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露出端倪
萧离锦拉着康铭流悄悄跟在那两人后面。 而那两个人似乎正往偏僻荒芜的地方走去，被萧离锦拖着的康铭流终于反应过來，看清了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正是莫家的大少爷莫荣和莫家的四小姐莫小莲。 “离儿，我们为什么要跟踪他们？”康铭流问道。 “嘘，我们在跟踪他们，小声点。”萧离锦压低嗓子说道，“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到这种地方來，有点古怪吗？” “不古怪。”康铭流看着她说道，“我倒觉得我们比较古怪。” “跟踪也不能正大光明來呀。”萧离锦这回才发现自己居然拽着康铭流的手腕，然后不动声色地放开了，解释道，“莫家死了两个人，他们突然两个人來到这种地方，不觉得古怪吗？” “四小姐的手上拿着纸鸢，应该是來放纸鸢的。”康铭流一语道破天机，“这里比较空旷，风景也不错，來这里放纸鸢是个好选择。” “放纸鸢？”萧离锦这才看到莫小莲的手上的确是拿着一只纸鸢，加上莫家的管家曾说过莫小莲的确是这种沒心沒肺的人，但是莫荣不会这样沒分寸才是，“还是古怪。” “那我们在这里观察他们一会。”康铭流建议道。 “正合我意。”萧离锦又往近处挪了挪，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莫荣被莫小莲连哄带骗，骗到了这边放纸鸢，见莫小莲真的打算放纸鸢，忍下心里的怒气，好言相劝。 “小莲，现在爹和大娘都死了，莫家已经焦头烂额，我们到这里來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这次说不定是我最后一次和大哥玩了。”莫小莲闷闷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抓着纸鸢。 “小莲，你说什么傻话......你是说你出嫁之后，大哥不能陪着你了对不对？傻丫头，你出嫁了，你的夫君会陪你，到时候就用不上大哥了。”莫荣猜想莫小莲是担心这个。 “才不是，大哥，就当小莲求你，我知道爹和娘死了，我不该这样，但是我真的怕这是最后一次和大哥玩了。”莫荣看着莫小莲恳求的目光，不像是说说而已。 “小莲，你怎么了？”莫荣担心地看着她。 “大哥......”莫小莲有口难开，看着眼前莫荣的脸，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大哥，你就依了小莲吧。” “小莲......好吧。”莫荣对她宠溺地一笑，“我们放完纸鸢就立马回莫家。” “好。”莫小莲喜逐颜开，拿着线放起了纸鸢，莫荣站在她的身后，护着她。 不远处的树丛里。 “果然有点不对劲。”萧离锦自言自语道。 “有哪里不对劲？”康铭流也看到这幅画面，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萧离锦正全神贯注地揣摩着两人，不想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得差点跳了起來：“铭流，你吓死我了。” 康铭流不语，询问地看着她，他哪里吓到她了？ “他们不像是兄妹。”萧离锦说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康铭流听萧离锦说那两个人不像兄妹，于是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两个人。 莫荣和莫小莲正放着纸鸢，不想线却在这一刻断了，纸鸢借着风势，越飞越远，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莫小莲拿着断掉的线，悲从心來，眼泪慢慢地浸润了眼眶。 “小莲，你别哭啊，纸鸢沒了，可以再做的。”莫荣见莫小莲突然哭起來，一时也沒了主意。 “你不懂，你不明白，呜呜呜......”莫小莲哭得更伤心了。 萧离锦见莫小莲这个阵仗，似乎明白了什么。 “铭流，我要去趟莫家。”萧离锦想要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那我也去看看。” 萧离锦倒是沒想到康铭流会主动要求和她过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莫家已经装饰一白，似乎随时都准备为老爷、夫人送丧。 萧离锦和康铭流被管家引进门，现在的莫家几乎成了一盘散沙，莫华沒了束缚就天天泡在赌坊里，而二夫人被禁了足，莫荣和莫小莲还未回來，偌大个莫家只剩下莫禄和管家在。现在的莫家暂时由莫荣和管家主持着。 “管家，我想找三少爷问些问題。”莫老爷死前最后见到的就是莫禄，或许从他那里能得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莫禄进门的时候，精神异常萎靡，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看到萧离锦的时候眼皮也沒动一下，什么也不说地坐在了她对面。 “三少爷，我对那次的事很抱歉，但是这次來找你，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关于莫老爷的死因。” 萧离锦话音落下，莫禄眼神微动，抬起头來看着她，明明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夜之间似乎看透了一切一般：“我并不怪别人......你有事就问吧。” “你那天真的是亥时去过莫老爷的房间，他还和你说了类似遗言的话？” “对，当时我还想着爹为什么突然说了这么多话......沒想到......”莫禄眼睛里流淌的是悲伤，或许正如他说的，莫老爷是真心地疼爱他。 “你曾说过，你亥时去莫老爷房间是因为落下了簪子？” “对。” “你说簪子本來是放在床上的，但是你回去取的时候掉在了床下......莫老爷的姿势有变吗？” “沒有，爹那时根本沒有力气翻身的......对了，我去取簪子的时候，床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莫禄想了想，“当时我隐约觉得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所以也不敢久留，就匆匆离开了。” “那当时莫老爷的双手里有什么吗？” “沒注意，好像沒有吧......”莫禄仔细想了想说，“当时走得匆忙沒注意。” “谢谢你了......二夫人还好吗？”萧离锦问完自己要问的，想到了那个被禁足的二夫人。 “我娘自从被禁足后就一直在绣花，连我也很少能见到她。”莫禄说起这个就更加伤感了。 萧离锦和康铭流走出门，正要前往莫老爷的房间，却刚好碰到了莫荣和莫小莲回來。 “萧姑娘，你來了。”莫荣客气地和她打招呼。 “你又來了，这次又想冤枉谁了！”莫小莲冷着脸呵斥她。 “只是想到一点头绪，就想到莫老爷的房间看看。”萧离锦看着莫荣和莫小莲的神情，然后笑了笑，继续前行。 “刚刚那个莫小莲似乎有点紧张。”康铭流在她身边轻轻说道。 “嗯，她很可疑。” 萧离锦想到字画坊里遇到的那个梅儿，她可以躲在画卷后面不让人发现，并且让她成为了犯人，那么杀莫老爷的人也同样可以躲在床底下，并且时间上和莫禄重合，从而让莫禄成为嫌犯，或许真的是巧合，莫禄恰恰和那个凶手碰过面了。 她推开房门，里面的布局一丝未变，她点上烛灯，照亮床底，莫禄说床下有东西，那么现在想來，那个凶手一定是躲在了床下。 床下被烛火照明，床底的景象全部入了她的眼，底下有一层尘埃，但是尘埃滚乱，似乎曾有人进过里面。 床底下空间狭小，她进去都十分艰难，估计一个男人是进不來的，莫小莲身材比她更娇小...... 萧离锦拿着烛灯艰难地探进床底下，扭过头发现了夹在床板上的碎布，她从上面取下來，然后从底下出來，站起身來看这块布片。 康铭流见灰头土脸从床底下出來的萧离锦，忍俊不禁，用折扇挡去了半张脸。 “你笑什么？”萧离锦本來正在全神贯注地想问題，不想身边突然传來一声笑声，于是纳闷地朝身边看去，“有这么好笑吗？” “不好笑。”康铭流努力掩下自己的笑意，情不自禁上前用手擦掉她脸上的灰。 两人都因为这一个动作傻眼了。 萧离锦是惊讶，而康铭流是震惊。 “沒事，沒事，待会去洗一下就好了。”萧离锦尴尬地用自己的手去擦脸，沒想到把手上的灰也擦到了脸上。 震惊中的康铭流回过神，看到从花脸到黑脸的萧离锦，嘴角不可抑地扬起，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帕子为她擦拭脸庞，完全沒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很不合时宜。 “萧姑娘......”莫荣走进门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很尴尬，从惊讶中回神说道，“不好意思，我待会再來。” “大少爷找我什么事？”萧离锦微微离开那块帕子，把头转向了门口。 “也沒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一下案子进展的如何了。”莫荣此刻恨不得沒出现过。 “有进展了，明天就能破案。”萧离锦捏着那块碎布，心中了然，看着他信誓旦旦道。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莫荣说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离儿，你知道真凶是谁了？”康铭流收回手，有点惊讶于萧离锦破案的效率。 “我猜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就要真凶自己说出來了。”萧离锦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上的碎布道。 “那真凶是谁？”康铭流心中猜想了一番，终是问出口。 “明天就知道了，我和牛县令的赌约也是在明天，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了。”萧离锦已经抓到了真凶，但是对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是无法理解，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人疯狂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