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海龙王
到达青海湖，也就是西海的时候正好是黎明。天气冷飕飕的，我披上了斗篷。爬到蝴蝶背上，戴上风镜。看着太阳爬上地平线。这边没有城市，视野开阔，漫山遍野的绿色地面让人很难想象这是末日后的光景。 远方，山脚下，一片金黄。“油菜花？”我的印象里，油菜花田就是这样的。 “只是阳光照在草地上而已。”车夫说。 我惊奇的看着，揉了揉眼，但仍然觉得是油菜花田。向前方看，已经能看到西海的边际，颜色竟然湛蓝如画。 复久睡得沉，雯子起来后也轻巧的爬了上来。 我们在青海湖上盘旋一阵之后就找了个岸边落了下去。一方面蝴蝶要休息，另一方面，我们还要做准备。 说得好听呢，是拿两段绳子吊着我，像是吊威亚一样放到湖面上。实际就是鱼饵，只是大叔好心没把我丢水里。 这样没有尊严的工作以我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于是在心里安慰自己最后一次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我们都不想在烈日下暴晒，所以，所有准备事宜完成，蝴蝶立刻起飞。雯子和复久好像丝毫不担心我，好奇的乘着蝴蝶瞧着我。这时我才回忆起从前的朋友的好。 我被悬在湖面上，因为没有风，所以几乎是垂直的。起初摇晃的厉害，过了一段时间，我几乎静止的悬空了。脸几乎贴在湖面上，虽然湖水看着那么美，但是向下看去，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越向下看越漆黑。 “到底有没有龙啊？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等了一会儿湖面依然平静，我可不想在这挂一天。 “我骗你做什么？再耐心等一会儿。我以前可是抓到过一次。” “那万一那是这湖里唯一一条呢？” “当然还有别人抓到咯。”复久大喊。 “臭小子别喊，把龙吓跑了。”那大叔紧张兮兮的盯着湖面。 这大叔是吃定我能招引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了。我开始耐着性子等待，或者说放空自己。 不知呆呆的注视了湖面多久，忽然感觉到湖底的黑暗开始颤动。 “哎！喂喂喂！大叔！有东西了！”我生怕上面的人睡着了。 “知道了，别喊。看准时机，一定要把它给我拉上来。”大叔不耐烦的说道。 我刚想再说什么，突然那黑暗迅速扩大，不，应该是向我靠近。完全分不清轮廓。只见到椭圆形的大嘴像是从镜子里冲出来一样，如镜子般的水面瞬间破碎。与此同时，腰间的绳子吃力，我被向上拉拽。我向后一荡，脚踩到水，整个人斜着立了起来，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子，刺向跃出水面的物体。 这就是黑龙？身体布满黑色鳞片，体型扁圆，头部也扁扁的，更像是一条巨大的虫子。水桶粗的身体跃出水面，我吃不上力，只得勉强刺向它。 还好这牙刀够锋利，从鳞片缝隙刺入。这家伙重力作用向下坠落，我把刀子在它身体里迅速一转，刀刃向上，想顺势剖开它。不知道是因为体型过于巨大还是坚硬的鳞片作用，我的手腕支撑不住，几乎要断掉，赶紧抽刀。它重重的摔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用钩子，张嘴的时候用钩子呀。”大叔一边喊着一边拉着绳子控制我的方向。这个体力活也相当困难。 我身边有个单独绳索的巨大铁钩，是原计划这家伙张嘴的时候勾住直接钓走的。可是我当时慌乱，加上时机没有把握准确，错失了机会。 这黑龙感觉到了痛，在水里一阵扭动，很快水里就染了血色。它叫声像蛇一般“嘶嘶”的，却仍然不放弃，准备第二波攻势。 我等的是它再跳上来张嘴的时机，可是它巨大的尾巴突然扫了上来。我悬在半空躲闪不及，直接被拍飞了出去。然后整个人荡秋千一样又落下去。如此来回几次，有种晕车的感觉，这黑龙也精明的很，抓准时机，又跳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依照刚才的方法。 这时候投降，我估计上面的大叔是不会放过我的。我硬着头皮，把钩子甩了出去。它和钩子撞在了一起。灰溜溜的钻入了水下。我还在半空中摇晃，揣摩它是不是逃了，或者说在水底观察我的动静然后突袭？ 我深呼吸，一手抓着钩子，一手抓着刀，在空中晃得七荤八素。 终于，第二波攻击来了。那有两米左右的家伙突然腾出水面，像是蛇一样想卷住我。拉着我的绳子迅速向上，我举起钩子向它砸过去。这回，钩子结结实实的穿透了它的鳞片，任它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了。蝴蝶被这重物坠得吃力，突然向下降了一些，然后才恢复平稳。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在空中保持晃荡的状态，尽量躲开这个怪物的挣扎以免被连累。 “拉我上去啦。”我对上面喊道。 于是我感觉到自己被向上拉。打算喘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水里有动静。难道还有一条？不，我们只要一条就够了。我没放在心上，一心想着回到岸边换一身衣服。 突然，湖水像是被炮弹从里面炸开一般，有什么庞然大物冲了出来。因为太快，以至于我没来得及看清它的全貌。顿时觉得整个天都暗下来了。 这时，拉我的绳子停住了。我们开始横向移动。我仰起头，方看到那庞然大物的头。是黑龙没错，但大得离谱。我们捉到的这只和它比就是蚯蚓。 我张大了嘴巴，吓得眼泪直往外冒。 我听到复久大喊，“大叔快跑快跑！” 但我知道大叔控制我这条绳子呢，没有余力做别的。下面吊着一个沉重的黑龙，蝴蝶飞行速度变得缓慢。 那黑龙的高度，吃掉复久他们都是没问题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擦着眼泪和鼻涕，咬着下唇希望这蝴蝶快点飞。 “西海龙王啊！你把这东西引上来了！”大叔在上面吼道。 “你利用我，现在却埋怨我吗？” 大叔不说话，可能忙着逃命吧。那巨龙庞大，行动速度又快，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杀了我们。 最不幸的是，它的目标是我。 它把头一低，向我俯冲过来。我单手抓住绳子向上攀爬，可它张着嘴巴准确无误的向我扑来。 我眼睛一闭，突然感觉到自己在坠楼。张开眼睛看，是大叔放了绳子。这龙王一口咬在绳子上，扑了个空。我几乎踩着湖水，用刀去刺它。但是鳞片如钢甲一般，牙刀刺在上面发出了艰涩的声响。 它身躯一扭，把我弹了出去。我飞了一个很大的弧度，看到它已经张开嘴准备迎接我了。 这样一口下去，不用嚼就会直接进胃里了。我大叫着，风在耳边呼啸，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尽力找左右幅度，但是无济于事。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车夫大叔大喊：“我们要下降了！” 听完这话，我立刻屏住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迅速滑进了水里。在水里，我张开眼睛，周围一片浑浊，隐约摸到手边的庞然大物，感觉到坚硬鳞片传来的冰冷。我摸到了一个缝隙，用力将刀插了进去，然后，还没等我抽出刀。我觉得自己开始被向上拉。 就这样，我硬生生的割下了一片龙鳞。然后整个人出了水面，向反方向被拖拽着飞行。 身上浸透了水，觉得整个人更加沉，而下面的小黑龙还在不住的折腾。 透过流下来朦胧的水，看那龙王，咆哮着追过来。可惜他不会飞，蝴蝶拼了命的往上飞我们终于脱离了它的攻击范围。 至此，黑龙狩猎终于结束了。到了岸上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我们升了一堆火，一边烤那条小黑龙，一边烤我的衣服。 大叔解剖黑龙相当熟练，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捕猎。依他的计划是存一部分，回去也能将这黑龙rou卖个好价钱。我们只需沿着那废弃的青藏线公路一路走去就可能寻到传说中的羚羊了。 渐渐的闻到了烤rou香味，我才注意到车夫大叔正在敲打我带回来的龙鳞。那是一片黑色的坚硬的龙王龙鳞，比我的手掌要厚一些。 少顷，他拿着绳子穿起来的一片比铜板略大的打磨的圆形鳞片递给我。 “喏，这个给你。” 我接过来，看了看，还算漂亮，有黑宝石的色彩。单用眼睛看，是看不出这是鳞甲的。 “这个东西，许多动物都避之不及。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你吸引怪物了。”大叔说。 “那这绝对是宝贝。”我赶紧戴在脖子上。 然后突然想到，“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古代时候，欧冶子锻造过一把名叫龙鳞的匕首？” 三个人都摇头。 我长叹一口气，走去那残余的巨大龙鳞前面开始继续雕琢。 三天三夜后，我大汗淋漓的举起那把锋利的匕首，试着挥舞了两下，觉得很是威风。 “匕首虽小，但是锋利。喏，给你的。”我把它递给复久。 复久接了，说：“你这些天一个人在那吃饭都忘了，就是为了这个？” “嗯，做一件事情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我也很惊讶，因为在我的感觉里，只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莫非，这龙鳞真有什么魔力？ 雯子道：“那么说大叔走了你也不知道？” “哦？大概知道吧。”我说。 “那接下来我们要自己走啦？”雯子问。 “只要沿着那条路不就好了？”我指着远方，但我们的位置丝毫看不到路。 雯子望着远方，担忧的说：“虽说是那条路，但是阿闪你知道是那条路的哪一段吗？我们在大海捞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