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事实上,长公主打的,也正是如此的注意。 在承凤国内做官称爵,必须要有一个好名声,如若是被言官之类抓到一个小小的把柄,指不定都会被当朝弹劾一把。 轻则发俸、贬斥,重则指不定就要举家一起到边疆喂马了。 而定安候平日的行事来看,却是一个极为重视面子的人。 对于此等事情,在长公主看来,即便是为了不被外人听去,传至帝听,即便是真的收下这三个人口也不无可能。 当然,这是长公主的想法中,最为完美的一类。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定安侯府内两个大院中安插了自己的人,这几日的底细都在她的掌握中,谅他们也不敢不听从与她。 至于若是不然,长公主其实也无甚所谓。 反正她要做的,其实搅乱浑水好对筠姝下手罢了。 如今这一次次的交手当中,长公主发现,屡次挡了她好事儿的,竟然都是这么个屁大点的孩子。 如此一来,长公主真是当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之弄死池底,也免得赵嬷嬷同她一起受累。 长公主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狠,长孙筠姝,必须要给她的赵嬷嬷陪葬,这是定安侯府必须要对她付出的代价! 而被长公主叫来参与到此事儿的三人,其实也真的是母子三人。 这位母亲的娘家,也是当真与定安候之间有些关系。 当初的定安候,尚未发家之时,曾在垒县受难。 正是这位妇人的亲爹,将之救起,并带回家中好生安置养护,总算使得定安候回复了健康。 而在定安候发家之后,他为了报答恩人,亦是差人送了不少礼去的。 只是当年那位恩人着实是个大善之人,对于救治定安候一事,已经忘至脑后,同时定安候亦是打听得到,这位大善,对于救人之事,竟然是常态,不记得他这么个小小的经过,亦属正常。 这也是长公主查到定安候的生平之事,无意中注意到的一点。 而之后的内容,却是引起了长公主的注意。 虽然这位父亲心性善然,但也正是因此,这位做父亲的,反而对外面受苦受难的人屡屡伸出援手,将家内的东西都败的光光的不说,还照死不收那些人感激的银钱。 同时,对自己家里的妻女亦不是很关注,这也就导致了他唯一的女儿长成了与他完全相反之人。 爱钱,势力等等,全然的小市民心态。 加之这位女儿嫁的不算好,竟然是被自己亲爹嫁给了一个家境不算富裕,同时数年未娶的老男人。 最后老男人撒手人寰,留下他们一儿一女与一老母三人。 除了那老男人留下的房产与一点微薄的田地之外,他们三人什么都没有。 就连原本娘家的祖宅,都被定安候那位大善人的恩人卖了将钱用来捐赠出去了。 直到长公主派人寻上门来,叫他们上京来闹事,这母子女三人过的都异常的凄苦。 而他们此次前来,亦是怀抱了许多的心思的。 那位叫她们前来的贵人说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将事情搅乱,如若是他们有手段有机遇,那指不定就真能自此飞上枝头成为那真凤凰。 年纪大些的女子,一听说定安候竟然是她那败家父亲救过的人之一,心里原本的忐忑一下子消失。 多年来,女人对他父亲,以及那些被救助的人,几乎已经到了怨恨的地步。 对于能对抗定安候,即便只是给他找点麻烦,在女人看来也亦是不错,更何况,她身后那位贵人的身份贵不可言,指不定,这侯府,便真能如她所说,落入她娘仨的口袋。 怎么的,做官的了不起,做官的也不能欺民! 什么叫欺民,不如我得意就是欺民,我便吵得你名声大噪,看你这官还如何当得下去! 在女人看来,定安候如今的一切原本都该是她自己的。 若不是当年她父亲乱卖祖业家产救人,指不定,如今成了这侯爷的,就是他爹或者她丈夫、她儿子了。 女人这么一想,心下更加气愤,哭的也更委屈更用力更大声了。
对于一直冲在最前锋的莽汉而言,这事儿更是简单不过。 就像是乡亲里帮衬着收回天地税收一般,冲上去,凭这块头嗓门,谁硬到最后听谁的。 至于那指不定能叫自己继承了定安侯府一事,汉子心里不是没有想法,但是即便是不怎么读过书的汉子,心里也明白,这事儿的可能性不大。 对于长公主派来接洽的人说的那些好话,他不信的多,只要长公主最后依言给他们银子以及路费,好生送他们回去变成了。 母子女三人却是同台戏不同心了。 三个人中,只有这年轻的女子是真心想要留在定安侯府的。 不说定安侯府的身份地位在他们县几乎已经是天人一般的存在,女子也知道定安候世子身份的尊贵,即便是不做正房夫人,但是做个妾氏亦是不错的。 女子自认容貌在他们县城里算是不错的了,就算看见慕容雅馨,也觉得自己差不到哪儿去。 她差的,便是没有同定安候世子见过面。 只要与之见过,她便有信心能被八抬大轿抬入定安侯府中。 县城里那些个公子哥,只要她嘴巴一撅,眼泪一掉,几乎就能心想事成,对于定安候世子,想来也是如此。 更何况,定安候世子还有一个姿色平平、性格不讨喜的老妻,哪儿比得上她这种尚未出阁的女子好呢。 女子心中自信满满,面上却还是哭的凶极了。 定安候听着汉子口中的话,自一个熟悉的名字中,便知道了眼前三人的来历。 但是正因如此,才让定安候越加气愤! 管大善人的家人!竟然就是这帮子想要闹事儿,窃人家世的家伙,定安候无论如何都气不顺这件事儿。 长孙吴佳氏不明白定安候心中郁闷的点,伸手拍了拍定安侯的背,随后随手就丢了个杯子杂碎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对于听了这么久的笑话,她也是觉得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