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身首异处
距离冷、戚两家的丧事也不过三日光景，戚老爷居然突然失踪了，这件事有心人都能想到和冷家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萧离锦暂时是不能去兰沫城了。 萧离锦三人随着张捕快來到衙门，看到堂上等候的正是久不露面的七夫人，身上一身素衣，脸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 “戚夫人，是你來报案说戚老爷失踪的？”萧离锦放下对她的成见，询问戚老爷的情况。 “正是民妇，朱大人说这件案子让萧姑娘从中帮助，所以老爷的事情还有劳萧姑娘了。”戚夫人说话礼数周到，但是在萧离锦眼里倒是显得有些矫揉造作。 “戚夫人严重了，能否说下戚老爷失踪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其实民妇也不是很清楚，自从小儿的丧事后，民妇就卧病在床，今日病情才好转，这才发现老爷不见了，所以匆忙间就报了案。” “那从丧事后的三天戚老爷的去向都无人知晓吗？”萧离锦继续问道。 “听下人们说这三日都沒见过老爷出门加上日日都会以字条吩咐下人做事，而民妇卧病的三日，老爷都有送字条來关心民妇，直到今日沒有字条送來，民妇命人打开房门才发现老爷不在房中了。” “戚老爷为何会以字条吩咐人办事？” “这民妇就不清楚了，原以为是小儿的死伤心过度所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老爷极为宠爱小儿，加上戚家一脉单传，民妇也就沒有多想。” “戚夫人，这件事很有古怪，不介意我们上门拜访吧？” “那就有劳各位了。” 戚老爷在丧事后就闭门不出，但是期间又以字条吩咐众人办事，想必字迹方面不用怀疑了，如果是别人假扮的，字迹还好说，但是行事方面会有所不同，毕竟戚老爷是个大商人，期间也会有不少生意上门，就是说戚老爷最早是在昨日和戚夫人通话后失踪的，如今戚老爷生死未明，案子一时半会也破不了，看來去兰沫城的事情还得搁置许久。 衙门大力追寻戚老爷的行踪，但是隔日一早就有人來报案，城外的溪水里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萧离锦赶到现场，那具无头尸体被溪水泡得有些发胀，但是不难看出死了已有一日之久，而他身上的衣物正是戚老爷的衣服，虽然沒有找到头颅，但是光凭死亡时间和衣服推断，基本可以确定是戚老爷本人。 “柳捕头，这具尸体极有可能是戚老爷，既然在溪水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那么他的头颅也应该在附近了。”萧离锦看了眼尸体颈部的皮rou，切口的皮rou萎缩，可以看出显然是生前被活生生切下头颅的。 柳捕头和众捕快在附近找了起來，不想突然大雨降临，柳捕头指挥着众人把尸体运到遮雨的地方。 萧离锦一行在附近的破庙里躲雨，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看样子似乎要下许久，那块地方土地松软，这场雨估计会导致泥土流失吧。 不出萧离锦所料，一场雨把上方的泥土冲蚀，山上的泥石顺势而下，挡住了通道，寻找戚老爷头颅的事情被耽搁下來。 这场泥石流阻挡了柳捕头一行的寻找工作，过了三日，那条道路才能正常使用，本以为经过泥石流后头颅会难以找寻，不想道路开通后的第二天突然有村民來报案，说是自己的狗叼出了一颗头颅。 萧离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窝在被窝里喝药，那日的大雨加上接连三日随着柳捕头一行进行疏通工作居然感染了风寒，连带着有点发热，张捕快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萧离锦被黄晗枫强行推进被子里，而康铭流则坐在一边。 “萧师傅，你生病了？”张捕快看到这里也知道萧离锦这是绝对出不了门了。 “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萧离锦把黄晗枫送到嘴边的药碗推开一点问道。 “好像发现戚老爷的头颅了......不过看样子事情要延后了。” “沒事，我去。”萧离锦趁机推开药碗，这么苦的药她才不要喝。 “不行，你生病了，就乖乖呆在床上，案子的事等你病好再说。”黄晗枫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再次把药碗推到她面前，“乖，把药喝了。” 萧离锦嘴角抽搐，看样子是躲不了了。 张捕快看向一边淡定的康铭流，康铭流也注意到他的表情，看过來。 “张捕快是有什么事需要康某的帮助？” “这个......”张捕快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求助。 “好吧。”康铭流看穿了他的意思，站起身來，看了看还在为一碗药斗智斗勇的两个人道，“离儿，你生病了，不如我去衙门看看。” 萧离锦一个晃神，被强灌下一口苦药，顾不上多想道：“也好，案子就交给你了，回來了和我说下情况。” 康铭流随着张捕快來到衙门，柳捕头看到康铭流有些意外，但是马上恢复如常。 “离儿病了，暂时不能來衙门。”康铭流解释道。 “柳大哥，萧师傅说让康公子处理案子的事。” “我们已经确定村民提供的头颅是戚老爷的无疑。”柳捕头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你们是否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康铭流见柳捕头紧皱着眉头于是问道。 “本來是想问下萧离......萧姑娘的。”柳捕头欲言而止，“我发现似乎头颅出现的位置不太对劲。” “不对劲？” “之前我们兄弟几个寻找戚老爷尸首的时候只找到了身体，并沒有发现头颅，也就是说戚老爷的头颅应该被埋起來了，但是三日的泥石流后，戚老爷的尸体居然是在山顶被发现，根据泥石流的情况，应该在山脚被发现比较合理。”柳捕头说道。 “而且最奇怪的事那个头颅上的泥沙居然是留于表面的，三日的泥石流，沒理由沒有进入孔窍之中的。”张捕快补充道。 “张捕快这份观察力，离儿知道了一定会夸奖于你。” “康公子说的是真话吗？”张捕快有点不好意思起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我们说的只是皮毛，康公子还是亲自看下为好。”柳捕头说道。 停尸房内。 康铭流揭开白布，戚老爷的头颅出现在他面前，他微微一震又恢复如常，柳捕头余光看了下康铭流，他第一眼见到这颗头颅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沒想到康铭流居然一切如常。 戚老爷的头颅双目大睁，还有血水从眼耳处流出，加上有泥沙在上面，间或还有肥胖的蛆在蠕动，看到的人都会作呕，即使张捕快看了不止一次，但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呕吐，戚老爷生前就满身赘rou，沒想到死后居然成了蛆的美餐。 康铭流不会勘尸，自然看不出什么玄机，更提不上根据尸虫和尸斑來估计死亡时间，他记下了头颅的状况。 “康公子，戚家在雨花城的地位不容小视，这件案子拖不了时间，所以要尽快破案才行。”柳捕头说的话不假，冷、戚两家都失去了独子，而戚老爷也殒命，这样下去，雨花城会有大风浪发生。 “这件事我会与离儿讲，之前冷、戚两家为了各自少爷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这件事会不会是冷家蓄意谋杀？” “我也怀疑如此，但是这个风头浪尖上，冷家不会撞在枪口上才对，但是冷老爷爱子如此，说不定......”柳捕头也想不到其他原因，冷家也是一个方向。 萧离锦被黄晗枫逼着喝下一大碗苦药，虽然吃了好几颗果脯，但是嘴里依旧苦味缭绕，但是一见到康铭流回來就急着想知道具体情况。 “你说戚老爷被凶手分尸，身首异处了？”萧离锦听完康铭流的所见所闻，惊诧于凶手的残忍，什么深仇大恨要把戚老爷分尸？ “我不懂勘尸，尸体的情况我看到的只是表面。”康铭流看萧离锦陷入沉思又道，“柳捕头已经去冷家询问了。” “戚老爷的死，冷老爷嫌疑最大，去冷家也无可厚非，只是冷老爷不是蠢人，选这个时机杀人未免太鲁莽了......这病得的真不是时候。”萧离锦沒有亲眼看过尸体，光凭康铭流的只言片语得不出具体的情况，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风寒看來要耽误不少时间。 “离儿，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有柳捕头还有你的好徒弟张捕快在，你安心养病才是上策。” “张捕快？对了，你说他发现了泥沙的异常......的确根据三日的泥石流來推断，这泥沙是不正常的，或许头颅和身体分家的时候，那颗头颅就不在那里了，所以柳捕头沒有找到戚老爷的头颅，就是说这颗头颅是道路疏通后才被摆上山顶的，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凶手混了泥沙，可是泥沙并沒有真正进入头颅里，只是留于表面，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分明是多此一举不是吗？” “锦儿，你是病人，想这么多可是不利于病情的。”黄晗枫一进门就看到萧离锦和康铭流两人在讨论案情。 “小黄，我不是喝完药了吗？”萧离锦对碗已经产生惧意，见到黄晗枫端着碗进门立马就全身警惕起來。 “这是白粥，你生病了，喝这个最好。” 康铭流识相地离开床边，默默地退到桌边，看着一个喂粥一个喝粥，这个画面让他觉得碍眼极了，他脸上依旧淡如春风。 “离儿，我有事先出门了。”康铭流告辞出门，黄晗枫嘴角一勾，手上动作不停。 “來來來，再喝一口。” “那个......”萧离锦要和康铭流说的话被黄晗枫的粥挡住了，她只好认命地继续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