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年往事hellip;
九爷问我:“火火，你还记得九年前的那件事吗？” “九年前的事？”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脱口而出:“九爷，难道，你说的是二蛋哥的事？” “嗯。” 想起那件事，我的思绪不由先回到了前天晚上，那老槐树下看到的一幕。 当时，我和任雪蹲在草丛中，看到了一对迎新队伍。那一对迎新队伍最前方，走着的新郎正是那我口里的二蛋哥。 不过，前天晚上我看到的二蛋哥，和我记忆中的二蛋哥，显然不一样。 因为，前天晚上的二蛋哥，那是一个成年人。但我记忆中的二蛋，却永远定格在他十三岁那年。 九年前，二蛋哥十三岁，我八岁。 那个时候，我刚来九爷家，没有任何一个玩伴，只有二蛋哥会经常来找我玩。 二蛋哥之所以叫二蛋，那是因为他一出生，就得了一种病，那种病叫做‘腹股沟斜疝’。 这种病，说通俗点，就是二蛋一部分小肠从肚子里掉入了yinnang里，让他的，看起来比普通人大了几倍，所以，大家方才他叫二蛋。 这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估计会害臊得不敢出门，可二蛋哥不一样，他非但不以此为辱，反而以此为荣耀。 小的时候，我就记得他经常指着他的，在我面前炫耀。那时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的蛋，独一无二，我是龙的儿子！！” 故事的开端，就在那天的傍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阴云密布，我正独自一人坐在宗堂大门口发呆。 “啪！”的一声。 突然我感觉肩头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看到正一脸傻笑的二蛋哥。 那个时候的二蛋哥，仿佛从水里捞起的一样，整个人湿漉漉的，脸白得像女人的屁股。 我嘘了一口气，骂了句:“二蛋哥，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刚才你那一拍，把我魂都要吓跑了。” “咦，怎么几天不见，你变白了不少啊。” 我说着，站起身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这一捏，发现他脸上冰凉凉的。 “二蛋哥，你咋了？这还没下雨呢，你怎么就像被雨淋了一样。” 二蛋哥傻傻一笑，说:“我来找你的路上，不小心掉河里。”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对了火火，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去了你就知道，比坐在这发呆好玩多了。” 我想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二蛋哥在前面带路，我则跟在他后面。边走之时，我们还一边聊天。 我问他:“二蛋哥，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你，你跑哪去了？” 二蛋哥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冰冷的说道:“这几天我都呆在家里，我妈不让我出来玩。” 我们就这样边聊天边走，这样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我惊讶的发现，二蛋带着我来到了‘绿竹林’。 以前九爷就交代过我，不要踏入这片‘绿竹林’，至于原因，我大概从村民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 大概是很久以前，有九个考古队员来我们棺材村考察，有一天夜里他们偷偷的跑来棺材潭里洗澡。 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了棺材谭上，有一块大青石，距离那棺材谭有十几米高，所以，就建议大家来跳水。 可能是这些考古队员，一时之间都着了魔，居然全部同意了那个建议。 于是，他们九个人，依次从大青石上跳入了棺材谭中。 “咚咚咚” 九声落水声依次响起，九个人依次跳进水里。 可是这一跳，足足过了一整夜，都没有一个人浮上来。 第二天，棺材村数百个村民，围在了棺材谭的附近。他们看到此生难忘的一副画面，只见那棺材谭中，树立着一根尖锐的竹子。那竹子之上，串着九个赤身的男人。 他们叠成九层，仿佛一根冰糖葫芦。 便是过了一个晚上，那棺材谭中的水，都还是鲜红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天空之上，居然挂起了一轮圆月。 前面的二蛋哥停了下来，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我说:“二蛋哥，咱们明天再去你说的那个好玩的地方，今天太晚了，我想回家了。” 二蛋哥突然傻笑道:“火火，我好冷，咱们休息一下，我先晒一下月亮。” 我当时心说这二蛋哥真傻，身体冷，晒月亮有什么用？越晒不是越冷吗？要晒应该晒太阳啊。 二蛋做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指着前面说到:“你看，火火，到了，前面就是我说的好玩的地方。” 我顺着二蛋手指看去，只见前面一片光亮。在那光亮之中，出现了一个游乐场，那游乐场此时有九个人，正在里面玩耍。 游乐场中传来的嬉笑声音，仿佛在诱惑着我向前。而此时，二蛋已经快速的奔跑，跑进了那游乐场中。 他转过身，一脸傻笑的对着我招手。 “火火，来啊，来啊……” 我鬼使神差，慢慢的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我要抵达那游乐场时，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声，是九爷来了。 之后，九爷慌忙过来，把我抱了回去。我当时往前面看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已经站在棺材谭上的大青石上，我保证，只要我再往前迈一步，我绝逼会掉入那棺材谭中…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佛叔来找九爷，而且，还是哭着来的。 他见到九爷的第一句话，我到至极还记忆犹新。他说:“九爷啊，我家瓜娃子二蛋，三天没有回家了。今天一早，被人在棺材谭里发现了…他去的时候，和以前那九个考古队员一模一样啊！！” 佛叔是一个真男人，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大风大浪，有一次，他使绝活的时候，失了手，被人砍下了一只大拇指。可即便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落过一滴泪，甚至，连吭都没吭一下。可这个时候，佛叔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九爷当时问他:“孩子你看过了吧，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佛叔道:“应该是三天前！！” 九爷当时脸色就变了，变得非常难看。然后，他闷哼了一声，朝佛叔问道:“老佛，既然人都死了，你又来找我干嘛？做‘白事’吗？要知道，短命的人，做‘白事’是不好的，你还是找一副棺材，把二蛋收起来，埋到大树下吧…” 佛叔当时，跪了下去，满脸泪痕道:“九爷，我已经老了，婆娘也老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生育了。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 九爷眯了眯眼，问道:“帮什么忙？” “主持一门婚事！！” 九爷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良久之后，才对着佛叔道:“唉，老佛啊，十三年前，我就劝你收手。可你就是不听！殊不知，有些错事，是不能犯的，只要你犯了错，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你，惩罚不一定落到你自己头上，却一定会连累你身边的人！” 说完这话，已然摇头不再去管那跪在地上的佛叔。 我那个时候很奇怪，觉得九爷是不是有些绝情，佛叔当时死了儿子，只不过求他主持一场婚事，他为什么还要拒绝。 可后来我才知道，佛叔请他主持的并不是活人的婚事，而是———阴婚！！ 最后，九爷只告诫了佛叔一句话，他说:“老佛啊，老天爷是不想让你有后啊，如果你非要办那个婚礼，那就是有违天道了！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自食其果的…” 九爷以前，从不会这样对人说话。若非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是佛叔，他断然不会说这话的。因为，那是泄露天机啊… 可就是这样，佛叔最终还是没有听从九爷的话，办了那个婚礼… 而这一办，又搭上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