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格局骤变1
林静瑶仍是一幅清冷的面容,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悄悄的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太守府,淡淡的道:“司马悌,静心小筑虽然对灵台目不太了解,但也清楚,你的灵台目较之仲达差了几个档次,你是在用眼看,而仲达是在用心看,所以十年前功力相若的你们到今天已经有了云泥之分,仲达早已经入了先天之境,而你却比不上一个重伤的无双公子。”司马悌被林静瑶一阵轻斥,却毫不在意,反而恭敬相谢。 到此时,早早躲在一旁的韩遂也看出了马超的强弩之末,终于壮起胆子道:“司马大人,马超伤重,根本已经无力还击了,这是个好机会。”司马悌举剑,凝视着马超,道:“马超,方才我的确一败涂地,你还可否一战?” 马超轻轻抹去额上的血迹与汗水,皱了下眉头,随即又展开,忍着莫大的疼痛咬牙站直了身子,龙吟枪再次散发着战意。马超在林静瑶强烈的杀气中,高昂着不屈的头颅道:“开玩笑!当然可以!我可是……天下无双的无双公子!来吧!司马悌!出剑!” 司马悌淡淡地看着马超,大厅内的血迹绝大部分流自与他的体内,他清楚,再强的高手在失血过多后,战力也只会趋近于无,眼前的马超面色苍白,很明显,他只不过是为一分骄傲在苦撑罢了。 “拒绝。”司马悌放下了剑,“我需要与真正的无双公子堂堂正正的一战,让一个成名高手死得不明不白,是对其最大的侮辱,就像张飞那样的死于小人陷害,仲达大哥的计谋太狠了……” “什么!司马大人?”韩遂已经惊叫了起来。 林静瑶的脸上古井不波,道:“司马悌,你当真决定了吗?” 司马悌点点头,道:“马超,你走吧,骑上你的马,给你三天时间,我不派人追杀你,三天之后,若是你仍被我们找到,悌必不手下留情,也算是给我仲达大哥一个交待。” 马超咬牙死死的盯住了三人,沉默了半晌,终于转身缓缓的走出了太守府。 韩遂却对复苏后的马超惧之入骨,朝着马超的背影冲了过去,决意要趁这个机会永绝后患。这一击司马悌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拦,林静瑶看在眼里,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但这一击却被拦住了,出手的是先前一直在观战的庞德。 韩遂愤怒的道:“庞德!你反了吗?为什么要拦我?”庞德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冷冷道:“韩大人,你派人杀了孟起的妾室与孩子还不够吗?庞某虽心系大汉,但今日必要确保孟起的安全,以成全与孟起过去的交情。”说着,庞德看向了林静瑶与司马悌。 司马悌淡淡的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林静瑶的眸子中爆发出了无限的寒意,与之对视的庞德不禁瑟瑟发抖起来,但仍坚持的昂首站着。过了片刻,林静瑶收回了精神攻击,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司马悌,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司马悌,无论从武功还是魄力,你与你的仲达大哥差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呀,对敌人心慈手软,只能是一个将才,不过一个马超并不足以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不会出手的。” 一刹那,林静瑶弥漫在整个太守府的杀气尽散,她又恢复成了那个圣洁的仙子。庞德悄悄的松下了一口气。 马超骑着他的战马,从武威的西门奔出,韩遂的亲兵将他的妻子儿女的尸体从城墙上抛下,也只令马超微微迟疑了一下,便继续带着两行热泪继续赶往了西方,那里,有他的朋友,当年他成名的垫脚石——羌王柯萨索。 武威城的动乱仍在继续着,天圣教的忠心耿耿的元老们,一个个被原本属于马腾的士兵们揪出来抄家灭族,白湖山庄也仿佛在突然间活跃了起来,大批的百姓早就在它的煽动下,对天圣教恨之入骨,当韩遂用长枪挑起马腾的头颅环城游行时,震天的欢呼在武威上空回荡。 司马悌与林静瑶悄然立于武威城中最高的楼顶上,司马悌听着民众们一阵阵的欢呼,感叹道:“白湖山庄用六年便赢得了马腾在西北用三十年也没有得到的民心,这对于天圣教来讲,实在是可悲呀。” 林静瑶眨着一双仿佛洞悉一切的黑眸,凝视了司马悌片刻,道:“司马悌,比起其它的司马家人,你似乎更为多愁善感一些。”司马悌扯动了下嘴角,道:“仲达大哥也曾经说过,太重情义,不适合在乱世争雄,但乱世之中司马家需要生存,所以我出世了,以辅佐我的两个哥哥司马懿与司马孝。” “是吗?我以为是辅佐汉室呢。”林静瑶淡淡地看了司马悌一眼,却没有说更多的话。司马悌惊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心思,但林静瑶没有过多过问,自己也不好再作解释,欲盖弥彰,遂也就转变话题,望着马超远去的地平线,道:“我这样放马超离去,究竟是对是错?马文鸯嫁到了青州,马超若与诸葛氏合流后,对我们的威胁可就大大提高。” 林静瑶轻摇臻首,道:“放心吧,马超生来高傲,在追求诸葛凤失败后,他是万万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加入诸葛家的,否则方才静瑶是万万不会放马超一条生路的。他逃往西方,那里是羌人的地盘,可惜那里也是静心小筑实力最为雄厚的地方,那个英雄马超,这回只怕是选错了路。” 司马悌望着林静瑶的身影一阵发呆,他不止一次在这个女人面前感到恐惧起来,她与司马懿一样,总是有着谈笑杀人的那种气质,让人捉摸不透。 …… 在司马家与静心小筑在西北覆雨翻云的同时,在益州的中心成都,也迎来了一名神秘的客人,让着南方潮湿阴冷的城市更多了几分萧瑟。 “瑜希望能与益州联手,共图荆州。”说话的男人一袭白衣,身材修长,尤显得风度翩翩,这人正是四大公子之一的“红梅公子”江东周瑜。 刘璋端坐在榻上,身材虽有些臃肿,但也显出了几分威严,在刘璋望向周瑜的目光中,是有些羡慕的,当一个人完美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不可能对他抱有嫉妒的心情。刘璋抚摸着手中象征着益州权力的大印,道:“与孙家联手共图荆州,本府也是早有这个意愿,今日既然周都督不远千里赶来率先提了出来,本夫自然会答应。” 不及周瑜为刘璋所说的话振奋,同在议事厅内的法正已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又听到刘璋的声音响起:“大长老,您有意见就说吧。”法正虽身为无量剑派大长老,但年纪却只有四十余岁,听刘璋恭敬的话语,满意的一笑,对周瑜道:“周大都督当真是江东豪杰,不愧为江东第一智将。” “不敢当。”周瑜轻轻推了下手,暗中皱起了眉头,当初天下共讨时,便是法正这个老狐狸出主意暗中摆了荆州刘表一道,让其承受着来自曹家的大部分压力,若非曹家才智卓绝之人也有不少,最终保住了汝南,否则还真让益州占了大便宜,如今布知这老鬼又在打什么主意。 法正摸了摸胡须,摇头摆脑道:“周都督不必这么谦虚,荆州军士本就战力不强,再加上三年多前进攻曹家失败,实力更是跌入低谷,若非刘备败退入楚,以孙家一家之力便可独立灭掉荆州,但现在荆州多了刘备的两万生力军和‘龙刀’关羽,孙家就不得不求助于我益州了,届时荆州防线东有关羽,南有黄忠,西面却无大将可驻守,我们两家从三面夹击,荆州总会留下弱点,不是吗?” 周瑜微笑道:“不错,荆州将士善水战却不长于陆战,届时他们的主力部队将由江东大军拖住,还烦请刘益州东出巴蜀,给与荆州致命一击。““哈哈哈哈哈!”周瑜的话引来了法正的一阵狂笑,周瑜不仅微微皱眉。法正腾身而起,站在大厅中央,没有武功的他此刻却显得威风凛凛,只见法正指着周瑜道:“周都督,莫要以为益州无天榜高手,便可任人欺侮,唇亡齿寒的故事法某还是知道的,没有了荆州挡在身前,即便是法某也不认为益州能够抵挡得住孙家的进攻。恐怕周都督打算着灭掉荆州后,便立刻顺势而下,一统南方的念头吧。这个念头当真很大胆,若是实现了,有朝一日孙家能够一统天下也是未知之数,只可惜……”法正死死的盯住了周瑜,“益州还有我!”
周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天下武林皆知,刘益州不过便是无量剑派的一名傀儡,法先生身为无量剑派大长老,果然名不虚传,洞悉了瑜的企图,只不过无量剑派甘于偏安西南一隅,也怪不得就要衰败灭亡了。” 法正在周瑜声称无量剑派就要灭亡后,竟是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只是带着微笑道:“周都督胆敢只身前来赴会,胆量实在是令人佩服,周都督虽然年轻法某十三岁,但法某清楚周都督万不是以身范险的人,周都督如此做必是有恃无恐才是,下面法某请周都督欣赏两样东西。”说着,法正轻轻击了两下掌,从议事厅的屏风后立刻转过一名仆役,手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摆放着一颗人头,面目狰狞。看到了这颗人头,周瑜也不禁微微色变,这颗人头的主人他认的,正式邀请他前来益州的张松。 “三长老!”议事厅内的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声音之中有惊诧,有恐惧,有悲愤。身为无量剑派二长老的严颜喝道:“法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法正冷冷的环视了一下众人,森然道:“张松通敌卖国,甘愿作为孙家入侵益州的内应,今日以然伏诛。”法正又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拿在手中,对周瑜得意地笑道:“这便是,如果张松未死的话,今天晚上这个益州的无价之宝,应该便会在都督手中了吧。不知都督看到了这两样东西,有什么感想呢?” 周瑜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子在益州的众臣中尤显得冷峻挺拔,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周瑜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句:“事情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瑜也没办法了,那西蜀地形图其实不要也罢,只不过无论哪方势力得到了孙家的支持,都会很轻松的战胜另一方的。” 正当所有人还在品味周瑜话中的含义时,周瑜的身子突然飘乎起来,几乎以人眼不及观察的速度冲向了刘璋。益州第一高手张任从未放下过警惕,在周瑜气息微动的一刹那,已然拔剑,刺向了在周瑜到刘璋处必经之路的一道淡淡的黑影。 只是张任只感到眼前一阵风飘过,自己的后心犹如芒刺在背,下意识的撤剑护住自己的后心,轻微的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张任已经知道自己千百场战斗下来渐渐形成的神识救了自己一命。 “主公!”张任还在感叹之际,恍惚间听得众人一声惊呼,张任定睛看向刘璋,只见一点殷红从刘璋的心口渐渐渗出,进而绽开为一朵艳丽的梅花,刘璋那刚刚站起一半欲逃走的身子,又再次软软的倒了下去,那是惊艳的梅花一剑,从红梅公子手下绽放的每一朵梅花,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一阵清风飘过,周瑜不见了踪影,一句淡淡的却又震慑人心的话都在了空气之中:“真正天榜高手的实力是你们永远像想不到的,瑜在三天内一直都会在迎宾馆恭候诸位光临。” 张任轻轻的咀嚼着周瑜留下的话语,舞空术再加上先天之境的实力已经不是长年自锁于西南的益州所能想象的了。 刘璋的尸体仍自瘫软在那议事厅中只有此时才能做的大榻上,无量剑派中所剩的四大长老法正、严颜、张任、雷铜却已经无人再关心着无关紧要的rou皮囊了,刘璋有两个儿子,拜法正为师的刘循和张任的外甥刘阐。 法正与张任的目光在厅中无声的交缠在了一起,冒出了隐隐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