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夜月色真美,曹某还愁无人能与共享如此美景,仲达来得正好啊!!”曹cao身子一动不动,但单凭喊声,便已认出了那年轻男子的身份。¤而且这年轻男子却也只不过在不久前答应入仕在曹cao麾下。 此人赫然正是司马家的怪才—司马懿也! “主公宽心,眼下局势我军虽占尽上风,但战事瞬息万变,马家军却非并无力挽狂澜的机会。若换做是某,实在没这心思浪费在这美景之上。”司马懿面色严肃,沉声而道。 “哦?”曹cao听了,眉头一挑,这才把目光从明月上收了回来,并且一转身子,望向了司马懿。就在他目光接触在司马懿那对眼睛时,司马懿瞬间不禁浑身rou紧,好像被一头极其可怕的猛兽给盯住一样,但若他有丝毫惹得面前猛兽不喜,便将会成为他腹中之餐! “不过说来,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再加上平日里寝食病疾,人真正拥有的光阴能有几何,能够欣赏的美景又有多少。人啊,除了功名利禄外,还有随心,只有心意顺了,这人才算是活得自在!否则最终还不过是受那功名利禄所驱使的傀儡罢了。”曹cao说罢,眼睛忽地似有两道亮丽的光芒闪动起来。司马懿看得心头一紧,对于曹cao这番话,却是若有所思,不禁沉默下来。 “哈哈哈哈哈~~!!你还年轻,未曾经历过这人世间真正的喜怒哀伤,自没那么容易能够了解。你如今听了,也是玄乎,不想也罢。毕竟你要走的路,也只有你自己才会知道!!”说到这,曹cao忽地灿然笑了起来。司马懿只觉浑身好不自在,好似自己浑身上下都要被曹cao看透似的,不禁把头低下。 “对了,你说那马蛮子尚有回旋的机会,此话怎讲?”曹cao猝是神情一凝,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向司马懿问道。司马懿听了,眼睛不由一眯,旋即答道:“回禀主公,适才某听细作来报,说马家军正在收拾行装,恐怕不久之后,便会正式撤军,退回潼关。如此若是我军加以追击,杀至边境,但若洛阳受袭,我军必将阵脚大乱,首尾难以相顾!!” 司马懿此言一出,曹cao不由双眸猛地瞪起,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先前那钟元常特派王凌前来通风报信,曹某更早早做好埋伏,再者又有虎牢雄关,纵是那鬼神马羲亲自率兵死战,也不可能如此迅速杀到虎牢关!!” “马羲看似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实则见识不凡,并且善人任用,此人绝不可小觑!再有,某听闻那凤雏庞统已经去了兖州,恐怕如今已在其麾下入仕。”司马懿面色沉凝,震色谓道。曹cao听了,不由疑声道:“凤雏庞统,此人又是个什么人物?” “主公cao心国家军政要事,日理万机,不知此人也是难怪。说来此人乃当世大贤庞德公的侄子,虽然长得奇丑无比,但却天赋异禀,奇略卓绝,其才智绝不逊色于那鬼才郭嘉!!”司马懿疾言厉色地说道。 “此人竟能与那鬼才郭嘉媲美!?”曹cao一听,脸色刹地大变,眼神顿是多了几分忌惮之色。说来,当年马羲与郭嘉那对组合,可是名震天下,在两人联手之下,其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城掠地无所不能,马羲更在其协助之下,建立了如今庞大的势力,成为了河北雄主! “兹事体大,某自不敢胡言乱语!因此,为防变故陡生,我等当应尽早除去那马蛮子,那颗重要的棋子,也该是时候用了!”司马懿说罢,眼神陡地变得凌厉骇人起来。曹cao眯了眯他那一对细眼,带着几分疑虑,沉声道:“那马蛮子却也并非愚昧之辈,他真的会中计么?” “主公放心,此人虽是不蠢,但太过在意忠义二字,但若以陛下名义召之,他必前来赴约!!”原来司马懿与曹cao早有商议,而此番恰恰正是司马懿献策,教曹cao把当今天子带来了前线。而不得不说,司马懿还好遇上了曹cao这般枭雄人物,否则换了其他人,如何敢做这般大逆不道,并且极其冒险之事。毕竟堂堂天子,乃万尊之躯,但有万一,那可是抄家灭族之大罪。再者,曹cao更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方式,建立起如今的基业,但若天子有何错失,岂不自毁基业! 不过不得不佩服的是,曹cao对此颇为淡漠,听司马懿说罢,盈盈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司马懿闻言,精神一震,正要拱手而拜。这时,曹cao忽然一句,吓得司马懿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仲达啊,仲达!你可知,当初你入仕之时,荀文若曾与有过警示,说用你这般人物,要慎之再慎,否则但有万一,误入歧途,你便会成为第二个—曹!孟!德!” 待曹cao最后字音落下时,司马懿猛便跪下,浑身颤抖不止,连连叩首,惶恐不已,急喊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某何德何能,岂敢与主公相比!!某只盼能追随主公左右,纵是为牛为马,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哈哈,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最终才能成为那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旷世名将,甚至可以说,若无韩信,高祖纵有张良、萧何,也绝不可能打败西楚霸王项籍,一统天下!!仲达如今的忍辱负重,只当为了日后的一鸣惊人!!”曹cao忽地纵声大笑,笑得司马懿颤抖更烈,口中连道不敢,只会不断地叩头,好像极其恐惧一样。 于是一夜过去。却说次日正是晌午时候,马腾听闻诸将来报,各部人马已然准备完毕,正要下令撤军。陡然有人急来禀报,说曹军派使者前来,说有天子诏令! 此报一来,马家一干将士全都纷纷色变。马超更是满脸急色而道:“我军正要撤军,陛下便来诏令,这恐怕是诈。爹爹万万不能中计!!” “二哥说得正是,如今陛下被曹贼挟持,恐怕是身不由己,还请爹爹务必三思!!”马云禄也不怠慢,急声喊道。马休、马铁以及马岱随即也是赶出,纷纷皆劝。 正听劝声不止,马腾此时却是沉默下来。众人见状,不由也纷纷闭上嘴巴。少时,马腾似乎已有决定,震色喊道:“超儿,你领我命,速引各部人马暗中撤去。为父此番前去接令,正好替尔等掩护!” 马腾此言一出,马超顿是面色勃然大变,震色喊道:“孩儿岂能留下爹爹面对如今险局,愿留下听候调拨!!” “孩儿等也愿留下!!”马超话音一落,马休、马铁以及马云禄三人唯恐马腾也把他们兄妹叫去,连忙齐声喊道。 “眼下正是危急时刻,不得胡闹!!”孰不知马腾蓦地一声怒喝而起,马超等人不由都是面色一变。马超眼神里充满倔强,这时马腾却猝是喊道:“孟起!!如今正是我马家危急存亡之际,不由你来统率大局,还有谁人可以!?” 马腾此言一出,马超不由面容一紧。马铁心头一揪,忙道:“那我等都不走了,守在洱城,与爹爹共同进退!!” “我等皆愿与主公共同进退,死而后已!!”马铁话音一落,一干马家将士纷纷也喊了起来。 马腾见众人情义深厚,长吁一声道:“诸位且听马某一言。马某岂不知曹贼狡诈,但圣命不可违,如今陛下亲自下诏,若马某不往,实在有损先祖忠烈之名。正如马某所言,此番马某正可为众人作为掩护,保全大局。但有万一,马某自会迅疾撤离,诸位何须多虑?” 马腾面色冷静,笃定而道。众人见状,纷纷面面相觑。马超面色连变,虽然心急万分,但这下子却又不知如何相劝。这时,马腾投目望了过去,笑道:“孟起,眼下一切为父都交给你了,你万莫令为父失望!!” 马超见马腾满怀寄托的神情,不由心头一紧,实在不愿辜负马腾,遂是强震神色而道:“爹爹放心罢,孩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二哥你!!”马云禄一听,顿是面色大变,疾呼喊道。 “云禄不可放肆!!为父心意已决,岂是你能改变!?”马腾眉头一皱,立是纵声喝叱喊道。马云禄被马腾这般一喝,不禁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气忿不已,急一跺脚,便是转身离开了。 “爹爹,二哥!不必多虑,我这便去把小妹追回来,待会大军撤离时,我会带着小妹随军一同撤去!!”不等马超和马腾反应过来,马铁先是疾声喊道,说罢便是追了上去。马腾低叹一声,遂望向马超谓道:“超儿,你那些弟兄们也要靠你照顾了。如今为父已怠慢许久,你快下去准备罢。” 马腾说罢,不等马超答应,遂是站起,便是转身入了后堂。马超脸色连变,不知为何心中总是忐忑不安,难以平复,忽是扯声喊道:“孩儿祝爹爹武运昌隆~~!!” 话说莫约过了两柱香的时候,却见城下那一队人马,一个满头大汗,穿着宦官服侍的老太监,口中骂骂咧咧,不过在他身旁的一干魁梧骑兵,遂也是大汗淋漓,但却各个面不改色,极为尽职地守在那太监身边。 “哼!!好一个马蛮子,如今贵为大将军,倒是狂妄起来!!当年就算是何进那屠夫也不敢如此怠慢杂家!!”就在这老太监话音一落,忽然城门处传来一阵动静。老太监不由精神一震,旋即便听一阵轰鸣声响,城门开处,正见一队西凉铁骑奔飞而出。看这阵势,老太监忽然想起了当年那支几乎肆虐了半壁天下,由董卓所率的西凉铁骑,不由面色霍地一变。 须臾,正见一员金甲大将,领着一干骑部赶到,猝是摆开阵型停下。 “哎呦~!哎呦~!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可令杂家苦等许久了~!”这下那老太监回神来后,又是恢复平日那颐指气使的嚣张态度,还不忘出言讽刺起来。 而那金甲大将正是马腾。此下,马腾听话,神色一沉:“末将适才因有军务缠身,若有怠慢,还请恕罪!不知这位大人是?”马腾倒也是有礼,遂先问道。 “哼,杂家乃陛下御前总管—陈锋是也!大将军事务繁忙,如今更贵为天下兵马统帅,杂家岂敢怪责?不过,陛下有诏,大将军不会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吧?” 马腾闻言,忙道不敢,随即翻身下马,其身后的一干从骑也纷纷翻身下马,并且很快随着马腾跪下。 “末将不敢!还请陈总管宣读圣命!!” “哼!”那陈锋见马腾跪下,似乎颇是得意,冷哼一声后,遂取出圣令,扯着他一张像是鸭子被掐着一般的破嗓子,遂是宣读起来。马腾等人皆肃色听着。不久后,那陈锋读罢,马腾一干人等无不霍地面色大变。 原来诏书所云,是要马腾和曹cao当即撤军息战,而为了令两人定下盟约,永不反悔,当今天子更愿做为和事人以作劝说。不过令马腾一干人等惊骇不已的是,当今天子却是要召马腾到曹军营前商议要事! “此诏书当真是由陛下所立!?”马腾猝然眼神一寒,向那老太监陈锋喊道。陈锋听了不由面色一紧,眼神里更闪出几分慌乱之色,好像唯恐被马腾发现一般,连忙收敛,急喊道:“那自然不过,试问谁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冒充当今天子,下诏蒙骗当朝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