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明月无心自照人（1）第七章

    “给朕继续打，朕一定要在他身上打出一个结果来！”“万岁爷息怒，小臣还有话说。”候性也是个聪明人，朱四的这句话就是在冲着他说的，他如何能听不出其中的机关？“都停手！先听听这废物想要说些什么。”“谢陛下饶命！”“先别忙着谢朕，朕还没答应放过你呢！”侯性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却在空中便已摆好了姿势，落下来双膝跪地。“你特娘的干嘛不去马戏团？跑到朕的身边儿碍眼真是屈了你这块儿材料了。选秀的差事以后有张福禄和全为国两个司礼监随堂去跟着，免得你再搞什么手脚，朕娶媳妇儿，却由着你来发财，这要是传出去，不就成了朕负责劫色，而你负责劫财吗？”侯性跪在地上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又膝行着凑了过来：“万岁爷，小臣劫得的钱财呀，那也都是您的，嘿嘿！万岁爷就放心吧，这次小臣一定会把差事办的妥妥的，好让万岁爷能财色兼收啊！”候性说完这话，就和期待已久的朱四碰了碰眼神，然后两人一起猥琐的笑着。

    候性走了，张福禄却在他的背后吐上了口水：“您瞧那老东西都几十岁的人了，见到万岁爷您还一口一个小臣的装嫩，直叫人恶心。”朱四这会儿心里已经开始数钱了，相比于候性敛财的本事，装一装嫩，口称几句小臣那算什么？朱四当然不用在意，他对张福禄、全为国和赶来告状的邓凯说道：“水至清则无鱼啊，侯性这人已经讨得了两宫太后的欢心，连朕拿他也没太多的办法。日后有他办的差事，你们好好看着就是了。况且皇家也需要用钱，有些事情啊，还真不好由咱们出面儿。”朱四说完这话，全为国也叹了一口气说：“嗨，可是苦了万岁爷了，国朝哪一代的皇帝大婚，不是大cao大办啊，可如今大明的国帑，开支军资用度尚且勉强，如果不是增加了湖广和广东两省的税赋，户部尚书严起恒严大人这会儿怕是早已经背着算盘来管万岁爷要银子了。”朱四从来没在全为国的嘴里听到过什么正经话，如今好不容易听到了一回，心里正惊奇着呢。更没管什么宦官不得干政的大明祖训，那个祖训早在永乐爷的时候就给扔进垃圾堆了，永历皇帝吗，年号都是从他老祖宗永乐和爷爷万历皇帝的年号里各取一个字得来的，朱棣行四，他朱四也是行四，朱四想学永乐皇爷，自然要学全套儿的了，包括永乐爷重用宦官的脾气。朱四刚准备夸赞全为国几句，全为国又说道：“内帑就更不用提了，仅仅五千两银子，还得先紧着两宫太后的花销，万岁爷省吃俭用的，兴许可以度过年关。想娶媳妇儿，哪儿来的钱啊？何况还要娶很多很多的媳妇儿？难怪万岁爷急着去江西御驾亲征呢，不趁着这个机会跑那个富庶之地抢点儿银子回来，拿什么娶媳妇儿啊，您说.....诶呀，万岁爷，这好好的说话儿，您怎么又打人啊！”“老子打死你这个不成器的，还要撕烂你这张破嘴！要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完整的好话，怕是要等到你特娘的快死的时候！人家永乐皇爷身边儿有大名鼎鼎的三宝太监，朕的身边怎么竟特娘的是些耍宝太监？在你眼里，朕冒着很大的风险去御驾亲征，原来特娘的就是为了多娶几房妻妾对么？你要还敢说是，老子就送你到敬事房，让你每天刷马桶！”

    出征的事情，没有那么快可以准备妥当，何况李成栋这会儿还在赣州折腾着呢，朱四总不能说，老李，你闪开，让朕先上，然后你再上这样的屁话吧，所以朱四准备李成栋在赣州放挺儿了以后再去赣州收拾残局，他也不用担心文官们会知道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样的秘密，军事会议里说出的话，那自然是最高机密，谁要是真说出去了，是要掉脑袋的。寒食节到了，许久没有出游的朱四准备趁着节日里的气氛到全州的郊外游玩儿游玩儿，只不过这回他出去玩儿，没有带上舒窈和穆清，寒食节里出去游玩儿，有人想的是踏青，有人想的是美人，朱四是个从不吃亏的人，别人家的美人不看白不看，自家的嘛......就在家里等着吧，反正他朱四的女人不像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待字闺女，那些黄花闺女在没有节日的时间里或者需要上庙进香的时候之外是出不得门的。舒窈和穆清那都是被朱四散养着的，没有成天里的满街乱跑就已经够稀奇的了。

    一辆非常朴素的马车载着皇帝出行了，远远的跟着许多锦衣卫的便装，前前后后还有邓凯、全为国、张福禄以及几十名仆役打扮的锦衣卫们。这在全州城，以经算是新闻了，皇帝就在全州，这谁都知道，皇帝还喜欢吃大户，谁在这个时候露了白，因为想显摆而被皇帝抓住了小辫子，锦衣卫再认真的犁地一般的查一查那人家儿有没有什么不义之财，家里就等着倒霉吧。朱四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算是低调了的出行，在全州城却显得非常的高调。“老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朕怎么有点儿转向了呢？”“我的爷，您不是说要到一处美女最多的地方吗？微臣还没找到呢，正在带着您老啊，瞎转，呵呵，瞎转您当然会转向了。”“你个兔崽子怎么办事儿的？全州城虽然不大，可要想在端阳节里找个美女扎堆儿的地方怕是也不难吧？诶，你看看，那边儿的树林儿里不就是有一拨儿吗，落轿、快落轿，朕要自己过去找！”“我的爷，您今儿坐的是马车，瞧吧您急的都什么样了？”全为国又适时的出现了，屁股也很配合的又挨了刚刚跳下车的朱四几脚。

    远处没有看清，走进了朱四才发现，这原本是一处桃园，只是桃花谢了，桃树却正吐着新枝，模样更是生机盎然。“站住，你哪儿来的呀？这里是私人产业，闲杂人等赶快绕行，免得冲撞了我家小姐。”朱四本想说：要是不想冲撞你家小姐，我还不来呢。可是他因为被几个小丫鬟给拦住了，显得有些囧，又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拒绝人家的正当要求。“小生是来看这片桃林的，听说你家的这片桃林想要出售，小生这才过来想亲眼看一下，然后再去和你家主人谈一谈价钱。”旁边儿有一位丫鬟嗔怒道：“你胡说！我家老爷根本就不在家，哪来的什么桃园想要出售，王家还不缺这点儿钱。”“哦，原来这片桃园是王家的，不是黄家的，那是小生弄错了。”说话间，朱四像是要回头，却又忽然转了回来。“不对呀，敢问你家老爷该如何称呼？小生得确认一下，否则回去不好向家里交代呀。”“你如何交代，与我们何干！”嗔怒的小丫头看来还很倔，旁边儿的也有帮腔：“对，就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