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授业恩师

    终于处理完了这件事，总算结局是完美的。我和大胡子收拾了下工具，然后我从大厅找了一个布袋把青衣女鬼的尸骸骨装了起来。此时天已经大亮。我又把现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将陈家住宅大门已锁。大胡子已经给陈家通过电话，说明这边已经处理完了。坐在回家的车上，大胡子疲倦的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开着行驶的车。我则在后面怎么也没有疲倦。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甚至说我对此一直很疑惑。为什么陈区长会给大胡子二万现金以及那张未签字的支票，让我很疑惑啊。我突然间想问大胡子，可是这个问题该怎么开口。

    “那个我想问您一件事？”我终于说了出来。

    “嗯什么？什么事啊？”大胡子回答道。

    “就是之前不是那个陈区长给了咱一个牛皮纸袋吗，里面有两万现金和一张没签字的支票。”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大胡子突然间精神起来了。

    “对啊，在我包里呢，一直带着没动。”说着我就要从包里拿出来递给大胡子。

    “不用了，你先拿着吧。等会我得跟那个陈区长说说那张支票的事。小安，你说咱这次该要他多少钱？”

    我心想这个陈区长不是什么好人，做了这么多孽，不多要他点有点对不起他，就当做好事，不要白不要。

    “我觉得这个陈区长就是个狗头区长，不是什么好人，之前还真不知道，没想到经过这次事，这人手上欠下了这么多孽债。咱不是有支票呢吗，我看就要他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小安你也真敢说。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咱的客户啊，人家出钱了，咱们前提是答应了，这次咱们帮他解决了事情，我觉得钱是次要的。但是一百万有点。。”

    “一百万还多吗？难道他不会给，他要不给咱们就把他犯下的那些孽债都公布出来，让他身败名裂。”我越想越气愤。

    “小安，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人家会怕我们把他的事公布出去吗，再说就算公布出去了，有多少人会相信呢。至于钱咱们还是必须要的。”

    “那就给他打五折50万怎么样？他也不亏啥，他堂堂一个区长要他50万都便宜他了。”

    “呵呵，50万行，就要他50万，一会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开银行支票证明。”

    大胡子忽然间笑了，他这一笑又反而让我很意外。这个人一向不苟言笑，行为动作基本让人揣摩不到的人居然。总算我心里这件疑惑也片刻消散了，因为我不想再为这件事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了。然而突然间，脑袋划过的是玲玲这个小丫头。我跟大胡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想现在就到家看看她。想着想着也许是折腾一宿了太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家了。我揉了揉眼睛，推开车门下了车。我跟大胡子把车上的工具拿了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面前的不是家，而是大胡子的寿衣店，看来我是真睡迷糊了。进了店里，我把东西一放，就赶紧找了一个屋，倒头大睡，根本没有一点饿意。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起来看了看四周。

    店员阿光看我醒了，说道：“你醒了，店主告诉我们等你醒了，吃点饭，让你一个人先回家去，不用等他。”

    “啊，大大胡子他去哪了？”

    “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员工的也不敢问啊。早晨你们回来的时候，他简单吃了点饭就又开车走了。走的时候让我们告诉你一声。”

    “哦，那好，谢谢你啊。”

    “没事嘞。饿了去掐饭吧”

    “你不说我还真有点饿了，好去吃饭。”

    吃完了饭，感觉真的好饱，现在是精神饱满。回到屋子，我拿起背包。下意识的打开了包，里面是几瓶矿泉水和一个牛皮纸袋。两沓百元现金安静的在里面，只是那张未签字的支票不见了。我知道一定是大胡子拿着支票去管陈区长要钱去了。索性不去想了，背上包出门坐车回家。跟店员打完招呼，按照他们告诉我的路线，我顺利坐车大巴回到了家。走了大概200米，到了门口。我按了门铃，保姆出来给我开的门，一看我回来了，问大胡子怎么和我一块回来，我说他有事去忙了，可能得等一会儿才能回来。保姆看起来挺年轻，好像30多岁的样子。我问她玲玲现在在家吗？她轻轻的跟着用手指了指。

    我赶紧进了房子，上了二楼，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当！当！玲玲？玲玲”我敲着门。

    “小安哥哥，你回来了。”一个让我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安哥哥，门没锁，你快进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小丫头原来一直在家，我以为她生大胡子气，会再次出走。没想到她一个人坐在电脑旁玩游戏，旁边桌子上摆放着一大推我叫不上名字的零食。

    “小安哥哥，你快过来。”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她穿着一身粉色卡通睡衣，看起来她从起来到现在就没出过房间。

    “丫头，你没出去啊”我问道。

    “什么没出去出去的？我一直在家啊。昨天好伤心，幸好我同学来了，我们俩一起去逛街了，好开心啊。爸爸好坏啊，又让人家不开心了，他不在家真好。”

    “玲玲，你爸爸其实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你爸爸后来还说到你呢，说着说着留了眼泪，他是真的爱你。”

    “好了表说了，总之人家昨天很不开心，反正我不想理他了。”

    听完这话，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小丫头似乎还在叛逆期，我相信以后她会理解大胡子对她的良苦用心的。

    “玲玲，你玩什么游戏啊？”我凑上去看。

    “就是那天咱俩玩的那个闯关游戏啊，难道你忘了吗。咱俩已经闯到第九关了，还剩三关，你不在家，只能我自己来完成剩下三关了。”

    “哦，那你过程序了吗？”

    “还没有呢？还差一关，正好你回来了，你快你快来。”

    “好，我看看你过哪儿了。”

    “小安哥哥，这些零食你吃，都是我昨天和同学逛街买的。”

    陪着这个小丫头过了通关，她开心的蹦了起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想准备把我抱起来，可惜她身体太单薄，又是女孩子力气太小。一下子连同自己都摔倒在地板上。这一下，我的屁股重重的被贴在地板上，摔的好痛。而她却嘻嘻呵呵的在一边取笑我。她似乎好像不顾及自己形象了，上去挠我膈肌窝。我也不示弱，陪着她疯了一阵。我很理解她心是压抑太久了，心里空虚久了。平常大胡子也没有时间陪她，所以她都是一个人承受着成年人似乎都无法承受的心里寂寞。这下好了，我来了，她一下子释放了自己很久都没有过的快乐，这时候我才觉得这才是真的她，真正的一个大城市女孩子的洒脱。疯也疯了，闹也闹了，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了。马上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小安哥哥，你坏死了。人家跟你闹了那么长时间，都忘了自己还没梳洗呢，我的形象啊！啊！啊！啊！”

    我呵呵躺在地板上笑了起来，这丫头真的好有趣，像开心果一样随时能让你感觉到不一样的意外。过了一会儿，一个披着头的小美女开门进来了。

    “小安哥哥，你怎么还在我闺房呢？你得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对着她一笑，马上站了起来，快速的打开门窜了出去。只听门咔嚓一声，我知道她把门锁上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哼着歌曲，好像是上次我陪她逛街的时候商场里放的，听她说这首歌曲叫老鼠爱大米，是目前最流行的歌曲。我一听这歌曲名字就好玩，老鼠爱大米，据我所知老鼠不一定就爱大米啊，它爱吃的东西可多了，比如苞米了，谷子了，蔬菜水果了啥的之类的，好像老鼠都喜欢。

    过了好大一会儿，里面没有声音，然后门打开了，果然又让我眼前一亮。这丫头这打扮好清纯，暂时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戴着一副嘻哈镜框，上身是一件白色V领T恤，下身一条天蓝色单裙，一双红色高跟鞋显洁白的双腿很修长。

    “怎么样，小安哥哥，我漂亮？”

    “嗯，漂亮，玲玲这身打扮真漂亮。”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怎么就用手挎过了我的手臂，“小安哥哥，陪我出去走走好吧。”

    真拿她没办法，虽然我来到这没几天，但是我已经悄悄把她当成自己的亲meimei看待了。她拉着我，靠着我胳膊，我陪着她沿着门口的水泥路边压马路玩。就这样反复来回走。走了一会儿，累了我们就靠在路旁的公交站点长凳上休息，她太粘人了，基本上早不把我当外人了。像几岁小孩子一样问我这问我那，没办法我只能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来哄，有时候加点夸张的语气，她会马上跟着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就在这时候，一辆黑色奔驰越野车停在了我们对面路旁。一个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我一看是大胡子。

    “小安，玲玲你怎么在这？上车回家，我有事要说。”说着大胡子先上了车等我们。

    我拉着玲玲手，往车上走。她一句话不说，就是不肯跟我上车。我知道她还在生大胡子的气。而这时候在车上的大胡子也看到了，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走到玲玲面前，一把把玲玲拥到了自己怀里，小声的说道，“宝贝女儿，还生爸爸的气呢，是爸爸不好，让你不开心了。爸爸跟你说对不起，你以后可不要再任性了，听爸爸的话好吗”

    “嗯，爸爸。”

    我看到玲玲说出爸爸那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湿润了。而我也看到了大胡子从而在我面前展示的一幕，这个坚强古板不苟言笑的父亲终于流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他整个脸颤抖了。我拉着玲玲手上了后车座，大胡子开着车拉着我们回到了家。到了家之后，大胡子把我叫到了一边。

    “小安，那个我叫店员阿光告诉你我。”

    “哦，你不用说了，他都告诉我了。”我知道大胡子想说什么。

    “嗯，那就好，我去找陈区长了，他很爽快给我们的支票签了20万，虽然比你说的少了一半还多，但也不少了加上之前给的十万定金，这单买卖赚了32万，钱已经到我账户了。这里是之前他给我的十万定金，我一直没动，也没存到银行，加上你手里牛皮纸袋的两万现金一共是12万，都是你的。”说着大胡子就把一个大牛皮纸袋递给了我。

    “啊，我不要，你拿拿回去吧。”

    我几乎傻了，没想到大胡子一次给我十二万，还说这是我应该得的。我几乎是用颤抖的语气拒绝他的。这十二万啊，我从来拿过这么多钱。我东北家里我爸我妈一年靠种地打工也就挣个三万多块钱，维持日常年吃年用。何况这十二万，我是该拿还是不该拿呢。突然间心里开始不停的争论。大胡子看我不说话，似乎一下子看透了我的心理。

    “小安听着，这钱不是我故意给你的，这是你应该得的。这次这单生意，很多地方都多亏了你的那双眼睛，差一点你的眼睛就毁了，这点钱就当做给你的这双眼睛做犒劳了。虽然我知道这点钱在你的眼里可能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是我觉得这笔钱你以后能用得到，最起码你以后上学到大学以后的费用。我知道你们东北家里的条件，虽然这笔钱改善不了你们家的生活，但至少可以为家里减轻点负担。”大胡子说的语重心长。

    听了他说的话，想想真的是这样的，我一个穷家庭的孩子，这笔钱完全可以给家里至少减轻三到四年的负担。可是一下子这么多现金我该怎么保存呢？想想就头疼。

    大胡子看我还不说话，他笑了，他再一次猜到了我心思，那一刻我是相当的佩服他啊，同为男人，他这个过来人就是不一样啊。

    “小安，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想我一下有这么多现金，不知道怎么保存是吧。呵呵，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包里牛皮纸袋的两万块钱你当做自己零花。这十万块钱现金，暂时我替你保管，我帮你存到一张卡里，全国都通用的。等你回家走的时候，我再交给你。”

    “嗯，呵呵。”太棒了，没想到被人知道心思的感觉这么好。

    “别光顾着高兴，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大胡子笑着说道。

    “什么事？什么事？”我心思今天怎么了，中大奖了吗先是12万，接着又是不知道什么好事等着我。

    “那个我师父普阳真人参加全国道家协会代表大会就要回来了，刚结束他老人家就给我打了长途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你，问我你怎么样，在我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哦，那谢谢他老人家对我的关心了。”听到这些真的我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在心理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能客套的说了这句。

    “他今天晚上8点下机，从北京飞往南昌的。估计现在他已经登机，你看，他刚发过来信息，在飞机上了。一会我们开车去机场接他。”

    哎，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似乎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老道士非要收我为徒弟吗，他都有一个大胡子了，我可不要成为大胡子第二啊。我更不要做道士，我还在上学啊。虽然，自己嘴上不说心理是这么的不愿意，但是还是有一定期待的，这个期待就是想见一见大胡子口中传说的这个老道士庐山真面目。是不是也和大胡子一样，一脸牛鼻子相，不苟言笑的表情。想起来就好玩，期待啊。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快19点了，大胡子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杂乱的车里，叫我和玲玲赶紧上车，去机场接老道士。大胡子一路开着车，很快就近了市区，但离机场还远着呢，还需要开30个小时的车。如果不遇上堵车的情况下。这半小时，我和玲玲坐在车上都很无聊。我很想问问玲玲关于老道士的一些事。我想她一定不陌生，一定知道。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所以，只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窗外。小丫头她也很无聊，看我不说话看着窗外不理她。

    “喂，你怎么不说话，不理人家，人家好无聊啊，咱俩玩打手背吧。”她拽着我衣服。

    我突然发现她居然没叫我小安哥哥，我知道她是在回避上次的事，因为大胡子不许她叫我小安哥哥，其实后来听了大胡子讲的事，我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而已。怎么办呢？我基本上是拿小丫头没办法。

    “好啊，你告诉我怎么玩，我陪你玩。”我转过头看着她。

    她突然好开心，赶紧告诉我怎么玩法，几乎每把我都让着她，故意让她打到我，而我每次都装作打不到她。忽然感觉自己演技超棒啊，可以去当演员了。就这样陪着她一路嘻嘻哈哈的，大胡子开车很平稳，一句话都不讲，很快我就看到了夜空下金碧辉煌的几个大字“昌北国际机场”。我们到了，一看时间，还有大约15分钟老道士就要下机出机场了。然后，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机场太大了，以至于我基本上无法辨别方向，我只能跟在大胡子、玲玲后面，傻傻的看着四周大城市机场的辉煌璀璨。我们一路来到了航站楼出机口二楼大厅，站在护栏外守候，大厅的人很多，一会儿工夫就密密麻麻的。很快，只听到大厅想起语音“由北京飞往南昌的CU5230班次客机即将到达机场”，然后紧接着再次响起“由北京飞往南昌的CU5230班次客机即将降落机场。”过了一会儿，只见陆陆续续一大批人匆匆的从一个通道口走了出来。大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一个纸壳，上面写了老道士的道号，高举着“普阳真人”。慢慢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一套黄色道袍的老人，我心想难道是他吗？我再看大胡子和玲玲的表情我可以确认了。这个老头的穿着在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带着太阳镜，看不清眼睛。终于，玲玲大声喊了句“爷爷”。我这才看那老头正一步步向我们这里走来。他好像似乎发现了我，笑眯眯的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通过了围栏，只见大胡子和玲玲快速的迎了上去，只留下我在一边站着发呆。玲玲撒娇似得一下子抱住了老道士，老道士笑呵呵的摸着玲玲的小脑瓜。大胡子跟老道士寒暄了几句，虽然我没听到，但是也猜得出，一定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我好像麻木了，不敢走上前去，就傻傻的一个人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发呆。

    老道士突然向我这边看过来，并随着大胡子和玲玲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的心砰砰的直挑，我好像现在立刻跑掉，但是我怎么感觉自己都动不了。他们走到我跟前。

    “哎！”玲玲用手碰了我一下。

    我似乎紧张的无法言语了，最后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句，“你你你好，你吃饭了吗？”

    顿时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周围气愤瞬间尴尬了，停顿了大概两秒中，随着老道士的一声大笑，大胡子和玲玲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逗呢哪有初次见面就问人家吃没吃饭的。”玲玲笑的合不拢嘴。

    老道士似乎更幽默，来了句“我还没吃呢？小安，你吃了吗？”

    他居然叫我小安，怎么感觉心里暖暖的。只见，老道士伸出一双大手紧紧的把我的手握住了。

    “小安啊，是天太热了吗？你看你的手都出汗了。”

    “爷爷，不是天太热了，我猜他是太紧张了，见到您。”

    心想还是玲玲懂我，这都让她猜中了。

    “小安啊，别紧张啊，虽然名义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其实真正的是我们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在16年前你出生的那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当你亲人，不用紧张，没事。”老道士始终笑呵呵的。他的手握着我更紧了，我知道他就是害怕我再紧张。

    果然真的很佩服老道士，这他还记得，并且能当着我面说出来，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真的是见到亲人的感觉。我磕磕巴巴的说了句，“老人家你好。”

    他马上回应了我一句，“你好。”

    玲玲在一边看着我们俩疑惑了半天，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并且老道士说第二次见到我，而且出生那天就见过我，这句话让她听起来很惊奇，因为我来了这么多天，从来没听说过谁说过我。显得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