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美女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红孩儿住在芭蕉洞华丽丽的地宫中，在牛魔王老师的精心指导下，学会了《金牛不灭功》里剩下的六十一套姿势。虽然每次都要搭上半条小命去学去练，他也没有放弃，努力地坚持下来了。 另外，每日的药浴必不可少，并且，随着红孩儿对《金牛不灭功》的领悟逐渐深入，牛魔王会调整药草的配置和数量，以求药浴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铁扇公主每天都会去地宫陪陪他，倾听他的学习心得，解答他的疑问，顺便给他带去干净的衣服和他最爱吃的点心。 如今的红孩儿，性格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没有那么拘谨了。个头也早过了一米二，相当于凡间六七岁儿童的身高，同时，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不再害怕那条初次到地宫时漫长曲折的小路，反而，他现在把那条小路当作健身之地，每天都跑上几个来回，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这一天早上，在地宫里闷了半个月的红孩儿跑到芭蕉洞，对着正在谈笑风生的铁扇公主和牛魔王请求道：“爹爹，娘，孩儿可不可以出去玩玩？这段时间孩儿成天待在地宫里，都快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是什么？”铁扇公主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满脸疑惑。 红孩儿不是学医的，对于这个现代说法中的抑郁症，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便干脆利落地说道：“抑郁症是种心病，得了它，就会死！”红孩儿故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强了语气。 铁扇公主听完一惊，她心里清楚，即使红孩儿是妖，但他现在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妖，尚不能得永生，于是慌忙说道：“孩儿，那你就赶紧出去玩玩吧。” 牛魔王心里不放心，往红孩儿手里塞了一块儿黑色石头，说道：“这是传音石，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先在石头上哈三口气，然后就可以通过它来告诉我。毕竟，我和你娘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用神识观察着你。对了，不要在外面玩太久，早点儿回家。” “嗯嗯，知道啦！爹爹，娘，我一定会注意的！”话音刚落，红孩儿就迅速冲出了芭蕉洞，留下身后飞扬的尘土和万分诧异的铁扇公主牛魔王。 “我滴乖乖，”牛魔王坐在石凳上目瞪口呆，然后眨巴眨巴两只大牛眼，面露感慨之色，“这小子到底是压抑了多久啊？！跑那么快！” 铁扇公主咽了咽口水，拉着牛魔王毛茸茸的手臂说道：“老牛，咱儿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牛魔王点点头，“他刚落地的时候，虽然会说会笑会走会跑，但不善言辞沉沉闷闷，现在开朗多了，有时还敢跟我顶两句呢！这过程好像两个人刚开始不认识后来就熟悉一样。” “可是，那儿子明明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看得真真切切的，难道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铁扇公主托着桃腮疑惑道。 “不可能，你别瞎想了。儿子是真的，只不过他长大了一点点儿，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了。”牛魔王端起一杯清茶入口。 如果红孩儿当场听到这一段对话，估计会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呵呵，自己不就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吗？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时空的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重生到这个妖魔遍地鬼神莫测的世界中。 此刻，红孩儿正游玩于山水之间，左闻花香，右嗅草芳，嵯峨山势，静水流深，无拘无束，乐得逍遥！ 他攀上一高峰，伫立峰顶，俯瞰众山，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境。 他又仰天长啸一声，把埋在心中很久的苦闷全部汇成了一个字：“啊——”发泄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好像甩下个又重又大的包袱一般，轻松自在。接着，他火速下了山，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子里。 正值暮春，古树参天，枝丫交错，新叶盎然。偶尔有几只鸟矮矮地飞过，落到树梢歌唱。 红孩儿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西南方向有动静。他毫不迟疑，寻着动静找去。 “救命！谁来救救我！”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传入到红孩儿的耳朵里。 红孩儿抬头一望，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裙的四五岁模样小女孩蜷缩着身躯，旁边的小竹篓散落了一地的草药，而就在她正前方，一头三尺来高的白虎正向她缓缓靠近。 红孩儿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挡在小女孩的面前，张开双臂，微眯着眼，傲视着离自己还有三米距离的白虎。白虎体型较大，威猛健壮。 白虎看到红孩儿突然闯入，停下脚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目光凶恶，不带善意。它张开石盆大的嘴巴，锋利的牙齿犹如锥子一般竖插在它的口腔中，闪着冰冷的寒光，似乎在向红孩儿宣战。 小女孩赶忙起身，躲在红孩儿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面前的这个男孩。 红孩儿没有一丝惧怕之意，依旧挑衅地盯着大白虎，他向身后侧了一下脸，冷冷地说道：“你赶快跑！跑远点儿！”说罢，小女孩背起竹篓一溜烟跑到十米之外的一棵大树后。 大白虎眼中怒气冲冲，杀意连连，微微动了动前爪，踢打了几下泥土，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向红孩儿奔去。 红孩儿一个敏捷的侧身，大白虎一下子撞到了树上，片片叶子簌簌而下，一阵清风吹过，它们旋转着，飞舞着，飘落到林子各处。 大老虎撞到了脑袋，更加愠怒，它站在树下愤然吼叫，气贯山林，而后猛地调转个头，瞪着一双恶煞虎眼，直直地奔向红孩儿。这白虎速度极快，红孩儿耳边都能清楚地听见呼啸的烈风。 红孩儿心想：“这畜生，给它个台阶下，还不要，看来它真特么活腻歪了！”千钧一发之际，他攥紧了拳头，使出全身力气，一拳砸向了奔驰而来的大白虎。 “嘭！” 只见大白虎仰面向后倒去，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树林颤栗，尘土飞扬。 红孩儿走上前去，骑在大白虎的白肚皮上，举起了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了大白虎的面部。顿时，带着腥味的鲜血从它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喷涌而出，锋利的牙齿也掉落一地。最终，白虎气息全无，再也不会起来。 红孩儿光洁的额头泌满汗珠，白嫩的脸颊上还沾染上了斑斑血迹。精疲力竭的他从大白虎身上滑下来，用袖子擦擦脸，然后找了一棵如大水缸一般粗的大树下，靠在树干上，垂下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女孩目睹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心中尚未平静，她背着小竹篓，踩着小碎步，缓缓地走到红孩儿面前，蹲下身，怯怯地说道：“哥哥，谢谢你。” 红孩儿听到小女孩说话，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他心中一震，所有的疲惫瞬间消散一空。 “年纪不大，就长得如此标致，真是个美人胚子啊！”红孩儿心里暗道，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女孩：翠柳分眉，星目含光，唇如樱桃，脸若白月，小小的鼻子嵌到中间，勾画出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小女孩见红孩儿一句话都不说，还一直盯着她看，有点儿不好意思，羞答答地低下头。红孩儿看到小女孩这样的反应，自知失态，干咳了一声，说：“这山里常有野兽出没，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林子。” “不，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小女孩抬起脸，眸中含着点点莹泪，“我和我娘我meimei从家出来采药，不知怎么回事就走散了，我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们。”说完，小女孩就流下了两行热泪。 “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红孩儿安慰道。 他说着这句话，突然想起，前世，他在青涩懵懂的年纪，暗恋一个女孩，却一直不敢表白，怕说出来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后来，这个女孩有了男朋友，他也只好以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的身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他记得，每当这个女孩为了男朋友伤心流泪找他哭诉的时候，他都会说这句话，说完，女孩的情绪就好多了。然而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了，因为，那个世界，自己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他想到这里，苦笑了一声，眼里泛起了薄薄的雾气，心里暗道：“还是忘掉吧，让一切重新开始。” 小女孩看到红孩儿惆怅的模样，以为自己的爱哭鬼形象惹得哥哥不高兴了，便很快地止住了哭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还没等红孩儿回答，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急冲冲地跑到小女孩面前，皱眉说道：“姝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娘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娘很担心你，却不敢高声喊叫，因为怕招来野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