是简单,就画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打坐画像。这个姿势怎么那么像我平时打坐的姿势?赵远不禁好奇的拿起书,仔细翻看。这是道法入门的坐修式,没想到倒是和我打坐的功法暗合。 赵远花了半个晚上的功夫将此书从头到尾了读了一遍。 根据这本书上所说,赵远算是对人界的修炼之法有了个初步的了解。这修炼之法乃是起源于天界的修炼之术,其修炼过程之艰辛繁复,确是难以一言尽述。秘籍中重点介绍了人间修炼之士的修炼过程划分,其主要分为:筑基、练气、化神、结丹、出窍、离尘、度劫、化羽、飞升等九层,其每层又分为三级。 将这本薄薄的小册子详细的通读一遍后,赵远便认真的按照其中坐修式所说的功法,运气修炼起来。 眼观鼻,鼻观心,凝神聚气。 很快,赵远感觉身体中虽然没有书上那种气息聚集,但在凝聚心神的过程中,他仿佛能进入内视状态,丹田中的情形一览无遗。 就在赵远准备收功,结束内视状态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丹田深处竟有一处若隐若现的光团在闪烁,不时还轻逸出丝丝极其微弱的热流。这股热流竟然是如此熟悉,极似之前让自己充满力量与速度的热流,而这难道就是书上所说的真气? 之前为什么我能在机缘巧合下,用打坐的方式激起这些热流,可为什么自从上次被人袭击之后就不行了呢?赵远收功之后正琢磨这事,突然窗外传来轻得几乎常人难以察觉的脚步声。 赵远猫着腰,趴在窗户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回廊里一闪而过。 梁儒寒?这么晚了,这老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自从那晚之后,赵远对此人就起了深深的戒心,下意识的出门,远远的跟在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在梁家内院里穿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梁儒寒在内院深处一个厢房前停下,打开房门,闪身而入。 赵远蹲在门前,用手指醮了点口水,在窗户上戳了个不大的洞。 厢房里全是大大小小的药柜和药缸,只见梁儒寒端着个药罐,在屋子里不停的忙碌着了,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药罐里就装满了各种药材。经过再次仔细清点药罐里的药材之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一个小水缸里,小心翼翼的舀出一小瓢液体,缓慢而均匀的倒入药罐之中。 起! 梁儒寒低喝一声,手中药罐缓缓飘了在了起来,悬浮在离他手掌大概半个药罐高处。他轻哼一声,单手成爪,悬浮在手掌上的药罐竟然快速旋转起来,而在他的手掌与药罐之间出现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淡淡黄色光芒。 难道是真气?赵远暗暗心惊,真想不到天下第一医的首席竟然也修炼之人,看着架势修为还不低。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高速旋转的药罐渐渐慢了下来,而手掌与药罐之间的光芒却越发明亮,同时药罐中更是飘出一股隐隐暗香。 好熟悉的香味!这不就是当日梁儒寒送丹药给那老者时的香味吗? 赵远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那药罐。 此时,内院回廊里人影闪动,脚步声渐近。 赵远也顾不得去探究那丹药,赶紧就近躲到廊柱的阴影里。 “爹,您在吗?”梁瑶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轻声问道,似乎怕打扰梁儒寒。 “进来吧。” “爹,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太过cao劳了。” “不是为父与己为难,只是这实在是时势比人强啊。” “爹还是在为那事烦心?” “自然,此事关系到我天下第一医的生死存亡,为父无时无刻不是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梁儒寒的声音有些沙哑,其中甚至透着些绝望。 “对方如此强大,这些丹药虽有奇效,怕是也难解眼前之难啊。” 此事的梁瑶已不似在赵远面前那纯情可爱的小丫头,更似天下第一医的首席参谋。 “确是如此,面对如此强敌,爹也曾有无力之感,不过直到此子出现……”梁儒寒一扫刚才的绝望,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振奋。 “你说赵远哥哥?爹,你始终不肯告诉女儿,此人究竟有何价值,能让爹如此看重。” 又提到了自己,赵远心头一震,这梁儒寒果然是在盘算自己,不过听到梁瑶话语中的关切之意,他还是感到一丝丝欣慰,毕竟这丫头还是关心自己的。 “此人有何价值?呵呵,此人价值非比寻常!”梁儒寒呵呵一笑,接着话锋一转,口气阴冷,“女儿呀,为父让你刻意接近此人,你可万万不可假戏真做,坏为父大事!” “爹爹想哪去了?女儿怎会对一穷酸小子有意?” 原本的关切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女人这种动物,赵远真心搞不动,变脸犹如翻书。 “你心中有分寸便好。”梁儒寒点了点,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物,“此子对你已无丝毫戒备之心,你可伺机将此物投入其茶水汤羹之中。” 赵远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定睛一看,梁儒寒递给梁瑶一个幽蓝色的瓷瓶。 “啊!这是?” 梁瑶打开瓶盖,一手捂住小嘴,另外拿瓶的手一抖,险些将瓷瓶跌落。 梁儒寒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瑶儿,此乃我独门蛊虫,入水即溶,无色无味。” “蛊虫?有毒吗?” 梁瑶小脸白得几无血色。 “无毒无害!” “有何用处?” “吸精夺魄!” “啊!那赵远岂不是成为一行尸走rou?” 梁瑶摇了摇头,不知父亲为何对一少年下如此毒手。
听到这里,赵远怒火中烧,我与这梁儒寒不过是萍水相逢,不知他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毕竟年少气盛,等不得父女俩继续说下,他从窗下跃然而起,一脚直接踹在厢房大门上。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坐修之法引来丹田真气,让他力度与速度都有了些许恢复,这一脚径直将大门踹开。 “好你个梁儒寒,你我无仇无怨,你为何处心积虑的加害于我?” 梁瑶万万没想到,赵远会如神兵天降般出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小手一抖,漂亮的瓷瓶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摔得粉碎,瓷瓶破碎处顿时涌出漆黑且细小无比的爬虫。 要是今天自己没发现他们的阴谋,岂不要误食这些小虫?当下赵远胃里一阵翻滚。 “既然被你发现,阴谋不成,老夫亦不惧阳谋!” 梁儒寒很快从阴谋被揭穿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阴阴一笑,身形快速起落,瞬时逼近赵远。赵远猝不及防,被快速逼近的梁儒寒扣住双肩。 以前在村里没少和同龄,甚至比自己大的孩子打架,对于格斗技巧,赵远并不陌生。虽然被锁住琵琶骨,但盛怒之下的他并不慌乱,只见他身形立即下沉,同时双肩轻抖,轻松便化解了梁儒寒的锁控。 “怎么,想出手就废掉小爷?老贼,你还不够看!” 轻松躲过梁儒寒这阴狠一招,赵远提气,一个快速转身,跳出厢房,躲到了廊柱边。 “小子,有种休走!” 梁儒寒视赵远有如稀世奇珍一般,生恐这煮熟的鸭子一不小心就飞了,不时拿言语刺激他。 “不走才是傻瓜,小爷失陪了。” 赵远冲他做了个鬼脸,运气爬上廊柱,灵巧如猴子般一窜而上,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好小子,老夫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梁儒寒冷哼一声,真气凝聚于右掌之间,破!一只黄色掌印飞出。 “爹爹,不要!” 在掌印几乎飞出的同时,侧立一旁的梁瑶飞身扑向梁儒寒,他掌印一偏打在门前石质的廊柱上,石屑横飞。虽然躲过这致命一掌,赵远也并不好受,破碎的石屑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似子弹般射向他周身各处大xue。 赵远闷哼一声,也顾不伤痛,连滚带爬的从梁家内院里逃了出来。 梁儒寒气极,一个巴掌扇到了梁瑶雪嫩娇俏的小脸上。 “孽障,老夫早就该看出,你对那小子已是暗生情愫!” “爹,您误会了。你要的无非就是他的修为,为何要动手杀他?” 梁瑶抚着红肿的脸颊,努力掩饰着心机被人识破的慌乱。 “哼,愚不可及,愚不可及!为父方才不过吓唬他罢了,只是想伤起腿骨,令其不能逃逸。何曾想你这傻丫头从中作梗,如此一来,那小子即便不死,怕也是残了!希望他只是残了吧,那样他还有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