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城墙身死判意外 宋公子托梦道离别
第一百四十章——坠城墙身死判意外,宋公子托梦道离别 见到那几个泼皮混混朝着自己围上来,宋德嘿嘿一笑道:“没有理就要耍无赖是吧?跟我宋德玩这一套是吧?” 陈启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还要怪我?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爷我这偷梁换柱的生意做了几十年了,你自己大意吃了亏,还想来我这理论?活该找打!哥几个别留情,好好教训教训他。” 宋德心里明白,自己喝了酒不是这几人的对手,可是就这么夹着尾巴逃了,以后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揍而已,明天再找人把这理找回来便是了。于是把牙一咬、心一横道:“来,我宋德倒要好好领教领教!”宋德说完这话,张开双手蹲了个马步,转头瞧了瞧现在的局势和情形心道:“敌众我寡,我得往城墙边去靠一靠,不能让他们把我围住,到时候背腹受敌,我可没法招架,一定要护住我的背后,只要不被偷袭,料想输也不会输的太惨!”于是宋德便摆着这防守的架势,一步一步向着一旁的城墙墙边退去。 陈启元当然明白宋德的心思,大喊道:“别让他靠进城墙,围住他,前后攻他,让他防不住!”那几个混混一听便加快了步伐往上围拢,宋德一看情形不妙,急忙往那城墙边跑了几步。这时一个混混怕宋德跑到墙边,便抢上前来飞起一脚想把他踹倒,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宋德背后。可说来也巧,这混混踹出这一脚时,宋德刚巧想朝那城墙边抢先一步跳过去,他刚一蹦起来便觉得背后一股出奇大的力道把他推了出去。 宋德原本直想轻轻一蹦蹦到那城墙边,然后背靠城墙与这几人周旋,可是这一下人在空中不受控制,被一脚的力量向外推出,远远偏离了原先的落点,直向城墙飞撞过去。而且实在是不巧,他撞过去的那一段城墙,正巧是城头的箭垛空档处。宋德整个人在空中飞出,顺着那空档落到城墙之外,倏的坠落摔下城墙。 这一下把周围的几人都看傻了,那出脚踹宋德的混混也惊呆了,吓得急忙磕磕巴巴道:“我,我,他,他,我可没想让他掉下去啊。”众混混一时慌乱起来,那几个青楼女子也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叫起来。 这时一旁的陈启元吼了一声道:“嗨!!!别慌张,别乱叫。哥几个都看到了,宋德是自己跳下去的,是也不是?” 一旁的几人这才恢复冷静,一齐道:“对,是他自己跳的。” 陈启元道:“哥几个记住了,咱们在城墙上放天灯,是宋德喝多了来捣乱,惹恼了咱们哥几个。咱们要动手打架时,这小子竟然自己跳城墙了。听清了没?记住了没?” 一旁的几人道:“听,听清楚了,记住了。” 陈启元稳住了众人,便急忙趴在城墙箭垛的空当上向下去瞧,可是夜里那城墙下一片漆黑,也看不清楚宋德到底怎么样了,不过料想这宋德从八丈高的城墙上坠下去,一定摔得粉身碎骨了。 就在陈启元几人商量接下来该怎么报官的时候,只听城墙下宋德坠下的地方有人哭道:“少东家,少东家,少东家!!!啊!!少东家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少东家!” 陈启元心中一惊道:“坏了,宋德领着人来的呢,小六,你快去报官,多了不要说,就说宋家的公子从城墙上跳下去了,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等官差来了我来应付。其余人跟我来,咱们下去看看是谁在那哭宋德。记住不要乱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陈启元说完这话,那个叫小六的混混匆匆跑走了去报官了,陈启元领着剩下的几人,手里拎了天灯照明,沿着城楼旁的石阶下了城墙,循着哭声和宋德坠下的位置走过去。稍微离得近一些后,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借着天灯的灯光远远瞧见一个十七**的年轻人正跪在地上,又向那地上一瞧,只见宋德坠下的地方正是城墙前的青石砖铺成的道路,此刻宋德正一动不动瘫卧在地上,一条腿直挺挺伸出,另一只腿因为高处摔下的冲击已经弯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背后折拢,从小腿到大腿摔的拐了好几个弯。再向身上看去,只见一只胳膊压在身下,另一只胳膊抱着头,头脸一片血rou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整个人身下一大滩暗红色的鲜血,眼瞅着是活不成了。 看着这骇人的场面,那几个青楼女子早已吓破了胆,一直伸手拉陈启元的衣襟嚷着要走。陈启元心中也发毛,他平日虽然也做了不少恶,但是杀人越货的事情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的,虽然五年前的渤海国来袭时他也见过了不少死人,但是此时眼前宋德却是因为他而死,陈启元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萦绕着,让他也不敢靠的太近。但是他心中又十分想靠近一些,看得清楚一些。一时之间,心中又矛盾又复杂,愣在原地不动。 跪在地上哭宋德的年轻人正是受江掌柜叮嘱暗中跟着宋德的店伙计,他听到身后脚步声响便回过头来,见到陈启元他们几人后恨恨的道:“少东家是跟你们在一起的,是不是你们把少东家给推下来的?” 陈启元一摆手彬彬有礼的道:“你误会了,宋公子刚才自己跳了下来,我们也是下来看看宋公子到底怎么样了。”那伙计又转过身去,不再与陈启元搭话。 不多时,小六领了官差来,官差按照常例先把与案情有关的几人控制起来,仵作勘验了现场后开始验尸,官差派人去通知宋德的家人,宋老板知道自己儿子坠下城墙惨死,一急之下昏死过去。江掌柜只好出面代替宋老板来这东城墙给宋德收尸。等到验尸结束天已经蒙蒙亮了。文录把验尸的详细情况都记录在案后,官差便允许江掌柜把宋德的尸体收走,江掌柜看着前夜在他面前生龙活虎的少东家如今竟已然阴阳两隔,不禁老泪纵横,捶胸痛哭,恨自己没能拦着他。而陈启元几人则被官差带到官衙去了解详细情况去了。 因为李良淳治下的燕郡没有文官,所以经办这案子的人便是冯近忠,冯近忠一大早便听到了有人来报此时,心中也不免大为震惊,他知道这宋德在冯茜茜心中的位置,也知道宋德对于冯茜茜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俩人婚事将近,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向自己的女儿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其实冯近忠自己也知道,冯茜茜与他之间永远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曾经自己的妻子是这河上的桥梁,可自从妻子跳崖离世以后,那桥便塌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和冯茜茜是相依为命的父女,可是那种看不见的隔阂只有身为当事者才能察觉和体会。不过他心中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爱着自己这个女儿,他也知道也理解自己女儿为什么会这样,毕竟自己是以继父的身份闯入了她的世界,他不怪她,也不埋怨她,他能做的就是遵照死去的妻子的话,好好照顾她。 公事公办,冯近忠心中虽然矛盾,可是面对宋德的死,他只能做这样的选择,哪怕他心中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可是所有的证据和线索,所有人的证词都把陈启元那几人嫌疑排除了,而且这里面最关键的证词还是那城楼上守城官兵的证词,那官兵所在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城墙上吵闹,他便伸头去瞧,可是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到了宋德向城墙跑,已经他从城墙坠落的两个瞬间,中间那混混踹宋德的这一脚正巧被城楼上插着的火把的光亮给遮去了。于是在通览各方证词后,判了一个宋德醉酒失足坠落的判决,并封卷结案。宋家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又没有证据,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只能在家设了灵堂,请了些和尚道士,把这做七的各项事宜做足。 宋德停尸家中等待发丧暂且不提,且说冯茜茜在宋德坠楼的那晚收到了府上下人送来的金钗,说是宋德宋公子托陈家老店的伙计送来的,冯茜茜拿了金钗在手说不出的喜欢,急忙让胭脂帮她戴上,胭脂草草的给她把金钗戴上,她又嫌自己头发太乱戴了不美,于是胭脂又给她重新梳头,等收拾完毕,把那金钗插在头上,朝着铜镜一瞧美得她心中开了花似的,回过头对胭脂道:“等我出嫁那天,便戴这支金钗如何?”,胭脂在一旁道:“定是美极了,昨日宋公子差人来送了一身红色的新娘礼服,样子华贵,料子又好,配上这金钗和凤冠,小姐一定美极了。”
冯茜茜听到这话心中自然十分受用,就在想伸手把那金钗摘下时,突然耳中听到宋德唤她名字的声音,那声音清晰至极,就好像趴在她耳边轻语一边,她去拿金钗的手吓得一哆嗦,手指被金钗的钗尖扎出了血。 冯茜茜急忙把手指放到嘴中吮了吮,然后对胭脂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胭脂一脸茫然道:“什么声音?” 冯茜茜道:“宋公子的声音。” 胭脂一脸坏笑道:“这大半夜的哪来的宋公子?小姐你这是睹物思人了吧?” 冯茜茜道:“小妮子讨打!”说完举拳便来打胭脂,胭脂一笑转了圈,绕到冯茜茜身后,然后双手搭载她肩膀上学着宋德的口气道:“娘子可是想我了?”两人嘻嘻笑笑闹成一团,等到闹够了,冯茜茜便让胭脂把金钗重新装在盒中,遣了胭脂出房,自己脱了衣裳铺上被褥沉沉睡去。睡梦中只觉得身在一片花丛中,花丛中尽是血红色的花朵,阳光一照美艳非凡,这时听到宋德唤她名字,她转过头去一瞧,只见宋德背对她站在远处的花海中,对她道:“茜茜,我要走,本来以为有许多话想对你说,可是那个瞬间一过,才发现说再多也是枉然,只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你要早日与冯将军修缮好父女关系,将军是个好人,你不要总是故意气他了。我很庆幸此前没有答应过你太多的事情,这样一来也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对了,还要告诉你,其实这,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可怕,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跟咱们想的不是一样的,你不要难过,我其实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样子,变换了一种存在罢了。”宋德说完这话便朝着远处走去,冯茜茜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不解话中的含义,见宋德走远,也不回头看自己一眼,便想跑上前去追他。可是跑了几步,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沉,就好像脚踩在淤泥中一样,越来越吃力。她只能撤了喉咙喊道:“宋德,你给我回来,给我转过来!!!” 宋德停下脚步,道:“我还是不要转身了,我怕吓到你。” 冯茜茜道:“呸,天天看,我哪次吓到了?快点转过来!” 宋德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这一转身,梦境中突然风云突变,周围的花海被突然刮起的狂风卷的花叶翻飞。花朵上的颜色突然褪了色,那血红色竟然真的变成了鲜血,从花上流下来,转瞬间所有的花朵都变成了白色。冯茜茜被那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急忙伸手去遮挡,然后眯着眼睛去瞧了一眼宋德,只见远处的宋德一转身,居然一连血污,眼睛突了出来,鼻子已经塌陷,嘴巴因为下巴碎裂成了一个涌着鲜血的大窟窿。冯茜茜被宋德这一副模样吓了一跳,突然一个激灵从梦中转醒过来。 此时窗外天已经亮了,丫鬟胭脂突然推门进来,哭着把宋德坠城摔死的事告诉了冯茜茜。冯茜茜听到这话如同晴天响了一个霹雳,心中暗想:“他昨天不是去跟朋友喝酒去了嘛!怎么会坠城摔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昨天那跑堂的小二跟我说过,他是跟王公子,陈公子他们一起去喝酒,怎么这才过了一夜,他就死了呢?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四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