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逆之，可乱六界
若是没办法打开楚国龙脉，那么大皇子就是对楚章侯最大的威胁，他一定会尽早杀掉大皇子，让这皇位后继无人，只是…… “只是如今，根本没有人知道，大皇子身在何处？” 阮灵儿也是摇了摇头，当初皇后为了让大皇子免于危难，从小便送出了皇宫，除了所谓的匕首信物可以相认，其他毫无任何线索，身在何处，又叫何名，没人知道。 “这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那真的匕首已经落入楚章侯的手上，我们想要找起来就更难了。” “也未必。” 阮灵儿的话音落了下来，一旁的云岚神情动了动，唇角一启，便是缓缓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阮灵儿轻哼了一声，眸子也是看向了云岚，“为什么这么说，你有线索？” “那一次灵宫采办，我记得，阮姑娘你是和公主一起出来的，对么？” “嗯。”阮灵儿点了点头，那一次采办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当然是印象深刻。她听着云岚的话，自然也想到了那一次唯一一件关于大皇子的事。 那时候，紫诺虽然在灵宫中暗中保住自己，但私底下也得替楚章侯办事，便安排了鹿城春楼里的神婆一事，让当时急于寻找大皇子又没有线索的楚嫣去那个所谓的神婆那儿算出大皇子的位置。 阮灵儿记得那时候楚嫣一心相信神婆所说，还甘愿自己伤了手臂放血引亲。 “你说得，就是神婆的事吧，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和紫诺一手安排的对吧，我问过良子书，那春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婆，楚嫣还一直相信那神婆说得，以为大皇子就在灵山附近。” 阮灵儿说着，都是耸了耸肩，也就是这神婆的几句话，才让楚嫣在那灵宫里唯一有了一点念想，也因此能在她父皇病重宫中危急的情况下，稍稍安心地待在灵宫中，等着大皇子出现。 只不过，神婆是假的，消息也是假的，楚嫣的念想更是虚无的。可这件事情，阮灵儿到现在却也都没有告诉楚嫣，那时候正逢她知道自己父皇病重，皇后又不许她回去，她太过伤心，大皇子的下落是唯一能让撑住的好消息。 阮灵儿便也一直压着消息没有告诉她，只是没想到这一隐瞒，就过去了这么久了。 阮灵儿想着，也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旁的云岚听着，却是神情动了动，伸出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地转了转，才抬起眸子看着阮灵儿，声音缓缓地说道：“其实阮姑娘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虽是我们安排的，可这神婆，却是真的。” “嗯？”阮灵儿被云岚突然的话头说得愣了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轻哼了一声看向了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事情虽是我们安排，想要套出公主寻找大皇子的唯一线索，但却不仅仅如此，既然是有机会，自然也同样，想从这其中，知道大皇子的去向。” 云岚的声音轻轻的，也不等阮灵儿回话，便又是接着说道：“那神婆是巫族之人，通晓巫术，又与八卦易经相和，的确是能引血寻亲探寻方向，所以，这个神婆带来的消息，未必是假。” “未必是假？”阮灵儿可算是明白了云岚的意思，那神婆虽然不是春楼的人，可却也是云岚他们找来的懂巫术的人，也就是说，那神婆所说的去向也许是真的，大皇子、真的在这灵山附近？ “这鹿城北向不远，可没有其他的地方，难道，真的会在灵宫吗？” 阮灵儿想着，也有些激动了起来，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不成，还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云岚听着阮灵儿的话，神情却又是顿了顿，微微地摇了摇头，“这灵山附近鲜有乡镇，少有的几户人家我也已经查过，都不是。若是神婆没有算错，便很有可能就在灵宫之中。只是灵宫弟子数百，到底是否确切，我也不知。” “是啊。”阮灵儿听着，也是跟着微微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谁又能认得出来呢，何况灵宫弟子年龄相仿的实在也不少，而且不乏身份不明的弟子。不过，若真是这样，倒也算是缩小了不少范围，待我回去灵宫之中，再好生查上一番。” “嗯。”云岚点了点头，“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之前紫诺没有别的线索也不好暴露身份贸然行动查探，如今你们回去灵宫，的确是机会。至于章侯那处，也无需担心，神婆是巫族之人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他。是故，他也还不知道大皇子有可能在灵宫之中。” “那就好。”阮灵儿点着下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虽然匕首被楚章侯夺了过去，可至少龙渊剑在他们手上，大皇子的线索他们也比他快了一步，这一场仗，可还算不得是谁输谁赢。 阮灵儿想着，也是松了几分神色，又摸了摸怀里小鱼儿的头，才抿着嘴唇轻笑了笑，“好了，既然如此，这珍宝坊我也不多留了，培元丹还有可以解清你焚筋丸的丹药我炼制出了些许，已经交给了青竹。之后也可托采办之事带来鹿城给你，你尽可安心修养。至于大皇子，就交给我和紫诺吧。” 阮灵儿说着，也不打算在这珍宝坊多作停留，良子书身上还有伤，这一趟出灵山之行，想来他也还有好多事情等着要给师尊和师父们汇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只是，还没等着她站起来，前头的云岚却又是神色一变，看着前头的阮灵儿和小鱼儿，像是暗自犹豫了许久，才终是轻咳了一声，开了口，“灵儿姑娘，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只是……” “嗯？”阮灵儿看向了云岚，也不知他还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说，只是两个字后面长长地停顿了一下，竟还是让他咽了下去。“还有什么事，云公子你直接说就是。” 阮灵儿这一句话落了下来，云岚也终是收回了脸上的犹豫神情，轻呼了一口气，才终是接着说道：“这事虽并不该我多掺和，只是，也不知姑娘你是否知晓，阮非体内两气共存之事？” “你怎么知道的？”云岚的话让阮灵儿惊得又是眸子睁了起来，她迅速看了一眼小鱼儿，才好生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缓了几分语气。 “也是，你是他的娘亲，想来是应该知晓的。”云岚听着阮灵儿的话，才点了点头，“那一次鹿城采办你们遇到妖物的事，我是知道的，上次灵宫偷袭死去的两个悬壶堂弟子的尸体，我也暗中让人调换来查探过，便一直有所怀疑，所以，这次你将阮非留在珍宝坊，我便擅自让青竹探了他的体内脉象。” “你……”阮灵儿眉头皱了起来，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能让云岚知道这件事情，更没想到，云岚的心性这般聪慧，这小小的几件事情，旁人都没觉察，他却偏偏能起了疑心，还径直查到了小鱼儿身上，“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云岚摇了摇头，“只有我和青竹，紫诺也不知晓。阮姑娘放心，青竹对我忠心不二，定能守口如瓶，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我冒犯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云岚的话倒是让阮灵儿的心思转移了几分，“关于这两气共存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绝非凡物。” 阮灵儿的话刚问了出口，云岚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绝非凡物”，仅仅四个字，他却说得落地有声，眉头也是难得地皱了起来，却也不知这四个字背后，到底是惊、还是喜。 “我虽然如今修为尽废，可是想必你也知道，这珍宝坊明面上是交易珍宝之处，暗地里却是搜罗天下消息，这两气之说，我也的确是听闻了一二。” “怎么说？” “顺之，可平天下，逆之，可乱六界。” 云岚此说，也并非是子虚乌有。仙魔两气共存，这原本便是逆道而存的事情，数千年来也难以出现一二。 相传在仙界的预言石上便也有这样的预言，当今会出现两气共存的人，六界之乱便由此生。 虽说这仙界之事，即便是流传到了人界，也多有夸张误传，但这千古难出的两气共存之身，却也绝对不会是俗物。只是他到底会到来些什么，云岚也说不出详细来。 但即便如此，只仅仅这云岚的一句话，也够让阮灵儿心惊rou跳的了。 她当然知道小鱼儿体内出现两气是一件罕事，但她也从没想过这件事情的后果会有严重到平天下或是乱六界这番。她一直在寻找可以压制住小鱼儿体内默契的方法，只是到如今却也没有头绪。 云岚看着阮灵儿脸上的神情，也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眸子微微地顿了顿，才又缓缓地动了动唇角，接着说道：“所以阮姑娘，此行回去灵宫，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皎月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