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迷鼎
秦老太太在听完复述后，立刻就陷入了沉思，时不时地叹口气，然后又摇摇头，样子似乎及其的无奈，让我和秦雪见了，都有些古怪，但我们并没有去开口，因为深怕老太太会漏掉什么。 不多久后，秦老太太就对我和秦雪，说出了自己仅知道的一点关于《百鬼朝歌》的事情，而她首先提到的，是一个人名，公子高。 听到这名字时，我很惊讶，相信部分看过《史记》的朋友，对于这个名字都不陌生吧，卷八十七中的李斯列传里就有讲这个人，虽然史料记载的并不多，却的确可以证明这个人的真实存在性。 公子高的真名叫做赢高，是始皇帝的二皇子，当年除秦始皇的小儿子胡亥，在赵高、李斯合谋下篡得皇位，做了秦二世，其余基本都死于非命。 只不过在秦老太太口中却并非如此，当年李斯乃是荀子门生，学得帝王之术，堪称鬼才，赵高仅仅只是一阶宦官，自然不能与其相较，岂能不懂断帝王之血，胡亥若为赵高所用，自己再无可掌控夺权之势，便留取一线生机，与赢高二人里应外合，让其带族中三十多血亲，连夜出了大秦首都咸阳。 赢高作为始皇帝二皇子，虽然在谋略上比不过李斯，但也深知对心里所想，临出咸阳时，连传国玉玺和氏璧都不要，却仅仅带走了九个鼎。 而事情，就是要从这九个鼎说起，赢高带族中弟兄流落民间后，为避嫌，众人皆改姓秦。 但事情在后来，大家也知道的，秦朝灭亡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大秦权位，刘邦害怕项羽，又分为了短暂的七国，所以当时赢高，也摇摆不定，到底去那面，就把这九鼎分开，把族中之人分成七队，自带两鼎，然后让族中排名第二十二位的公主，赢卿，再带两鼎，分成七队，去了七国诸侯之地。 只是后来世事难料，刘邦再次发兵，项羽兵败如山倒，七国再次统一。在这样的时间断里，这秦家的七队人马，也就在这兵荒马乱中销声匿迹，事后，和赢高一样，同为所持两鼎的赢卿，无奈之下，带所剩秦家南迁。 而这赢卿，正是秦家的祖上，所以按理说，秦家应该有两个鼎。 听到这，我大致命白了秦家的来历，可我实在忍不住好奇，看向上座的秦老太太：“这...是您秦家的来历吧？跟《百鬼朝歌》有什么关系么？” “啧，你听我奶奶把话说完。”秦雪用脚踹了我下，此刻虽然停止流泪了，但眼睛依旧红肿，让我看得也不好在多言。 秦老太太在说完这段话后，显然是有些累了，深吸了口气后，拿起桌案上的茶碗抿了两口，又接着说了下去。 事情发生在四五十年前，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班主也开嗓，唱得角儿是花旦，唱功了得，更是有张俊俏的脸袋。 当时村里的姑娘，蜂拥而上，无不想让其成为自己的裙下奴，可她们都并不知道，那班主其实并非是一个唱戏的，他是一个当兵的，也知道畲村女人多养鬼的事，他来这村子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秦家的两口鼎。 老太太说到这的时候，我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吃人rou的疯老太婆她那老公么，可好像有些不对吧，如果说这戏子只是为了那两口鼎，那本《百鬼朝歌》手抄本，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有这样鼎么？”秦雪听到这，忍不住插嘴：“我长那么大，这家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鼎了？” “呵，你当然见不到了，那时你还没出生。”秦老太太无奈叹了口气：“再说了，这两鼎也叫那人给偷走了，呵，其实也算不上偷吧，怎么大的物件，想搬出我秦家，谈何容易？” “那鼎是不是跟《百鬼朝歌》有关系？”此刻的我，再次忍不住了发问。 “不错。”秦老太太点了点头：“其实这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是那人在拿走这鼎前，跟我说，这鼎留在我秦家是祸害，放得越久，我秦家就绝得越早。” 秦老太太说到这的时候，冷哼了声，也不知道是对谁不满，接着告诉我们，当时的她，也没有全信那戏子的话，当这家伙是个骗子，就叫人给撵走了。 可后来一件事情上，让秦家老太太，察觉到了不对，具体日子她记不起来了，那天黄桃儿奶奶的男人以‘鸢舌’，唱过一次戏，戏命叫做《百鬼送行》，那调调是她闻所未闻的，当时她和秦雪的母亲因在听戏，没在家，结果到家一看时，秦家上下竟无一个活口.. “所以，你就把那鼎送了？”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你怎么就确定，这跟那《百鬼朝歌》有关系啊？”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秦老太太转头看向我：“要不是我送得快，这黄家要再唱一次戏，我秦家上下还不死绝么，呵，现在想来，我当时的决定，就是对的，自那后，黄家唱戏，我秦家就在无死一人。” “那归根结底，还是黄家的事情，您怎么能把我们家的传家宝给送了...”秦雪略有不甘得看向秦老太太：“再说了，您至少也把咱家里人的魂招回来问问，就这么送了...” “哼，这还用你说？”秦老太太，白了一眼秦雪：“你这丫头当时不在，当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满屋子所有人的死状诡异之极，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伤痕，全部都是被抽魂而死，而且那魂也不知道去了哪，你奶奶我费了三天三夜，也不曾召回一缕烟魂，你让我如何去问？” 我皱了下眉头，思虑了片刻，按照秦老太太描述来看，事情其实应该也没错，因为我曾在那疯老太婆处得到过《百鬼朝歌》的手抄本，虽然不全，但也证明了一点，那《百鬼朝歌》应该是跟那两口鼎随着那戏子被带出了畲村，加上那戏子又是军人，很有可能是打算拿那玩意，去当打仗用的武器。 但问题又回来了，秦家和黄家，同住一个村子，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吗？ 这个问题，秦雪很快就问了出来，而秦老太太的所回答的，也很迷糊，只告诉我们，黄家的出现很神秘，当年秦卿举家来畲村时，黄家也是正好一起来的，两家加在一起，在村子里生活，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生活安定下来后，女人都生不了男孩了，所以才会和原住民闹腾起来。 而最后将原住民赶走，也是黄家，秦家基本就没怎么动过手，后来黄家又流传出了一些养鬼术。当时兵荒马乱的，大家都求自保，基本家家都学了，可后来村里的男人越来越少，随之就渐渐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们就没想过离开这个村子吗？”我皱眉很是不解：“按理说你们村子的姑娘，要比外头的姑娘可漂亮多了，有的是男人抢着要，留在这又是何必呢？” 秦老太太闻言后，无奈得摇了摇头：“外头的世界，固然是好，可我畲村女子朴实单纯，喜欢就是喜欢，拉回家扯了脸皮就是自己男人，你让她们去面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话，呵...” 这一番话，说得我顿时就沉默，为了一本《百鬼朝歌》，我和秦雪成了现如今这地步，其归根结底，还是这外头的人使得诈。 而话到此刻，其实《百鬼朝歌》的作用，我已大致上也模糊了解了，但对于“鸢舌”和“魕舌”之间，却还不是很明白，还有就是秦老太太所说的那两口鼎，让我也很是好奇。所以，趁着这次与秦老太太的接触，我就将自己好奇“鸢舌”和“魕舌”的问题，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