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刀下留人
听了程处默这憨娃的话，李哲瞬间就愣了。这娃想干嘛，听他那话的意思，像是要劫法场。也对，他们家好像有这传统，他老子就是占山为王的，好像还抢劫过隋炀帝的贡品。对，他肯定是要劫法场。李哲心说，兄弟，咱不能这么玩啊，俺是要回去的好吧。 “你下去吧，”程处默向刽子手说道。然后抱着刀跪坐了下来，就在李哲的边上。 没办法，李哲蹲下身子，李哲这后来人还是不习惯跪坐，问道：“啥情况，你这憨娃子不会是要劫法场吧。咱不带这样玩的，你知道吗，弄不好，你一大家子，我嫂嫂，小丫虎子家都得玩完，要死人的。听话，赶紧下去，来世咱们还做兄弟，要不来世兄弟也没得做。” “我不会抛下你的，要死一起死，是俺对不住你，俺知道的。” “滚蛋，你懂个屁，你个憨娃，你懂个屁。”李哲气急败坏的咆哮道。 “你爱咋说就咋说，俺是不会走的，除非俺死了。” “你走，你走，你走，俺没你这样的兄长，三个字，笨笨笨。抓紧滚蛋，滚回你程国公府去，真是猪脑子。” 这时候，台下已经炸了锅。围观的群众不知道出现了啥情况，唧唧喳喳的在议论。 监斩的官员也发现出了情况，已经奔李哲他们来了。监斩的官员正是长安令尹郭威，他气急败坏的向刽子手喊道：“砍头，抓紧砍头，误了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一群废物。还有你，程家大郎，不要以为你是程国公家的就可以放肆，就可以枉顾国法。你…你、你看我不到陛下面前告程国公教子不严，治你的扰乱法场之罪。看在程国公的份上，你抓紧下来，我不计较。” 郭威也不敢得罪程国公府，李世民的大红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一家子不讲道理的人啊。 李哲也赶紧劝道：“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你的心意俺都知道了，快下去吧，这是法场，你以为是闹洞房啊，想来就来，想闹就闹。听话，赶紧下去，明天就把我忘了。你看我嫂子，小丫小囡哭哭啼啼的，我都受不了了。赶紧走吧，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啊，咋不懂事呢。” 这话说得刽子手都笑了，心说，你还没人家大呢。底下围观的人们更不明白了，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甚个情况啊！ 可是人家程处默不管你说什么，根本不为所动。就抱着刀跪坐在那里，任你说破了天，也不吱声，闭目养神，像是老和尚打坐。 长安令尹郭威一看，差点气炸了肺。简直不拿干部当干粮啊，这事要是干砸了，明天他这长安令尹也不用干了。他大喝一声道：“羽林卫，拿下，如果反抗，格杀勿论。刽子手，行刑，误了时辰，先杀你，再砍犯人脑袋。” 刽子手一听，这可不是闹着玩，如果不执行，自己真的会被砍头。大喝一声，道：“得罪了。” 鬼头大刀刷的一声照着李哲的脖子砍来，速度极快。在一边跪坐的程处默二话不说，原地腾空而起，手中的砍山刀已抽出来，迎着鬼头大刀硬碰硬的撞了上去。 就听见一声脆响，“咔嚓”一声。一把刀应声断为两截，刽子手咚咚咚的向前跑了两步。因为他手里的刀断了，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半截鬼头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他手中的鬼头刀是加强版的，又厚又宽，要不砍不了几颗脑袋就得崩了口。他看了看程处默手中的砍山刀，又细又长，还有点弧度，也不厚，怎么反而鬼头刀断了呢。 不理会纠结的刽子手，郭威大喊一声，道：“羽林卫，上，格杀勿论。” 这时候，他也顾不了许多了，就是得罪了程之节也总比让陛下罢了官强。羽林卫这时候也不敢徇私了，一拥而上。长枪照着程处默下半身扎来，程处默砍山刀刀尖朝下，用力一挥，画了个半圆，就听见噼里啪啦声响成一片，原来掉了一地的枪头。 郭威一看，急眼了，大喝一声，道：“再上，弩箭伺候。” 羽林卫也是见过血的府兵，很有经验。一看程处默的刀锋利无比，就不停的朝着程处默的下半身招呼，这一下程处默就麻烦了，被弄得手忙脚乱。这还是人家羽林卫留了手的，要不程处默早就躺下了，要知道个人的勇武对上有经验的结成战阵的府兵，个人勇武就不算个事。眨眼间，程处默大腿上就中了一枪，鲜血淋漓。 李哲一看，要坏事，程处默已经陷入了危险。他大喊一声，道：“住手，都住手。” 但是，为时已晚，他大叫住手，程处默停住了身子，但是还是有一只长枪收势不住猛地扎进了程处默的肚子。程处默手里的砍山刀咣铛一声掉在了台子上，他用双手攥着长枪，慢慢的跪了下来。 李哲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他冲到程处默身前，抱住他。用手捂住伤口，这时候可千万别把长枪拔出来。幸亏这个军士一看扎伤了程处默，立即收手，没有把长枪拔出来，枪头还留在程处默肚子里。一旦拔出枪头，造成大出血，神仙难救。 李哲抱住程处默，大哭道：“你傻啊，你傻啊，我不怪你的。说了，不怪你的，呜呜呜，我不怪你的，你怎莫那么傻啊！！呜呜呜呜。 李哲痛苦不已，台下也呜咽声一片。真是纯真的兄弟情啊，为了对方生死都不顾了。 程处默艰难的一笑，道：“兄弟，对不住，俺救不了你，就陪着你吧。来生在做兄弟，可不许不认俺，呵呵呵，咳咳咳。” 程处默嘴里已经流出了鲜血，李哲转身对围着的羽林卫和长安令尹郭威大声道：“我先救俺的兄长，你在砍我的头不迟。” 可长安令尹郭威可不吃这一套，反正已经将程国公得罪狠了。再说，程处默那么重的伤，一看就救不了。再干不好这个差事，搞不好自己都会被李世民砍了脑袋。如是他再次大喝一声，道：“上，行刑，格杀勿论，弩箭，射。” 李哲叹了一口气，没用了。看来今天不光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连程处默也要陪着他共赴黄泉了，也不错，黄泉路上有个伴。可惜了这个好兄长，真是个憨娃啊。台下也哭成一片，夹杂着小丫小囡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在这紧急时刻，就听见人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伴随着一阵大喊声。 “太子驾到，刀下留人。” “陛下有旨，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