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灵丹
都说这是世间最温和的火，最适合炼丹，可是那也得看是对谁。 对于火属性炼气一期的刘浩然来说，足以炼铁熔金的地心火时强是弱，时多时少，桀骜不驯，靠他这点修为想要驯服这被称之为“最温和“的地心火，维持住炉温，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满头大汗，胸襟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湿哒哒的在朝地面滴水。 “师弟啊！这么认真费劲地一炉只炼制一粒回灵丹的炼丹师，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刚从传功大殿，急匆匆赶回来的白若兰，靠在椅背上观看已久，一向对炼丹充满兴致的她打个哈欠，意兴阑珊。 “你知道回灵丹是什么价格吗？两颗下品灵石一瓶，一瓶一百粒，你这样的炼法，即是是超级炼丹师，凝丹率百分之一百，一个月也才能炼一瓶的丹，即便你废寝忘食地不停炼丹，也不急一般炼丹师一天的炼丹量。” “如果有人给我去借丹料，而且不用考虑怎么还，我保证炉炉炼制金丹。” 白若兰涨红了小脸。“小气鬼，不就借借丹料跑跑腿吗，这点小事儿也跟我计较。” “啊！”说话间，正把注意力集中在凝丹中的刘浩然，稍微一分神，丹炉中冒出一阵黑烟。 “又失败了！”这是刘浩然的第十次失败，也许是第十一次。反正一次只炼制一枚回灵丹，失败对他来说算是也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刘浩然也就没数。 一粒灵丹炼废，他还是rou痛的很，主要是丹料太少，必须节约。 炼丹之初，白若兰还信誓旦旦的说，剩余的回灵丹丹料不少足够刘浩然练习的。但是仔细筛选才知道，所谓的“丹料不少”其实是少得可怜，也就只剩下能够炼制二十多粒回灵丹的丹料。 丹料如此至少，炼丹记录一穷二白的刘浩然哪里敢造次，为减少丹料的浪费，他倍加小心的注意对丹料的使用。一炉只炼制一枚，哪怕是最便宜的灵丹。 刘浩然甚至在白若兰收藏的大大小小的炼丹炉中找寻半天才找到一只适合一次只炼制一枚下品回灵丹的银色小炼丹炉。 大茶壶大小的小丹炉拿到白若兰的面前的时候，白若兰都感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她九岁的时候用来做玩具玩耍的小银炉这时候还能派上用场炼丹？她实在想不明刘浩然是怎样从一堆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形形色色的丹炉里面找出这么一个炼丹炉来。 而且事实上，这个小炼丹炉根本也未曾炼制过灵丹，一直都不过是她的一件收藏品而已。 “刚才说什么，师姐？刚才忙，我没有听清楚。”刘浩然问道。他俯身去查看小银炉里面袅袅冒烟的丹渣。 “师弟进步还是很快的！比我那时候进步快！”白若兰做了亏心事，心虚地赞扬刘浩然。 “嗯！”还在认真观察丹渣的刘浩然点点头，“比上一次好一点，距离凝丹成功更进一步了。”虽然他认为自己在炼丹方面的天赋不高。但白若兰的赞扬，像一缕明媚的阳光驱散炼丹失败的阴霾，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温暖。 “是啊！”白若兰也凑过来看了看丹渣，撇撇嘴讽刺道，“上一粒三分糊，这一粒糊三分。” “嗯！”刘浩然的思绪还沉浸在炼丹中，没有听出白若兰讽刺的语气。“如果师姐不说话，这粒丹还是有可能炼成的，最坏也就是糊两分，比上一次有进步。” “是有进步，不过师弟你能进步的快一点吗？这可是炼制回灵丹，最便宜最简单的灵丹，下品回灵丹。”白若兰道。 “炼丹有捷径可走吗，师姐？”刘浩然道，“除了自己仔细琢磨和勤加练习，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哦！没有。”白若兰思索片刻回答道，“那你自己慢慢练习吧！我去隔壁研究一个丹方，不过丹料已经不多了。”她强忍住没有再打第二个哈欠，白色的长裙拖地，走了出去。 剩下刘浩然回看丹料架子，愕然的发现丹料所剩无几，“炼制不了几次啦！”他愁眉紧锁。“我失败的次数很多吗？” 已经走到门外的白若兰，回首一笑，“已经失败十五次啦，师弟，加油啊！最多还有五次机会。”她坐在椅子上信手抄起一张古丹方，低头沉思，进入她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研究什么丹方，而是要坐在这里堵着刘浩然，让他再失败再开始，周而复始地继续炼丹。自从上次逮住他之后，白若兰就在担心这个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会跑的没影。 白若兰琢磨完一张古丹方之后，猛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而炼丹房里安静如一滩的死水。即便是狂暴的地心火也安静的像在休眠。 师弟不会溜了吧！白若兰眼皮狂跳。 她把刚才还至宝一样捧在手心的古丹方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带着愠怒急匆匆推开炼丹房的厚重师门，看到的却是痴痴呆呆的刘浩然在傻笑着自言自语。 “成功了！”刘浩然喜滋滋地道，“我也是炼丹师了！”他的掌心盛放着一粒蚕豆大小的回灵丹。 白若兰走进炼丹房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刚刚取得的成绩而兴奋，嘴角微翘挂着笑意，小眼睛因为眯着眼睛傻笑而挤在一起，看起来更小了。 “成功了？”白若兰凑过去问道。 在她的眼里，刘浩然掌心的金贵灵丹，其实是一枚次丹，或者说品相根本就不能跟她炼制的次丹相提并论，有点圆带点方但是又带着棱角扁塌塌的灵丹就像是一坨麻雀拉出来的粑粑，邹邹巴巴。 当然她没有绝情地泼刘浩然冷水。 还早着呢！“师弟知道在什么阶段要维持高炉温，什么阶段炉温要先高后低，把握的住火候吗？”白若兰带着期望问道。 “知道！当然知道，那几个阶段我都经历过了，而且还有鉴证呢？”刘浩然小心的嘚瑟一下手掌上的五观不正的回灵丹。 “知道在哪里风火相融帮我推高炉温，哪里减风降火帮我凝丹”白若兰道。 “懂一点了！不过还是需要多练习几次熟练一下。”刘浩然道。 “你把丹料都快练习光了，还没练习够？还需要练习？”白若兰手指光秃秃的丹料架子，气呼呼地说道，“你必须去借丹料。”这才是重点。 “还有将近十枚灵丹可以炼制，耗完再去借吧！”刘浩然道，“搞不好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炼制回灵丹了！我以后闻到回灵丹的味道就想吐。” “耗完？”白若兰道，“不如让我也炼制一颗，大家互相切磋一下，说不定师弟可以进步的更快一点。”她把“更”说的很重。 “也好！”刘浩然搓搓手，表情相当的渴望。“跟超然绝伦的天才炼丹师学习，才能炼制出无与伦比的灵丹。”刘浩然衷心的恭维白若兰一句。他可是真心的佩服白若兰的炼丹术，丹架上白玉灵丹瓶里各种各样的灵丹，最具有说服力。 白若兰一经赞美就善心泛滥，小炉有小炉的好处，至少可以观察的细致入微。她炼制最简单的灵丹，又是仅仅炼制一枚，自然手到擒来，得心应手。 “这里有区别！”刘浩然道，“天才的手法果然与众不同。”刘浩然凑到小银炉上，保持着吃惊和钦佩的表情。“我在这里失败过！”他专心的学习就像一个小学生，不自觉的被小银炉里的发亮的丹液吸引脑袋不由自主的向前探，想要看的在清楚一点。 “嗯！”两人的额头碰在一起，又触电一般的分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师姐。”刘浩然笨拙的搓着双手，“你炼丹的手法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我这是太爱看了，太专注了，都入迷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嗯！”白若兰轻声回应，双颊绯红，继续御火炼丹，没有责怪他。 这种感觉神秘而微妙，白若兰恐惧中带着几分的期待，这是她修行一来所不曾遇到的，一种新奇的，奔放的潜伏在她人性深处的情感，在那一刻从她内心的深处觉醒了。 “你看清楚了吗，师弟？”白若兰问道，他们专心炼丹，一刹那的变化没有往心里去。但是种子在生根、发芽、抽叶长成植株并且开花结籽之前，也是埋藏在泥土之中，慢慢的等待，这种等待不能以时日来衡量，它只有在情投意合的一刹那才会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看清楚了！让我来炼制几炉给师姐看看吧。”刘浩然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不过丹料？”白若兰蹙眉道。对于她这个整炉整炉炼丹的天才炼丹师来说，这点丹料比从她手指缝漏掉的都少。 “足够了炼制十多次，不是吗？”刘浩然厚着脸皮道：“练习一下而已，我们要炼就炼制价值高的灵丹，这种大路货就留给那些尝试几十几次一颗都炼制不出来的蠢货去炼制吧。”失败十六次才成功炼制一枚像一坨麻雀屎一样的回灵丹的刘浩然满腹豪情地说道。 “还要再练习十次？”白若兰心肝一颤。 就像伟大的音乐家一样，即便对音乐充满热爱，但也不可能容忍五音不全的人在自己面前哼唱小调。那声音令心律不齐，令呼吸的频率紊乱，甚至让头脑清醒的人抓狂。 现在天才的炼丹师白若兰真有跪求刘浩然别再炼下去的心情。 “师弟！你先炼着，传功大殿有一堂筑基真人的授业课，我去去就来。”白若兰带着一颗被虐的脆弱不堪的小心脏，狼狈地逃出来参加她事先本犹豫不绝的的授业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