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古老城市
在辽阳城以北30里地的地方，到处都是喊杀声。同时血腥气充斥周围，无数冬眠的动物都被惊醒，悄悄的来到这片地方，大快朵颐。 乱战持续了一个时辰，终于停止了下来。 “快，整理队伍，统计伤亡！”杨雄急忙冲着身边的人道。 伤亡很快统计了出来，第二军团大约有2000人战死。至于新附军，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在这样的乱战中，新附军即使是骑兵，也没有任何的优势，他们的单兵素质，他们的配合能力都远远不如第二军团的梁山兵。在这样混乱的环境里，梁山兵即使和自己排、连的士兵失散，他们也能很快和其他排、连的士兵配合起来，一起杀敌，而新附军则没有任何的配合。 “大哥！”石秀不知何时来到了杨雄的身旁，他全身是血，脸色有些苍白。 “你还好吧？”杨雄急忙问道。 “还好，就是累的慌。而且，我还抓住了一个万夫长。”石秀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道。 杨雄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石秀的手上抓着一个人，这人光着脑壳，留着小辫子，乃是标准的女真人打扮，此刻这女真人也用喷火的双眼看着杨雄、石秀。 “你们这些该死的汉狗！等我们女真皇帝回来，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这女真人正是完颜宗美，此刻完颜宗美正用断断续续的汉语咒骂两人。 他的眼中充满了仇恨，自从知道了会宁府的消息之后，他就和汉人誓不两立。 杨雄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一怔，很快也想起会宁府的事情，韩世忠杀了那么多的女真人，这下子梁山是和女真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既然这样，女真俘虏也不用留下来了。 “杀了！”杨雄果断的道。 石秀把完颜宗美扔在地上，完颜宗美还想逃跑，石秀的朴刀已经砍在他的脑袋上，顿时他的脑袋就飞了起来。 “大哥，我们要赶紧追上那些各族的百姓。”石秀道。 “不错。”杨雄点了点头，他急忙命令士兵继续往北追去。 两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一万八千人，他们虽然疲惫，但是仍旧大步往前。至于那些各族百姓，他们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女真人把辽国的百姓赶到自己的地盘，其中最为精壮的男子都成了新附军的一员，留下的都是一些瘦弱、矮小、年迈或者年幼的男子，至于女子，最漂亮的都被女真人霸占，所以留下来的也都是一些长的不漂亮的女子。 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仅仅赶了七八里的路，等到杨雄的军队冲上来的时候，那些百姓又是一片混乱。 “约束这些百姓，让他们不得吵闹，不得乱跑。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人。”杨雄冷冷的下达命令。 一直到了天色快亮，这些百姓的秩序才变的好起来，不过原本的八万百姓，现在也仅仅剩下七万人了，其余不知道逃到什么方向了。 “让他们跟着我们去辽阳城。”杨雄道。 于是这些百姓来不及休息，又被赶着往辽阳城的方向而去。天空虽然仍旧下着雪，不过现在好歹能够看清道路，这些各族百姓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 完颜宗翰带着五万骑兵朝着东北方向疾驰，他们骑着马，虽然风雪很大，但是他们也已经走了百余里地。 不过士兵们实在是疲惫不堪，昨天一天他们都在攻城，晚上则是在不断赶路，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掉队，完颜宗翰不得不让士兵们暂时停下，他们开始在周围的一个密林中稍做休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数十名新附军的溃兵朝着这边而来，很快，完颜宗翰等人都知道了完颜宗美被袭击的事情。 他们也不知道完颜宗美现在是死是活，但是却知道那数万百姓都被杨雄抢去了。 完颜宗翰眉头紧皱，他根本没有想到杨雄竟然敢用步兵去追骑兵，而且杨雄竟然还战胜了一万新附军骑兵。 “新附军，真是无能！无能透顶！现在该怎么办？那么多的人口，岂不是又要落入汉人的手里？该死的？怎么办啊？要不要回去将那些人再抢回来？”完颜宗翰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些左右为难。 他想回去把那些人抢回来，但是又怕耽误时间，无法顺利拦截韩世忠。毕竟韩世忠所带领的人口要多得多，那才是大目标。 “将军，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还是继续往东北方向去吧。”董云听到完颜宗翰的话后，拦住完颜宗翰，道。 “该死啊！该死的汉人，该死的新附军！都该死，该死！”完颜宗翰仰天怒吼，心中愤怒到了极点。 本来他已经命令士兵休息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再也难以忍耐，又命令士兵起身，继续朝着东北方向而去。女真骑兵自然没有任何怨言，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为亲人报仇雪恨，但是那些新附军则是咒骂不停，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继续跟着女真骑兵往东北方向而去。 又走了两天，完颜宗翰才想起自己所携带的食物数量有限。他出来的很匆忙，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拦截韩世忠，根本就没有想到食物的问题。 而这一路朝着东北而去，几乎没有任何的城池存在，想要补充食物也不可能。 “命令士兵打猎！”完颜宗翰不得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 韩世忠已经离开黄龙府多日，他手下一万多骑兵，其中5000人赶着各族百姓往前，他则带着剩余的5000人继续掳获各地的百姓，现在他所驱赶的百姓数量已经达到了40万人。 这么多的人，都是普通百姓，行军速度极慢。尤其是这样的风雪天气，那些百姓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每一个人都冻的直打哆嗦。每天晚上，无数的百姓挤在一起，他们只能靠着这样来取暖，度过极度寒冷的深夜。还有一些掉队的人，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恐怕根本活不下去。 “真是太残酷了！”深夜，坐在火堆旁，卢俊义不断的摇头叹息。 “战争，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韩世忠淡淡的道。 “我们大宋朝的仁义之军，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卢俊义冷哼一声，道。 “仁义之军？哼，他们想干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呢。契丹人倒是常干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敢阻止。你在大名府，总听说过打草谷的事情吧。”韩世忠道。 “这……”卢俊义神情一滞，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所谓的打草谷，其实就是抢.劫。辽国的边军每年都要到宋朝的边境地带进行抢.劫，除了抢.劫粮食、财宝之外，最重要的是抢.劫人口。他们把人口运到辽国，增加辽国的人口数量。 其实所有的北方民族，要想强大，都要抢.劫人口。 包括辽国、金国、蒙古，以及后来的清朝，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都要把人口抢到自己的地盘，增加自己的人口数量。甚至现在的高丽，也需要人口。梁山自从占据了高丽之后，每年都派海军前往江南一带贩运人口，只是手段没有现在这么野蛮罢了。 “大宋无力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则有能力做这样的事情。金国人少，我们多抢几次，他们就完了。”韩世忠道。 “生活在北方的各族百姓，可真是凄惨啊。”卢俊义无法反驳韩世忠，叹息了一声，又道。 “嗯，他们的命运确实凄惨。辽国崛起，他们被驱赶着来到了辽国。金国崛起，他们又被驱赶着来到了金国。现在他们又要跟着我们走。这就是战争，没有办法的。”韩世忠也轻轻叹息一声，道。 “但愿这场战争早点结束吧。”卢俊义摇头道。 原本黑夜，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韩世忠的军队立刻被惊觉。 来人是一个和尚，他被拦截下来之后，取出了一个令牌，很快见到了韩世忠。 “澄观和尚。”韩世忠看到这个和尚之后，惊喜的喊了起来。此人正是武松的大师兄，少林寺年轻一代第一人，现在是高丽情报处的副处长。 “韩将军，终于见到你了。”澄观大笑着道。 “是军团长派你来的吗？他出兵了吗？”韩世忠急忙道。 “当然出兵了！军团长猜你就在这个方向，我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澄观笑着道。 “军团长现在在什么地方？”韩世忠急忙问道。 “他在往东北方向走，我们往东南方向走，应该能够见到他的。如果不出意料，他是在天福城的方向吧。”澄观道。 “天福城？”韩世忠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中，一直往东走，似乎没有城池的。 “等你到了之后，就明白了。”澄观笑着道。 韩世忠也不多问，先是向卢俊义介绍澄观和尚，到了第二天清晨，军队和百姓继续冒雪出发。 那些百姓都带着粮食，这样的事情他们在前些年女真入侵的时候刚刚经历一次，第二次经历的时候，自然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什么都可以不带，一定要带上粮食，这样才不会饿死在半路上。 不过仍旧有许多百姓生病，走的很艰难。还有一些则是老人、小孩，走的也很艰难。韩世忠最后想了想，反正自己有多余的马力，于是命令士兵把那些人扶上马来。 到了最后，甚至有士兵步行，把自己的马让给那些老弱病残的。 本来那些百姓对于梁山军队很是恐怖、惧怕，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老弱病残上马之后，那些百姓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虽然这支军队和女真人一样，也逼迫他们离开家乡，但是他们的作风明显和女真人不一样。 其实梁山军队的教育中包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等等有利于军民团结的内容，之前韩世忠的军队急着赶路，所以赶得比较急。现在就要和花荣汇合，加上这里一片荒凉，也没有多少危险，战士们的善心终于发动了。 卢俊义跟着这一支军队，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支军队到底是善良还是凶恶。 他们又走了五天的路，终于进入山区。这里应该都是长白山的余脉，有的地方很平坦，有的地方则十分的危险。 到了第五天晚上的时候，在他们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座大城。 这座大城非常的破旧，大部分城墙都已经倒塌了，里面的建筑看起来也无比的残破。整个城池都透露着历史尘埃的味道，军队和百姓来到这里之后，都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城池？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韩世忠惊讶的道。 “这就是我说的天福城了，花将军就在这里等你们。”澄观笑着道。 其实所谓的天福城，在几百年前叫做忽汗城，更早以前这里是渤海国的都城龙泉府所在。契丹人崛起的时候，消灭了渤海国，并且在这里确立了一个仆从政权东丹国。再后来契丹人灭了东丹国，把渤海国的遗民全部迁移到辽水以东，这座城池就被彻底的遗弃。 如果历史进程不改变的话，再过千年，这座残存城市都会彻底消失，而它的遗址将会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现在这里只是一座遗弃了百余年的城池，不过虽然遗弃了百余年，但是仍旧能够看到当初的规模相当的宏大。 就在韩世忠等人刚刚到达这里没有多久，城墙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梁山士兵，这些梁山士兵看到韩世忠的军队的时候，都发出了一阵一阵的欢呼声。 “是我们的军队！我们终于胜利会师了！”韩世忠大喜，带着士兵们朝着第二军团、第一军、第二军的士兵跑了过来，所有的士兵都在欢呼，声音震天。 “军团长，我终于回来了。”韩世忠看到花荣，满脸笑容道。 这一次行军异常的艰苦，先是进入西部的茫茫雪原，如果没有碰到卢俊义，说不定真的陷入雪原中，所有的士兵都将丧生在那里。最后打下会宁府，消灭了数十万女真人，又带着数十万各族百姓历尽艰辛来到这里。说起来，简直如同评书里的那些史诗战役一般。从去年的12月一直到了现在，士兵们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除了赶路就是作战，现在终于胜利的完成了军事任务，并且和自己的军队会师了。 “韩世忠，你做得很好！再派一个人去，都不能做到你这样。”花荣也是满脸的欢喜，赞叹道。 “军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在这座城池里停留几天吗？”韩世忠笑着问道。 “恐怕不是停留几天，而是一直停留在这里。”花荣道。 “啊？难道我们不去高丽了吗？”韩世忠惊讶的道。 “这里也不错。如果把这座城池好好的修一修，不比辽阳城差。”花荣道。 花荣也没有想到这座遗弃的城市竟然有这样的规模，虽然残破，但是里面的房子极多，可以居住数十万人口。他站在城墙上可以想象数百年前这里作为渤海国都城时的繁华。 其实在韩世忠还没有到来之前，他就在思考改怎么安置那数十万的各族百姓。如果真的前往高丽，要翻过长白山，还要走无数的道路。山上的路更难走，等到了高丽之后，这数十万各族百姓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可是如果把百姓安置在这里的话，一方面需要修葺城池，另一方面也需要重兵把守这里。这样的话就需要从高丽重新调兵，另外也需要在这里建立一套后勤系统，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不过相对而言，调兵的难度比起把百姓迁移到高丽的难度要小得多。 “你进城池里面看一看，就知道我的决定正不正确了。这座城池真的很不错。”花荣道。 “军团长，完颜宗翰的大军要到来了吧？”韩世忠把那些百姓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问道。 “不错，他们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完颜宗翰，和我们纠缠了这么久了，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再回去了。”花荣看着西方，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