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离字惊现
进入集镇的时候,天色已晚,周围的店铺在夜色之中燃着昏暗的光,偶尔在某个店铺的角落里,传来了一两声犬吠,懋王心里估计着是到了地方,便急急地问道,“前面的牛大侠,请问这集镇中可有一个大凉国开的客栈,麻烦你去找一个叫于凉忠的老者,让他来见我。” “别叫了,一会你们就能见到了,到时候还得让那老家伙带钱来赎你们。”牛天雷大黑头一扭,不耐烦地说道。 这一下午真是马不停蹄,脚不沾地,看着马上就要到家了,牛天雷才感觉到一阵疲惫,轩王的命令岂敢怠慢,几个呼吸间便到了牛天雷的原住处,一阵催促喊道,“全都下马了,赶快进屋。”像赶猪赶羊似的一吆喝。 “你,快去和平客栈要点酒菜,告诉轩王一声,人带回来了。”牛天雷指着一名手下说道。 “来来来,都进来,男的这个屋,女的那个屋,快点,别磨蹭。”牛天雷比比划划地给这些人安排房间。 你过来,牛天雷指着懋王,用两根手指一勾。 “二子,先把他身给我搜了,这一路护送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啊。”牛天雷指着手下吩咐道。 李懋此时真正地感到了一种悲哀,从前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千军万马都英姿勃发,现在却被几个毛贼吆五喝六,心里的落差如银河落下九天一般,无奈地举起了双手。 被洗劫一空的懋王刚一进屋,眉头一皱,呼出了一口恶气,“呸,这是什么屋啊?一股什么味道?汗味臭味一应俱全。” 那些女眷的表现更加夸张,各个哭天抹泪地喊道,“王爷啊,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我不想活了。” “全都给我消停点,再喊就咔嚓了你们,有吃有住还不安生。”牛天雷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还别说,这一句还真就把这群女眷给震住了,顿时,声息皆无,变得安安静静,牛天雷的心里偷着一乐,安排的这些地方都是自己的手下平时休息的地方,环境能好那才怪了呢,这些个老爷们平时不是打铁炼钢就是铸造兵器,一身的味道个把月都不洗一回。 酒菜已经送来,住的地方也已经解决了,都安顿的差不多了,牛天雷又吩咐几个人死死把守住,然后用马车将装着货的几个箱子一干拉回,准备回和平客栈去复命了。 夜色已晚,张宁轩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张宁轩端坐桌案之后,下面两人牛天雷和于管家,地面上摆着几个箱子。 “一切都顺利吗?”张宁轩首先开口道。 “顺利,就是有点累啊,轩王您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按功行赏一下啊?”牛天雷擦了擦黑兮兮的脸,确是有点疲惫。 于管家在对面给了老牛一个愤怒的眼色,缓缓说道,“你把我们懋王爷都给折腾那样了,还想要赏?” 说完之后,看了看眼前这几个箱子,面色有些悲凉,“我大凉国今日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桌案后面的张宁轩瞧了一眼几个箱子,吩咐一声,“来人啊,打开看看,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全部充公吧。” 于管家的脸色紧了紧但是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主公已经没落,树倒猢狲散,也是常理,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维护眼前的这个轩王爷,或许将来还有机会翻盘。 四个护卫拿着铁棍,咔咔一撬,顿时几个箱子暴露在几人的眼前,里面有各种衣裙和装饰物,这都是女人的货,好歹有两个箱子内有点干货,其中一个一层层格子中装着项链,耳环等金银首饰,另一个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黄金,顿时,在场的人眼睛一亮。 张宁轩的表情很漠然,看到这些金银仿佛就向看到一堆柴火一般,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张宁轩吩咐道。 王心走上前,手脚麻利地又将各个箱子里三层外三层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突然在装有黄金的箱子中的暗各处敲着敲着有一种异样的声响,咔的一声打碎了暗格,一个小小的扁扁的长方形小盒子漏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小盒子,然而里面却并没有出现预期的结果,并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宝物,而是一块三角形的物品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王心小心地递到了张宁轩的桌案上。 带着一丝好奇,张宁轩拿起了那块三角形的物品,用手抚摸着,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似铁又非铁,上面刻着一个横竖的图案,令人捉摸不透。 哦?好像是一个文字,张宁轩又仔细地看了看一个类似于篆文写的一个离字,呵呵一笑,看向于管家,“老于,以前你听过或看过这玩意吗?” 于管家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道,“没有,看来这玩意还得问问懋王?” “也好,都下去吧,好好招待懋王,明早我们一起去看望看望这位老王爷。”张宁轩最终打了一个哈欠,挥了挥手示意。 一夜无语,和平客栈这边的人睡得是香甜无比,而懋王这面则是彻夜难眠,梦醒时分,第二天一早几乎大家的相貌都跟个大熊猫似的,黑黑的眼圈,肿肿的眼皮,都不用化妆了。 吃过早饭之后,张宁轩一行数人来到了老牛的原址,看着外面的把守侍卫,张宁轩一笑,这老牛干活还挺靠谱的。 几个把守侍卫齐齐地问候了一声,“轩王早,王妃早。” 这一声问候,可把身边的念珊给乐坏了,这数日之间,自己的身份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着众人甜甜一笑,有些羞涩。 哎,张宁轩叹了一口气,没赞扬,也没批评,就算是默认了,对于什么身份和称呼,倒是真没有怎么在乎过,一个代号而已。 张宁轩一摆手,示意还礼,走进了屋内,刚一进屋,张宁轩也是一摆手,“这个死老牛,这是什么味道啊?越来越不像话了。” 其他人也是勉强忍着,没有敢言语,但是心里都恨死老牛了,这不是活活地坑人嘛?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懋王走出了内屋,一看眼前这位白衣年轻人,气度不凡,知道是正主来了,一抱拳算是以礼相待,“不知尊驾是?有何贵干?”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懋王,身材魁梧高大,眼神凌厉,但是现在有所萎靡,肚子有一点靠前了,身着便衣,脚下蹬着一双马靴,有一种带过兵打过仗的气韵。
张宁轩给身后的老于低了一个眼色,示意还是你先来说吧,你们关系毕竟比较近,我最后总结一下就行。 身后的于管家向前一步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臣于凉忠,恭迎王驾千岁,请恕臣迟来之罪。”说完,老于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了转转。 聪明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此时的老于也是身不由己,这些更是逃不过懋王的眼睛,懋王的双眼也略有悲伤,看着眼前的于管家,亲自扶起,感叹了一声,“平身,国运衰微,国之不幸啊。” 原本打算在这里东山再起的希望也破灭了,懋王一生辉煌过,荣耀过,现在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不禁触景生情,感人落泪。 屋内的光线本就不太明亮,这是一群女眷又叽叽喳喳抱怨着走了出来,张宁轩看到此景,挥了挥手,示意念珊和四护卫先随着自己出去,让于管家和懋王好好叙叙旧。 走出了店铺,外面的阳光还是很足的,春天啊,真是一个好季节,走吧,我们随便走走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的宁静就会被打破了。 牛天雷的原住处内,懋王脸色一变,又是一种威严的气势,“怎么回事?那个白衣年轻人是谁?” 于管家歉意地回答着,“懋王,您先息怒,是这么回事。”于管家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向懋王禀告。 听完之后,李懋向后退了两步,缓缓坐到了椅子上,失神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翻盘的可能吗?” 于管家心里一惊,暗道,我的懋王啊,你还敢这么想,你来这里不杀了你就已经算是仁慈了,还想要翻盘,你是真不知道那个假王爷的手段和计谋啊。 赶紧回复道,“翻盘是无望了,现在轩王爷将这里管理得服服帖帖,深得民心啊,而且还有扩张之势,非得硬来的话只能是以卵击石。” 两个地方都已经大势已去了,听完之后,懋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呆呆地坐着久久不语,喃喃地说道,“那难道让我们就住在这里啊?” “当然不是了,怎么说你也是纯血统的王爷啊?”不知何时张宁轩静静地走到了屋内。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懋王叹了一口气问道,似乎心一横,生死由天。 看着现在由老虎变成病猫的懋王,张宁轩心中也是一番感概,历史啊,多么残酷,“好好地活下去吧,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张宁轩的话语很缓慢,慢得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挤出来似的。 “给懋王换个更好的住处,等我们的和平客栈竣工的时候再接回来。”张宁轩说完之后转身欲离开。 “等等,我们可以做兄弟吗?”懋王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从嘴里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