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力之决
竞武阙内进行的正式武决，为保证其公平性，过程中自然需要一名裁判，而裁判的实力也必须能镇住场面。 由一名长老出任裁判，确实挺适合。 因此对于柳玉珏的提议，申亿与鲁冠最终接受了，他们付出的代价是武决后由获胜方支付给月璃长老一千灵壤作为报酬。 除此之外，因为这场武决形式较为特殊，比拼的是单纯的力量，不得使用内元加成，因此过程中需要在比试双方身上施加侦测手法，确定他们在过程中不使用内元。 亢金峰主瞾云霓有龙剑灵师之名，其中龙剑是赞誉瞾云霓的剑道修为，而灵师则是称颂她的术法实力，在仙渺派掌派十一人中，她的术武双绝素来为众人认可。 亢金峰一脉的术法水平历来高绝，门下弟子每每不辱灵师之名。 因此当此需要术法的时节，申亿即刻想到了在场的亢金峰弟子，洛灵犀也确实不负众望，提供了一种贴身灵符，这种灵符的作用是侦测内元真力，贴上身体后，一旦表皮下有内元运转，符咒就会燃烧，如此是否利用内元便立刻揭晓。 同时，申亿背上九歌无法离身，他因此要求不卸甲，但也绝不动用兵器。 最终结果，获胜者向亢金峰支付一千灵壤作为购买符咒的费用，同时也包含请再场所有亢金峰弟子为此次赌局做见证。 如果这场武决最终结果是平手，没有胜负，这总价值两千灵壤的费用就由赌局双方各自承担一半。 烈风灼灼，昊日狂扬。 过往见证仙渺派无数胜负的竞武阙，此刻迎来它又一次的使命。 方才竞武阙外三两成群的弟子们，此刻已进入内部，各自找了位置坐下，竞武阙的设计是中间一座巨大的竞武场，加上四周阶梯状的观看座位。 以竞武阙的规模，即便所有仙渺弟子都到场，也一样容纳的下，此刻这些零零散散的弟子入座后，倒像是向阳怒放的葵花上，稀稀散散地被剥去了些籽似的。 竞武场上，申亿、鲁冠遥遥对峙。 彼此皆贴上咒符的他们，早已确定这场武决的性质，不论内元，只较力量。 这两人，一者精壮结实，一者力勇体猛，单以外形判断，鲁冠明显高出不止一筹。 一旁高台上，月璃目光流转，身为裁判的她恪尽职守地又观察了一次竞武场，确信一切公平无偏颇，一声冷寒清叱出口。 “武决……开始！” 冷声回荡竞武阙上空，音荡千丈，迂折万里，为这片自古战意喧嚣的武场，再燃一束绝烈烽火。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火扬，战开！ “呵呵呵呵呵——！” 战局奏开，鲁冠一声威喝，霎时间他的身上浮现两只巨大牛形。 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 两声牛鸣响彻半空！ 鲁冠飞身轮拳，受规则限制无法使用内元的他，威猛拳势丝毫不输等闲的内元加护。 自鲁冠发动攻势，身上两只巨大牛形浮现之时，四周看台上就有不少观战的弟子倏然站起身来，彼此修习的都是仙渺功法，鲁冠这种巨牛形象附身的画面，并不寻常。 威猛怒拳飞身杀到，申亿眼神平静，内心道了一句…… ——交给你了！ 一眨眼的变化，再度映光的双瞳，映射出的已非那越境穿空的人格，而是另一个沉寂四年，急待大鹏展翅，一飞冲天的声音。 炎旭！ 四魂之身，一半申亿，一半炎旭，相辅相成，相生相益，然仅仅是……人格！ 四魂炼合，是玄之又玄的融合，而非粗劣简单的拼凑。 融合之后，申亿、炎旭皆已不存在，诞生的是一个融合申亿、炎旭一切过往的新生命。 因为四魂炼合的最佳状态是四魂两两而分，以凡人三魂之体，两个缺魂之人相互融合是造就四魂最便捷的做法。 四魂融合的过程，作为两两魂源提供者的双方，必须决出胜负，以此奠定正副。 若将融合后的四魂看做一间大宅与居住其中的两人，正者无疑是大宅的主人，而副者却只是一名住客，虽然他被主人允许永远住下去。 这一次的四魂融合，申亿为正，炎旭为副，因此融合后，这间大宅便开始叫“燊府”了，它是属于申亿的。 然而此时的申亿却也不是之前那个申亿了，他的生命中融入了另一个人……炎旭。 炎旭不再是炎旭，却也并未消失，他化作了养分，提供给那个名为“申亿”的新生命，并且由于申亿的意志，他以另一种形式在申亿的生命中展现出来。 人格！ 情况有些类似申亿前世世界中的一种疾病……精神分裂！ 不过相较之下，精神分裂患者是无法自控的进入这种状态，而申亿却是选择性的诞生了这一人格。 因此这不是疾病，这是能力。 这个人格借由真正炎旭的记忆、情感、过往，模拟出一个无限接近本身的“炎旭”人格，这个人格在申亿的允许下独立，他能看、能听、能想、甚至能作为另一个人和申亿交谈对话。 但他不是炎旭，他只是一个人格。 他也是炎旭，因为炎旭与申亿早就不分彼此。 此时此刻，申亿唤出了这个人格，将战斗交给了他。 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炎旭双眼战火昂扬，面对鲁冠袭来之拳，身不缩，步不退，双拳凝劲，毅然迎上。 虽是正面迎击，但炎旭所选择的却非单纯的蛮力硬拼，双拳十足十的凝劲，迎击姿势却在鲁冠近身的那一刻，由击改挡。 彭彭彭——！ 两人拳锋接触，一者轰，一者挡，凛冽的力量引发一声音爆。 炎旭身躯一颤，下一瞬，不，甚至不足一瞬，他挡击姿态骤然改变，化挡为……架！ 挡是防御的正曲，架是攻击的前奏，挡中有架，甚至本就挡中藏架。 防御从来就不是炎旭的目的，挡住这一拳的最初力量冲击，随后把握时间急速改挡为架，令鲁冠承受自己的力量反冲。 这不是蛮力，而是武技，是炎旭无缘养气期后，停留炼体时苦心钻研的武技。 这种武技他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千百个夜深人静中独自温习了无数遍，养兵千日，今日终有用武之时。 炎旭如此一架，鲁冠身躯一震，神情也是一怔。 九牛二虎，显现一相便得一分增力，方才他二牛附身，此刻的增力以过两千斤，在加上他本身养气期体质提供的力量，如此力量的一击，对方尽然架住了。 这一错神，当鲁冠注意力再度聚焦时，已感觉被架住的拳头，一股雄力顶了回来。 心道不好，鲁冠已觉自己的身躯被一股猛力顶的浮空，心知下一瞬必定是狂风骤雨，鲁冠身浮半空，心念瞬动。 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 再起两声牛鸣，身在半空的鲁冠力量大增，绷紧浑身肌rou。 彭！彭！彭！彭！彭！彭！ 狂风暴雨般的烈拳袭身，鲁冠借激增的力量尽数挡下，任由最后一击将他轰退数十米，安然落地。 此时，四周看台上响起观战弟子的惊呼。 “九牛二虎！他练的是九牛二虎！” “力王！力王强体！” 惊呼此起彼伏，九牛二虎，力王之法，竟然出现在一名凌延峰弟子身上。 下一瞬，无数目光集中到凌延峰众人身上，见他们各个面露得意。 “炎旭，你之炼体极限确实有其功效，然而仅仅如此的获取，并不值得耗费四年时光。”鲁冠语露得意，下一瞬，他神色一凛。 哞哞哞哞哞哞——！ 唬唬唬唬唬唬——！ 剩余的五牛、二虎形象皆浮现，一时间牛鸣动天，虎啸震林。 九牛二虎，一万二千斤神力，加身！ 目睹这一变化，所有人都向炎旭投去悲哀的目光，无论炼体极限有多与众不同，都不可能抗衡九牛二虎一万二千斤的神力，炎旭……败局已定！ 这一刻，炎旭的嘴角依旧溢着兴奋且自信的笑容。 因为他确信，有件事他知晓，申亿知晓，眼前这个鲁冠绝对不知晓。 九牛二虎！五虎七熊！ 这两者的源头是那副传说中的上古神方，天方珍膳！ 天方珍膳，天方珍膳……眼前的鲁冠绝对不知道，这四字在另一个宇宙，和另外四字是殊途同归的。 天方珍膳！天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