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大的幸福
钟离从来没有见过烟花，也没听过这种东西，这些天跟着戚流霜往城郊跑，也是长了不少见识。 “金姑娘，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呀？”他现在看着戚流霜的眼神里都是带着崇拜的。 戚流霜但笑不语。 * 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大年夜。 跨年这种重大的时刻，皇宫里自然是要举办宴会的。 宇文睿本想带戚流霜进宫，但因为戚流霜现在无名无分，出席这种重要宴会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最后只能作罢。 戚流霜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不仅没有半点失望，反而还觉得无比庆幸。 皇宫里的宴会，虽然好吃的东西有很多，但能参加的女眷都是大家闺秀，所有人卯足了劲儿的装淑女，她也不好意思放开了吃，还不如在王府里头呆着吃个饱——况且王府里的年夜饭规格也不见得比皇宫里头低。 傍晚，戚流霜送宇文睿出门。 他到现在也还是有气的，就因为她在得知不能进宫的时候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戚流霜踮起脚在他绷着的脸上吻了一下，又钻进他的怀里抱紧他，撒着娇说：“少喝点酒，早点回来，我有礼物送给你。” 宇文睿的双眸倏地亮了。 “好。”他声音中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 没了宇文睿，戚流霜吃饭比平时快了不是一点半点。 一大桌子的丰盛菜肴，瞬间就被她给消灭了大半。 饭后，她摸着凸起来的小肚子，打着饱嗝，指挥王府里的下人们为待会儿要给宇文睿的“惊喜”做着准备。 钟离似乎比戚流霜还要激动。 “金姑娘，你说这烟花夜里看会不会更美？”他问。 “那是自然。”戚流霜回答。 “要是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看一场烟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钟离看着正在忙碌着的那些小厮，眼里是全然的憧憬与艳羡。 戚流霜笑着安慰他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钟管家这么好的男人，肯定有好多姑娘喜欢。” 钟离难得的红了脸。 “但愿如此。”他小声地说。 * 大陈国也有年三十晚上守岁的习俗。 摄政王府里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被点上了蜡烛，大红灯笼也挂得到处都是。 皇宫里有宴会，民间也有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 即使没有出门，戚流霜也能够听见外头舞龙舞狮的敲锣打鼓声。 不过她对这些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在钟离建议她出去逛一逛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坐在暖和的房间里和他下棋。 虽然戚流霜叮嘱了宇文睿早点回来，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终究是不太好提前离开的——尤其宇文澈的酒量太浅，不能撑足整场宴会，只能由他代劳。 已经过了三更。 戚流霜打了个哈欠，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金姑娘要是实在太困，便去睡一会儿吧，等王爷回来了我再派人过去叫你。”钟离怕她疲累，于是劝她说。 “不用。”戚流霜摇头，笑了笑说：“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两人正这么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随着马的一声嘶鸣，车子停了下来。 “怕是王爷回来了。”钟离说，脸上是兴奋的笑容。 戚流霜的表情与他无异，两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果然看见宇文睿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王爷。”戚流霜与钟离一前一后地叫他。 宇文睿转过身来，视线刚一接触到戚流霜就笑了。 “等本王呢？”他问，声调中透着小小的满足。 “嗯。”戚流霜走过去，从车夫手中扶过了他。 他的身上有股浓重的酒味，想来是喝了不少酒的。 戚流霜皱起了眉头。 “不是让你少喝点酒的吗？”她的语气是全然的不满。 在她的设想里，他们俩会坐在屋顶上，相互依偎着看着烟花蹿上天空。 可是他喝多了酒，这个方案就没办法施行了，万一他从屋顶上滚下来—— 啊呸！ 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想这么晦气的事情。 “没有喝多少。”宇文睿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本王把酒都倒了。” 他的袖子宽大，一抬手便可以遮住整张脸。 他每每端起酒杯仰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喝酒，实际上杯中的酒都被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戚流霜斜睨了他一眼，虽然嘴上嫌弃他“无耻”，但心中还是涌起了无边无际的喜悦。 “钟管家。”她对钟离使了个眼色，钟离便立刻会意地点头离开。 宇文睿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心生疑惑，问道：“钟离去做什么了？” 戚流霜狡黠一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扯着宇文睿的袖子逼着他回屋里去换了一身新衣裳——既有“辞旧迎新”的意思，又可以减少一些他身上的酒味。 “我想去屋顶上坐一会儿。”她说。 宇文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拒绝。 在出门之前，他还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 上屋顶对于宇文睿来说，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搂着戚流霜的腰，脚尖一点，下一秒，两人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屋顶上。 戚流霜拉着宇文睿坐了下来。 宇文睿担心瓦片太凉太硬会冻到她，硬是伸直了腿，让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将她抱在怀里。 “上了屋顶，然后呢？”他笑着问，双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显然是心情极好的。 戚流霜将两指放到唇边，吹了一声口哨。 “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冲破了阻碍飞上了天空。 戚流霜与宇文睿都随之仰头。 噼里啪啦的一阵巨响，烟花在空中炸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整片的夜空。 戚流霜制作的这个烟花有足足九九八十一响，取“长长久久”的兆头，也因此持续的时间很长，差不多有半个小时。 王府里的所有下人们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驻足观赏着这一场“烟花秀”。 戚流霜窝在宇文睿怀里，在明明灭灭的亮光中看着他望着夜空的专注神情与他唇角浅浅的微笑，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大的幸福，恐怕也不过如此。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