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氏医馆的个性
第二天一大早，周昊便一身黑色中山装来到新医馆。 在商议医馆制服时，周爷爷本意想恢复长袍马褂的传统，只是周润阳认为长袍马褂比较适合礼服，工作中却显得有些累赘。最后两父子一致选择了号称华国国服的——中山装。 为了让衣服更加合体，周氏医馆所有医护人员的服装全部是量体定做的，一年春秋、夏、冬三季两套免费放足够医护人员穿着了。至于成本，相对于那些昂贵的医疗仪器，以华医治疗为主的周氏医馆反倒乐意将费用用在员工身上。 今天的仪式非常简单。 8点整，元等人在全体医护人员背诵一文的声音中为铜像揭幕后便结束了全部仪式，所有人员各就各位准备接待病人，按周昊的话说，我们做医生的又不是马戏团的演员，没有心思给人演戏。 由于医馆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开业宣传，现场除了少许嘉宾外并没有太多的客人，反倒省市两级领导来了许多，加上一早来就诊的新老病人此时全部在围观看热闹，场面并不显得冷清。 周昊遥遥的给被众多官员簇拥着的欧省长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来到周爷爷身边，于那些官员比，周爷爷身边的客人反而让周昊更加的重视。 “古老、华老、蔡老，辛苦您三位了，还有胡爷爷、刘爷爷……”周昊像个鞠躬虫似的连着鞠了好几个躬，没办法，周爷爷身边虽然站着寥寥十几人，可每一位都是杏林前辈，周氏医馆的大部分华医医师都是出自这几位的门下，甚至古老的儿子都被古老逼着从沪海华医院辞职来到周氏医馆。面子之大，周昊不得不规规矩矩的表示足够的尊重。 “周老弟啊，我说你们周家可真出了一个大人物啊！以后华医领头人就是这小子了，你以后可不许扯后腿！”古老笑呵呵的指了指又跑到周润阳那边给叔叔辈华医们鞠躬的周昊。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强求。”周爷爷今天精神特好，一身黑色毛呢中山装加上立领白衬衣，脚上黑皮鞋擦得锃亮。听到老友夸奖自己孙子后，笑呵呵的摆摆手。 在老爷子心中，华医是要振兴的，但振兴华医并不一定要居庙堂之上，这是他和古老等人最大的分歧。古老认为华医振兴就必须自上而下动一场华医革命，而周昊爷爷确认为华医生于民间兴与民间。他们两人已经为这个问题争吵了一辈子，估计以后还会吵下去。 接近8点时，医馆内外的红宫护卫们突然变得紧张来了。随着他们的气息变化，几辆中巴缓缓驶入医馆。 来了！ 且不说现场人见到六位大长老如何的激动，如何的狂刷朋友圈大肆宣扬自己看到元等大长老。 在简单的寒暄后，和大长老们同车而来的李文哲引导着他们来到塑像前，在医馆人员大声齐诵声中，元等人分别找到了各自的位置，而几部摄像机也已经各就各位。 “夫大医之，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 红布轻轻的滑落，一个2.8米高的青铜塑像缓缓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站在队列最前，单手抚胸的周润阳见到铜像后诵读的声音顿时卡了壳，幸亏此时背诵声音极大掩盖了周润阳的错误，只是他频频看往那塑像的眼睛却暴露了他已经彻底走神的事实。 冬日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青铜塑像之上。 周昊在塑像上施展了敛符，光线照耀在锃亮的青铜表面并没有产生耀眼的反光，反而似乎将所有的光线全部吸收在青铜肌肤之下，让整个塑像散着紫褐色的光泽，犹如千年包浆一般在阳光照耀下变得无比的晶莹，又让整个塑像仿佛变成了一个真实的老人站在哪里，慈祥的垂手看着脚下的人们。 周昊在铜像的眼睛上施展了幻符，让每个人看到老者的眼睛都会感觉到，那塑像就像自己的长辈一样在关心、注视着自己。 平和、慈悲、慈爱…… 新生、希望、未来…… 所有人都呆呆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中山装老人，心中各有各的感悟。特别是周爷爷，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见情形不妙而出现在他身边的周昊，嘴唇不停的翕动着，似因激动而颤抖又似在诉说着什么，此时已经热泪盈眶。 “爷爷，要不要休息一下？”周昊缓缓的注入一丝巫力护住周爷爷的身体，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你办的好！”周爷爷没有问周昊如何知道这一幕，而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握住周昊肩膀的手又加大了一些力气，顿了顿后又说了一句：“也有缺陷，要是把你爸撒尿的样子弄上去就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了！” “我不敢！”周昊忍着笑，老老实实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嗯，回家给我弄个原版的，你爸敢脾气，我揍他！”老爷子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斩钉截铁的下达了命令。 “明白，晚上就放您房间去。让您和我奶奶乐一乐！要不要喷水版的？”周昊将老爷子已经从刚刚的伤感中走了出来，心里一松，赶紧着逗了下老爷子。 “混小子，自己看着办！”周爷爷被孙子逗的乐了起来，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周昊脑袋。 “……志存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 大医精诚全文并不长，随着最后一句结束，广场上一片掌声响起后，医护人员便自动的像大楼走去，而本来围在一旁凑热闹的病人们也纷纷跟着进了大厅。 周氏医馆正式营业！ 元等大长老们在参观医馆时，元见周昊缩头缩脑的躲在最后面，好笑的停下脚步对周昊摆了摆手。 无心出风头的周昊叹了一口气，无奈来到元身边，说了一句：“别拍我啊，我可不想上电视。” 元一听这话就乐了，习惯性的就抬手拍了几下周昊肩膀，小声道：“周先生不厚道啊，我们派了那么多人想偷偷拍你一张照片，结果全是空白。你自己都有准备了，还想减少我的镜头啊？” 周昊低头一笑没做声。从夏天他和李萌约会时就现经常有人偷偷拍自己，他已经习惯了全身激荡着巫力将自己周边的力场扭曲，让自己不会暴露在镜头下，此时却是忘记了。 医馆的结构很简单。一楼进门左手边是一排挂号缴费机，病人直接用自己身份证即可挂号。右手最里面是一排收银台以及取药区，旁边则是一溜票打印机供患者自助打印缴费票。这里没有单独设置导医台，导医员一身中山装精神抖擞的站在挂号机前，正教着病人使用自助服务以及扫描二维码。 其余的面积全部被一排排带着软垫的候诊椅占据，每隔一段距离还悬挂着大尺寸的液晶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曲艺节目。不过一个个接诊信息不停的在电视屏幕上滑动着，让病人在候诊时既能得到放松有不会误了就诊时间。 “我们和几大主流电子支付公司都有合同，一般病人缴费什么的都可以直接手机cao作，不用排队。收银台只是为了服务那些不习惯电子支付的病人用的。若是有老人单独来就诊，我们导医员一定主动的帮忙跑跑腿什么的。”周昊见元很有兴致的站在大厅中间稍稍解释了一下。 “怎么排队的人那么少？我记得李文哲汇报老医馆那边每天排队都有几百人？”元看了看空落落的大厅很好奇。他原以为周氏医馆今天放开接诊，肯定会出现人山人海的样子。可他实际看到的只有十几位老人家坐在大厅椅子上，并没有太多病人。 “我们病人都是用的预约系统，预约后他们可以根据医生接诊进度的提示来安排自己到达的时间，一般只要提前半小时就可以了。这样总比让人一大早到医馆，挂了号后在这里苦苦等半天才就诊，然后又要排个几十分钟队伍缴费，再排几十分钟取药好吧。”周昊将自己手机里的app打开，给元看了一下。 “为什么其他医院没有想到？”元突然问了一句让周昊很愕然的话。 “这个是蔡斌，就是蔡老的孙子弄的系统。名字叫华医在线，子墨想把它推广到所有华医医院里面去。估计很快就能应用了吧！”周昊觉得自己又没有扫描过其他医院的院长，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回避了元的问题。 二楼到四楼是一个个宽敞明亮的诊室，五楼到九楼为病房，十楼是医护休息室以及大大小小的会议室，还有一个阶梯教室。 元在后续参观过程中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去会议室的路上问周昊：“你们这个诊室和病房虽然不是最豪华的，但绝对是最舒服的。可为什么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呢？” “进入周氏医馆的所有医生都是经过家父亲自面试遴选过的，每一位医师都不需要那些东西就可以准确诊断病情。如果碰到没有把握的病人，我们会利用十楼的会议室组织会诊来下结论。华医自古以来治病全靠望闻问切，西医那一套诊疗设备根本就是在扼杀华医的传统。更何况，它们得出的数据很多时候也不符合华医诊断的需求。比如表里、阴阳，它们根本就解释不了。” 周昊这一点颇为自豪，这才是最传统的华医医馆。全靠一双眼、一张嘴、两只耳朵、一双手加上一颗大医的心为病人排忧解难，而不需要考虑必须在病人身上挣出机器采购、维护保养的费用。 “如果骨折呢？”元想了想便举了一个实例。 “我们这里的杨医师，百年正骨世家，一手正骨手艺根本不需要x光机，也不需要想西医那样给病人骨头上放钢板打螺丝用石膏。全凭一双手就能对付粉碎性骨折，用柳木削成的夹板既能加病人恢复又没有打石膏的痛苦，最关键的是费用极低。”说到杨医师，周昊并开心的连续举了几个例子。 “那他为何来周氏医馆？”元听到杨医师的几个传奇后便觉得非常奇怪，一个正骨世家的神医为何被另一个医学世家聘请。 “单靠开正骨馆养活不了全家啊！正规医院又不喜欢华医正骨手段，一个骨折如果用西医手段，检测费、手术费、术后康健费加在一起多少钱？而杨医师医治一个骨折病人，推拿正骨费1oo元、夹板赠送、壮骨汤剂1oo到2oo元。按他这种收费，正规医院怎么会聘用他？来我家，至少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可以让他家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周昊说着话时稍稍带了些怒气，说完后便低着头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元见状叹了一口气后，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致。还好他们已经来到了事先布置好的会议室，也免得了两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氛围继续扩散。 “周先生，怎么没带我们参观你的办公室啊？还有你们会议室装修的挺简单的啊。”院长刚刚坐下便笑呵呵的问了一句周润阳。 “院长，我们医馆除财务和后勤外，所有人员只有诊室，没有办公室。如果需要处理院务，随便找间会议室就可以了。我们全家人都觉得，我们是开医馆治病救人的，每天来来往往的全是病人，也没有什么必须的门面上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弄。” 周润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领导，心里有些紧张，听到院长问话急忙站起来回答道。 “请坐，请坐，今天您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就当闲聊天了。都是做院长的，你做的比我好啊！佩服！佩服！佩服啊！”院长一连说了三个佩服，并将两个大拇指都伸出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