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雪有雪
昨天一夜入了冬。 在醒来之后，却发现山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若隐若现的白色，不知道为什么，王石的心情格外的好，也可能是昨天忽然之间窥见了气海境的门槛。 有多少年没有看到雪了？ 好多年了吧，记得村子以前是有雪的，后来到了东来山，也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雪这种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雪这种东西还是没有忘记。 略微有些不忍心，王石轻轻地踩在这薄薄的雪上，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像是棉花一样柔软。 初雪，没有夹杂雨，没有夹杂风，只是很小的一场，十分温柔的异常雪，像是撒了一层薄薄的糖。 因为一夜入冬的小山有了多样的颜色，该落的也都落了，成了静悄悄的一片。那些平日里十分活跃的小动物也懒在了自己的小窝里，不舍得温存，醒不过来。 就算是二师兄的院子里，也没有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可能也是睡着一年之中唯一一个懒觉。 整个山寨，也就王石起的这么早了。 怀着莫名的开心，王石在这小山上慢慢地前行着，时而俯首看看脚下一片黄叶所包含的别致景色，时而远眺一下远处的景观。 不知何时，这云雾阵的云雾已经散了，使得眼前的视野格外的开阔，一眼望去，初雪映出来的白色将整个视野都渲染的特别透亮。 这种像是糖一样的白雪，映入了人的心里，王石觉得自己格外的清爽，甚至比大夏天的时候用冰凉的井水淋一遍都清爽。 缓缓地行进着，王石自然不会去散出自己的灵识，去提防什么，所以并没有留意道李逸仙已经慢慢地走了过来。 直到李逸仙走近的时候，王石才发现了他，由于心情格外的好一些，他也就对着这个名义上的师父笑了笑，发在内心的笑。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李逸仙笑着问道。 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清楚，整天只是循环往复地过着生活，王石连到了几月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小雪，小雪有雪。老天的心情，看样子也格外的好。”李逸仙的心情也格外的好，所以说话也特别的柔顺。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一种习惯一样，就像是小时候一回家就会母亲吃什么一样，王石不由自主地问道：“今天吃什么？” 李逸仙眯起了他的那双桃花眼，十分的迷人，笑着说道：“今天吃饺子。” 忽然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王石轻微地皱了下眉头，却也随即释然，继续问道：“什么馅的？” “你想吃什么馅的？” 好似是回忆一样，王石说道：“这个时候，漫山遍野，荠菜应该有了。” 李逸仙笑了起来，说道：“今天不打劫了，去挖荠菜去，中午我们吃饺子。” 虽说心中还是不能十分承认眼前这个人来当自己的师父，甚至还有着一丝的不爽，还有着想要砍他一刀的想法，但是王石终究是笑了笑，像极了那刚刚的降下的小雪。 去了二师兄的小院，王石找了个十分顺手的工具，就开始从山上找起了荠菜。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是这种野菜的样子他还记着，那种气味他还保存在心中。 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山的荠菜竟然出奇的多，他很快就挖了一篓子，约莫着五个人吃算是够了，便回到了山上。 第一次来李逸仙的小院，王石不禁打量了两眼。 跟自己的小院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略微带着些好奇，王石靠近了那块黑色的石头，却发现这好像不是一块石头，好似类似于一种动物的皮毛。 十分疑惑的看了看之后，王石俯下身子，摸了一下，确认这就是一头动物，也发现了这头浑身漆黑的动物好似将自己完全盘起来，睡的无比的香，就好像冬眠了一样。 没有去探究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王石起身，走到了厨房，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没有想到的是，李逸仙这样一个看起来超凡脱俗的人，竟然拿着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在切rou丁。 不像是故事里的那样，一个归于平凡的高手切rou都能切出一种道韵，只是普普通通的切rou，甚至切的有些不规整，有时候还切不断一点肥rou。 切完这块刚刚才山下买来的猪rou，李逸仙感叹道：“张老三的猪rou，周围十里八乡，也就他的猪rou最好吃。他只是个屠户，却挑猪，他挑中的猪他才卖。但凡是他挑出来的猪rou，都格外的香上那么一些。” “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为什么没想到？修行者就不可以做饭了吗？” 就算有着做饭这种癖好的修行者，也不会去买俗世之中的猪rou，光是那些妖兽之中蕴含着精华的rou，以及那些灵芝仙草就数不胜数，可比这些俗到不能再俗的东西好上太多了。更何况是包饺子这种事情，简直是俗到了极致。 “有些奇怪，但是你要是不这么包饺子，想来我也就不会吃了。这荠菜饺子，还是用rou丁最好。”说着说着，王石就已经笑了起来。 对王石的话表示认同，李逸仙笑着，说道：“去把荠菜洗了去。” 拿着一篓子的荠菜，王石开始仔细地清洗，之后开始切菜。虽说这是一双杀人的手，但是用来切菜也还算是可以，不说是熟练，但也马马虎虎。 此时李逸仙的面已经揉好了，开始调和馅，说道：“三十里外陈家铺子里面，压榨出来的花生油，用的是今天刚出的小沙花生；王家村的里的酱油，地地道道的百年手艺，去年最好的大豆，就算是只是用来蘸馒头吃，也是一道菜；钱瘸子贩来的细盐，从东海那里弄来的，能闻到海的味道不？” 算是蔑视一样地看了李逸仙一样，王石淡淡地说道：“讲究多了，可就没得讲究了。” 李逸仙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信口胡诌的，这些个玩意都是在山下杏花村一并买来的。咱们小土匪吃顿饺子，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你说的可是对了，讲究多了，可就没得讲究了。” 看着这个有些俗到了极致的李逸仙，王石实在有些想不透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快的，李逸仙那麻利的动作，就将一块面跟一盆子菜变成了一个个笑呵呵的饺子。也不知李逸仙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盖帘，将饺子都摆了上去。 “去叫大家伙来，吃饭了。”李逸仙显然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看着这些饺子，王石的心情格外的顺畅了些，便立刻走了出去，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将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大师兄跟二师兄都是特别好叫的，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两个小师妹倒是有些难叫，要不是王石说了是师父叫她们去吃饺子，恐怕窗户就飞出一个枕头了。 不多一会，所有人便来到了师父的屋子里，围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有着六碗跟两盘饺子，怕是谁不够就可以多吃一些，还有一碗蒜泥，也不知道李逸仙是从哪里折腾来的。 见到所有人都坐好了，李逸仙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饺子，扔到了外面，扔到了那一块“黑石头”上。 就在饺子要摔在它身上的时候，它突然翻了个身，一口吞下了饺子，之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向着屋子里走了进来。 “小黑，今天怎么起来了？”易小北看着来的动物，开心地说道。 “你不是要冬眠？” 好像是回味刚才的滋味，小黑砸了砸嘴，说道：“老李今天包了饺子，我不能不给个面子。” 这里的人，也就是王石有些发愣，显然很吃惊于一只动物能够开口说话。 眼前这个名为小黑的动物，有些像熊又有些像人，光从面相上看倒是挺惹小女孩喜爱的，只是没想到这样一只黑熊竟然会说人话。 小黑十分不见外地坐下，差点坐裂了板凳。 李逸仙笑了笑，说道：“人都齐了，开始吃吧。” 暂时顾不上心中的吃惊，被碗里的香气诱惑，王石开始动筷子。 咬开，不论是刚刚生出的来荠菜还是新鲜的猪rou，都有着食物最本质的香味，在唇齿间缭绕，让人吃的停不下来。 很快，一碗饺子就已经吃完了，王石还想吃的时候，发现憨厚的二师兄已经吃光了一碗跟一盘，而小黑也吃了一碗一盘。只能有些不甘地咽了咽唾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小黑这才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位新人，瞥了一眼花铁柱，说道：“小花，以后再跟我抢吃的，你知道下场的。这个新来的，不要让老李给坑了，他天生会坑人，我就是被他坑来的。小心着点，我看你弄不好就是被他坑的最惨的人。” 说完，小黑晃悠着他肥硕的身体，重新走回了它的位置，躺下睡觉去了。起来吃一趟饭，好像是梦游的行为一样。 不去理会小黑的话，李逸仙笑了笑，说道：“吃完了，咱下山逛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