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轮回
夏天的傍晚下起了磅礴大雨，雨后的痞子村空气清新，让人感觉到一丝丝凉爽，陈涛坐在门口抽着烟，看着对面也在抽烟的男子。 “你小子这么小年纪抽烟？”男子笑道。 “我今年十九，是成人，怎么抽不得”陈涛说道。 “看你这么老练，应该十八前就抽” “你咋发育这么成熟，你看你那胡渣还没刮干净” “我今年都快四十，怎么发育成熟”男子没好气道。 陈涛一笑：“不见得，看你这么老态，你十八前估计就长胡渣” 男子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嘴倒会说” 陈涛抽着烟道：“得，不扯，你叫孙哲是么，是我妈的朋友，可是为啥我从没听过我妈说有个朋友叫孙哲” “是，我叫孙哲，我是警察，是你妈的朋友，也是你爸的朋友”叫孙哲的男子笑道。 陈涛微微一愣，随即不屑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有妈没有爸” “怎么说话呢，谁家孩子没爸”孙哲眉头一皱。 “有没有我不知道，总之我不认识，所以在我世界里我没爸”陈涛耸了耸肩。 “你对你爸的偏见很深，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在哪么” “跟我有关系么”陈涛耸了耸肩，将烟头扔地上朝房间里走去。 陈涛的母亲躺在床上，人已经消瘦了很多，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连呼吸声都变得薄弱了。 陈涛小心翼翼的给母亲擦拭着脸，看着母亲的脸和她双鬓的白发，陈涛哭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想起儿时，母亲抱着自己坐在门外望着星空给自己讲故事，想起儿时母亲抱着自己给自己喂饭，那时的自己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总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 “mama，好黑，我怕” “涛子，不要怕，mama在，有mama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母亲将年幼的儿子拥入怀中，摇着儿子娇小的身子入睡。 母亲守在儿子的床前，一边摇着扇子一边为他驱赶蚊子，当他病了，母亲抱着他给他熬药，给他温暖，当他哭了受委屈了，母亲告诉他要坚强。 母亲，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在陈涛心中的位置是无可比拟的。 陈涛流着眼泪坐在床前，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轻轻的扶着他鬓间的白发，他再也止不住哭出声来。 “涛子。。。”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这两天母亲连话都没力气去讲。 “妈，我在”陈涛哭着握着母亲的手。 “涛子，不要难过，mama会一直在你身边”母亲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给儿子擦拭着眼泪。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陈涛大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 “不，我的儿子是个。。。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懂事的孩子，mama永远。。。永远都会为你自豪”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亲断断续续，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当年她独自一人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来到这个村子的情景。 “妈！妈！”陈涛泣不成声。 “好孩子，妈要走了，从今以后你一个人。。。不要觉得孤单。。。mama会在天上。。。保护你，看着你” 母亲说着缓缓流下了眼泪：“跟孙叔叔离开吧，他会照顾你” “不，我哪也不去，我要跟你一起，一辈子不离开”陈涛使劲摇了摇头。 “傻孩子，哪有一辈子。。。一辈子留在妈身边的孩子”母亲微微笑了。 母亲的眼睛缓缓的闭上，她最后虚弱的声音响起：“不要。。。不要怪。。怪你父亲。。。” 她彻底的闭上了双眼，最后的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落下，不知道为谁而留的痕迹。 “妈！”陈涛疯狂的大吼起来，整个人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孙哲走进门口，看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天空乌云密布，响起了轰鸣，闪电若隐若现，疯狂的暴雨倾泻而下笼罩着大地。 这间普通的平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哭声和呐喊声音。 世人只有在自己至亲的人离别时，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人，才知道那个人有多爱自己。 第二天在陈涛家的后面，陈涛跪在母亲的遗体前，看着母亲的遗体火化。慢慢的变成漫天大火，他已经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喉咙，可是这一刻，却也再也忍受不了，干涸的眼球里再次滚下了泪滴。 村子里大多人都来了，一个个都无奈的叹气和悲痛，一些妇女也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张伟和李虎两人跪在陈涛的后面，也流下了眼泪。 孙哲静静的站在一侧，抽着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看着那漫天的大火静静的说道：“你安心的去吧，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陈涛在自己的家后方空地上立了座坟，将自己母亲的骨灰埋在了地下，他整整一个礼拜就这么跪在自己母亲的坟前，没有吃任何东西，也就喝了点水。 “你母亲若是看到你如此，相信她会心疼”孙哲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天张伟和李虎也一直陪在了陈涛边上，未曾离开半步。 陈涛胡子邋遢，整个人很是埋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陈涛，你母亲将你托付我，是希望你日后过的好，你快些振作起来，这样也能安她在天之灵”孙哲继续说道。 “孙叔，我父亲是谁？”陈涛跪在地上说道。 孙哲微微一愣，缓了缓道：“你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警察” “为何这么多年来他从没管过我们母子”陈涛冷冷的说道。 “他并非不想管，而是有他的苦衷”孙哲无奈道。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扔下自己的母亲和儿子，这二十年来从未照顾我母亲和我，就连我母亲病死前也未能再见他一面”陈涛红着眼说道，他指甲已经陷入了他的rou里流出了血来。 “陈涛，你父亲在多年前已经去世了”孙哲叹气道。 “你说什么？”陈涛猛的转头看着孙哲。 “在一场警方行动中殉职了”孙哲说着拿出烟来给自己点上，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