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亚子
于是大步走向前，说：“怎么个比法？” 田蒙一笑，说：“兄弟果然贵人多忘事，我方才已经提了，晋王年轻时一箭射下两只野鸭，所以咱们自然比的是射箭。” 李存勖冷哼，说：“你也配叫我兄弟？” 那少年一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 李存勖眯着眼，瞧着眼前人，知道此人不怀好意。其实，这在座的藩王与皇帝，哪个不是心怀鬼胎，各有异心？更何况，韩建同李茂贞原本就是同盟，这一下，想必是存心挑衅，只不过他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李存勖是何人。 于是朗声对皇上说道：“皇上，微臣愿意和他比试一番。” 皇帝一听，抚掌称赞，说：“两位都是少年英雄，比试一下高低，再好不过，也以此见识见识两位爱卿究竟孰优孰劣。” 李存勖听皇帝存心挑拨，却也明白，这韩建、李茂贞也是要他父王难堪。李存勖心中也是忐忑。他在河东，也曾听过田蒙这号人物，年纪与他相差不大，传出去的名声也是差不多大小，如今比试，高手对决，胜负只在毫厘。若是寻常比试，也就罢了，而如今要比的，是河东的颜面，他只是将的儿子，而自己是王的儿子，田蒙输得起，自己可输不起。 当下，接过宦官交过来的弓箭，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又转过身去，靶已经置好，离开百米左右。田蒙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存勖也当仁不让，搭弓射箭，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在场的无不拍手称赞，这一箭，当机立断，丝毫不犹豫，果真精彩。 李存勖心中也是长舒一口气，但未敢表露，只是得意的看向田蒙。 只见田蒙神色自若，也将弓箭搭起，嘴角微微一笑，也是一箭，犹如电光火石，叮的一声，刻在靶心上！ 在场的也是掌声雷动，没想到这两人不分伯仲，这场比试，想必精彩万分。 李存勖和田蒙又射了几箭，通通正中靶心，只是，这前几箭还好说，后面越来越难。因为靶上的箭不可以取下来，所以，靶心的箭也就越来越多，不容易射中。 李存勖于是拉开弓步，用力张开弓弩，眼神凛冽，只听他高喝“哈”一声，箭应声而出，犹如猛虎之势，钉在靶心的一瞬间，其余箭矢应声而落！ “精彩！”皇帝忍不住赞叹道，这一来，靶心又空余出一大部分，这样后续的箭矢就能够有地方射中。 田蒙一看，心中惊叹，这样的实力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有，但是比试在眼前，他也必须试上一试。于是，深吸一口气，也尽力拉满弓弩，累的他满头大汗，目不转睛瞄了许久，直到臂膀酸胀难耐，只好大胆放箭，只见箭矢也是刚猛有力，同样也将其余箭矢用力道震落！田蒙见状，心中窃喜，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能力。 李存勖心中焦急，着急取胜，眼看此人与自己胶着，同样箭箭射中靶心，同样气力过人，于是又搭弓，但是却不睁眼！ 众人一看，心中惊异，想，这不睁眼如何能够射中？ 李存勖心中也是赌运气，想自己学习射箭之日起，少说也练了万枚箭矢，如今要想取胜，决不能和他慢慢耗下去，那我李存勖名声何在？于是铤而走险，心中信念暴增，嗖的一箭，直射而出。 “叮”！ 当下寂静非常，没有任何声响，李存勖心生狐疑，想若是中了，怎么能不喝彩？心中惶恐，想肯定是没中，所以不敢睁眼去看。 又过了一会儿，心中凉了大半，心想，这肯定是没中了。正要气恼，忽然心生一计，于是睁开眼来，用余光扫见那箭矢居然钉在门梁上，心中也是尴尬。又大笑着说：“我们这么比试，实在没什么意思。” 众人不解其意，李存勖又说：“我与田蒙兄弟的力道，准头只在毫厘之间，这样比，恐怕比到天亮，大家都睡了一觉，回来一看，还是瞧见我们俩在这里搭弓射箭，饿的皮包骨头。” 众人见他调侃，都大笑不止。 李存勖又说：“所以，这样的比法，实在无趣的很。” 田蒙于是问道：“不知道公子认为怎么比？” 李存勖说道：“不如取来花瓶，你我二人，每人五枚箭矢，共同射之，谁能够射进花瓶的多，谁便赢，如何？” 田蒙一听，也觉得有理，将箭矢射进花瓶里同射中靶心，难度是一天一地，他与李存勖这样的年纪，五枚箭矢都射进花瓶中，决计不可能，这样比，必有高低，若是一直比试击中靶心，那确实没什么意思。于是点头同意。 皇上招手，让两名宦官取来小口花瓶，也是放在百米之外。 李存勖经过刚才比试，心中也已经冷静下来，心想，这比试，该输那就是输，该赢那必然赢，心中慌乱什么？任由他去吧！ 于是，重新搭弓，双眼冷如冰霜，直指瓶口，心中暗暗盘算估量。旁人也是紧张万分，喉头吞咽了几口唾沫，攥拳凝神静待。只见李存勖长舒一口气，手指渐渐放开，嗖的一声，箭矢有如羽毛，飘飘然向瓶口飞去，离瓶口十公分，众人屏息静待，却看箭矢在瓶口踉跄了几下，又跳了出来！ “可惜！”李存孝忍不住拍桌，这一声震天动地，惹得众人侧目，害得他羞红了脸。 傅子义反而为觉得可惜，他看李存勖凝眉冷峻，心知他已经不心浮气躁。其实透过刚才的比试，胜负已经能够初见端倪，若不是李存勖焦急，绝不会出岔子。 又看田蒙张开弓弩，也是瞄了许久，这才让箭矢脱离，也是一样轻盈，却在瓶旁落了下来！ 河东将士都是高呼！ 虽然还未胜利，却都齐声高喝：“少主！少主！” 只见李存勖又是一箭，箭矢落入瓶身，都不见弹跳，有如落在棉花一般！ 河东将士已经山呼不止，呐喊助威，喝道：“沙陀族！沙陀族！” 田蒙身心受到干扰，又是一箭，虽然触碰瓶口，却又弹出来。 韩建见此，止不住，大手一挥，身后将士，也是齐声高喝，呐喊助威。岐王本身就有所偏袒，也是让手下齐声为田蒙增加声势。 只是田蒙已经急躁，接连两箭不中，又看李存勖发挥极佳，心中已经沮丧，自以为败局已定！ 但是田蒙毕竟是少年英雄，虽然心情极差，但是接连三发，同样命中瓶口内，只比李存勖少了那么一枚！ 比试精彩万分，众人皆拍手叫好。只是这掌声也不在只为一人，要知道，这不过是十多岁的年纪，不论高低，都已经是旷世奇才！ 皇上也是高兴，见到后生可畏，对李克用称赞道：“虎父果真无犬子！” 又想了一想，对李克用说：“存勖年少就有晋王英勇神彩，朕御赐小名‘李亚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