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世今生
很冷。。 很暗。。 魍魉，刺杀，隐匿。。 从小就被强迫着训练刺杀的各种技巧，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毙对手，这是身为魍魉的宿命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延续着上一代的仇恨，我们必须把自己变得残忍，即使，我们一开始很善良。 我运用着我的天赋，终于，我顺利地通过了所有的测试，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刺杀者，或者，称为暗杀者更为合适些。 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情。接受着新的刺杀任务，然后隐匿起自己的身影，不知不觉地靠近对手，然后杀死对方。 我已经记不起我曾经杀过多少的人，也记不清他们的面貌，我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昨天的事。 直到那一天。。 任务是击杀掉云麓门派的后起之秀——潇涵。 我并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是一个女人。没有见过她的面貌，没有她的任何资料，我只能靠自己，我也只相信自己，这是生存之道。 我隐匿起自己的身影。潜入了云麓仙居。 我看着满堂的弟子，我分辨不出来，她，在哪里，我的刺杀目标。 云麓仙居里的气息，和我们魍魉的很不同，很温暖，很和谐，而魍魉里，有的只是幽暗和冰冷。冰冷得冷到骨髓里去。 我突然发现我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在这种祥和的气息里，我放松时身行已经逐渐显露出来。我立刻提醒自己，我是魍魉，是嗜血的魍魉，不能被软化自己的心，心软了，就不再是魍魉了。身行又再度隐匿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可是，云麓仙居里却还是亮堂堂的。。是仙力吗。。我分析着。 我知道，今天要清点门下弟子呢，可以从这一点上知道我的目标是哪一位。 我的眼睛扫视着人群，可是，却突然移不开了，因为我发现有个女云麓竟然在盯着我！我身上的杀气立刻散发开了，可是突然想到，她应该是看不到我的。我慢慢收拢起身上的杀气。 原来如此。她的目光里没有焦距。她是个盲人吗。 可是，她的眼睛却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是靠感觉吗。没想到云麓里居然有这种人存在，真是太危险了呢。回去后必须要禀报，一定要设法除去此人，这对我们魍魉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终于。开始了。我不耐烦地听着一个个的人名字。感觉有点烦躁了，可是我必须要忍耐。忍耐，也是魍魉所必须的，等待时机，一击必杀的时机。。 终于，潇涵的名字终于响起。是她？那个盲人？正好。顺便解决了！ 她似乎和别的云麓很不同，她一直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我，她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在得到传授的密卷后，大家就四散离开各自去修炼了。我尾随着她。等待着。等待她放松的那一刻。然后。 她只是默默地将天书放在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就离开了。她眼睛明明看不见。为什么会知道路。是熟悉？还是只是凭着感觉在走？如果是后者，恐怕。 能称得上是后起之秀，而她却又是个盲人。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很不简单了。凭着感觉就作战吗。我已经暴露的可能性在7成左右。恐怕得快点出手了。 她来到了湖边，我则隐匿在她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为什么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丝毫没有任何的警觉迹象？是没发觉吗？ 我试探着来到她身边，她依然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山峰。月光透过湖面映射到她的脸上。那么地苍白。那么地忧伤。。 为什么。。云麓也会忧伤吗？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忧伤的云麓，我静静看了片刻，突然想到了我的任务，我的心一横，抽出匕首，慢慢靠近她。 她背对着我却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我靠近到她身边时，她还是没有任何察觉的迹象，就在我的匕首即将刺向她咽喉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却流下了泪珠。我收起匕首，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一个如此忧伤的云麓。为什么，她会流泪。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感觉到我的存在，却不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你是在求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在你死前能告诉我吗？”我显露出身行，站在她的身后。 她转过身，脸上依然还残留着泪痕。她竟然扑向了我。 我是不杀手上没有武器的人的，因为我认为这样会侮辱了我。所以，我有点不知所措，竟然就这样被她给抱住。 “你。你干什么？”我哈哈。。 她却只是在哭泣，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过来了，离开了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她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我想了想，确实是第一次看见她啊。“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来杀你的。”我有点茫然。 “呵。是吗。那你就动手吧。。”她嘴上那一抹苦笑深深刺痛着我的心。为什么。。她竟然会影响我。。很奇怪的感觉啊。 我再度提起匕首刺向她，可还是停在了她的咽喉处，却怎么也无法向前刺出半分。最后我只得放弃了。收起匕首。。 “我不杀没武器的人，你拿出你的武器吧。”我告诉自己是因为我的自尊心的问题。 她默默地拿出了她的武器，是一把法杖。很漂亮。但却不是威力很大的那类。她一直只是用这个在作战吗。那么她的实力。。是隐藏了吗。。 结果还是一样。刺不进去。。 “为什么我刺不进去。。你使用了什么法术？”我看着她说道。 “我没有用任何的法术。是你的心阻止了你。。”她淡淡地说道。“你看看，你还记得那一座山峰吗？”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山峰。“不知道”。。 “是吗。。”她有些失望地轻声说道。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认识你？还有，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我认识你，而你，却已经不记得我。我看不见你，我只是感觉到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的。你想知道吗。。” “。。有点想，也有点不想” “。就算是想恐怕我也没有办法呢。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自己去想起来。想起一切。。” “潇涵。你是不是。。已经。”云麓掌门哈哈 “是的。”是潇涵的声音。 “还是解开了吗。那个封印。还是凭着自身的修为解开了啊。是天意吗。。如果没有揭开那个封印。。恐怕下一任掌门就是你了。”掌门叹息着摇了摇头，遗憾地说道。 “我没有兴趣呢。。我只是为他而生。可他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云麓修炼仙术能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前世的记忆呢？” “。。凡事不可强求，顺应天意吧。潇涵，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子，师傅再劝你一句，能忘了他吗。。我是为你好。。如果他的记忆也恢复了，恐怕。唉。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言尽于此。你去吧。。” 我来到她所说的那座山上，对面是。。为什么我会有种想往下跳的感觉。。 “你来了吗？” 我居然不知道她何时已经到我身边，是我刚才想事情了吗。 我转过身，只见她踏着云，落地后云便消失了。 “为什么我对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我会想要往下跳？”我奇怪的哈哈，我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她一定是知道原因的。 “因为，你曾经从这里跳下去过。”她淡淡地说。 “不可能！我们魍魉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轻生的，我也没有理由轻生！”我反驳道。等等。难道是。。“我知道你们云麓修炼法术到了高境界可以知道自己的过去，你是不是透过那个知道了什么？还和我有关？”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很聪明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楚轩。。” “嗯，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身经历过才会知道。你敢顺着你的感觉跳下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说我似乎就敢那样去做了呢”我跳了下去。 “想起什么了吗？”她关切地问着我。 我刚醒来。头好痛。“不知道。头脑中好多片段却掌门也连不起来。还很模糊。一个模糊的老人，一个女魍魉。。一个巨大的飞着的东西。什么？” 她欣慰地笑笑“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领悟呢，我不能告诉你。”我们能打破那个宿命吗。她想着。 “师傅，对不起，我完成不了任务，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下不了手。。”我跪在师傅面前。 还是解开了吗。估计还没有。“是你杀不了她还是你不愿意杀她？” “我下不了手。不知道为什么。。” “。。好了，你去休息吧。。” . 只见我的身影闪现在她的面前，她一阵喜悦。可是。我的匕首却伸向了她。。 还是停在了咽喉，可是。正一寸一寸地逼向她。。 “你。还是要杀我吗。”她说道。 “潇涵你快走！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怎么回事？。可恶。我知道了。是师傅。。他趁我睡觉时催眠了我给我服下了某种东西。。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指令——那就是杀死你或是我死！！！你快走！！！”我朝她吼道。 “我不走，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等你，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她还是那么地冷静和淡然。。 我逐渐控制不了我的身体。。眼看着就要刺穿她的咽喉。。 在最后还有一丝自己的理念。我毫不犹豫地把匕首刺向了自己。。 “潇涵，好好活着。对不起。。” 一切的一切。都连接起来，清晰起来。 “那个老人。。是从前太虚的掌门。。那只巨大的身影。是仙鹤。。那个女魍魉。。是你吗。。潇涵。。而现在。。是宿命吗。”我喃喃地说着。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淌着。。我看在眼里。却很是心疼。。我用力地抬起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那。那座山。是。是太虚观吗。。”我无力地问着。 她轻轻地点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千年之前。。 他许下愿望。。来生要做魍魉去陪她，不会让她再一个人在那冰冷的世界里。。 而她。。也许下了一个心愿。。来世为云麓。。这样就不会有门派之争。可以和他一起修仙。一起活着。。 可是，一切还是天意弄人。。 他是魍魉。她。。是云麓。 从她可以看透前世开始，她就痛苦到现在。。只是。。 “轩。既然天意弄人。。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一起轮回。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是这样的结局。”她抽出我身上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刺了下去。。 两具尸体。。 只见天边一只巨大的仙鹤飞过。。还是这座山。仿佛一切又回到前年之前。。老者立于仙鹤之上，叹息着。。手中剑一挥，两具尸体瞬间消散。 老者持剑吟诵着。。剑身通体发出金光。。直射入天际。。 山上的血迹。。依然残留着。仿佛他们的爱。。永不退散。。 我是身在梦中亦或是我本身就是个梦？或者？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