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虚
“哎－－” 戚流霜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在循环着这句话。 她始终想不通，既然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吴国的大公主，又为什么会来到陈国，还成为了陈国皇帝的贴身太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而如果她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宇文澈，她又该怎么抉择？ 戚流霜感觉到自己的头开始疼了，就像有一团乱麻塞在里面，剪不断，理还乱。 “啊，好烦啊。”她坐回了石凳上，双手撑在桌面上将脑袋抱紧。 突然，她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谁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树枝。 “谁？！”戚流霜立刻坐直了身体，格外警觉地大喝了一声。 四下里安静非常，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此刻，她心跳的频率几乎是平常的两倍。 如果刚才这个花园里有人在的话，如果那个人恰好又将张三与她的对话听了去的话－－ 那后果她简直不敢去想。 她站了起来，循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小金子公公，是我。”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身着宫装的姑娘从一棵大树后面蹿了出来。 “小桃红？你怎么会在这里？”戚流霜的脚步一顿，极不自然地开口问她。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都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锦妃娘娘吩咐我去御医那里要一些可以缓解头痛的药材，熬着明天早上给皇上喝。”小桃红的语气听起来相当正常，并不像是有偷听的模样。 戚流霜“噢”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那你去吧。” 然而小桃红却没有急着走，反而好奇地问他：“这么晚了，小金子公公你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做什么？” 戚流霜干笑两声，回答她说：“今天晚上锦妃娘娘侍寝，我无事可干，就溜出来转一转。” 末了，为了跟她套近乎，她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不然被皇上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小桃红很仗义地说，“那小金子公公你先自己转着吧，我先走了啊。” “嗯。”戚流霜点点头，一直看着小桃红的背影消失在了小道尽头，才转身往华政宫走去。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戚流霜躺在床上，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屋顶发呆。 听张三的口气，他在给戚元汇报了她的情况以后，可能还会过来找她。 戚流霜一想到这件事情就不自觉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在这个宫里安心地混吃等死呢？真的是哔了狗了。 她就这样睁着双眼直到天亮。 外面打五更的声音响起，戚流霜从床上几乎是一跃而起，穿好了衣服就去了宇文澈的寝宫。 宫门依旧是紧闭的。 要是在往常，她可能就这样推门进去了，然而今天不同。 她贴在门边，先听了听里头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皇上！”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锦妃的声音：“皇上还没起，你先去把水打好！” “嗻。” 戚流霜赶紧地退了下去，为宇文澈打好了洗脸水，才又重新回来。 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宇文澈寝宫的门变成了虚掩的状态。她透过缝隙往里头看去，宇文澈已经下了床，而他的旁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刚刚才与她说过话的锦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戚流霜赶紧推门而入，端着水盆大步地走到宇文澈的身边。 她将整个寝宫环视了一圈，疑惑地问道：“锦妃娘娘呢？刚才还是她让我去打水的呢。” 然而宇文澈看见她的时候，并不像往常那样笑脸相迎，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扭开了头去。 戚流霜自然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可是她着实不清楚，自己哪里又不小心得罪到了他，明明自昨晚开始他们俩几乎就没有呆在一起过。 “皇上，奴才知错了。”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不管他在气什么，她直接认错就是，谁让他是皇上呢。 可是宇文澈依然不肯理她。 戚流霜也没有多问，毕竟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也该准备准备去上早朝了。 “皇上，奴才为您更衣。”她说着便要去取他挂在一边的衣服。 “我自己来！”宇文澈却是气呼呼地将衣服一把拽过来，而后就转过了身去，自己迅速地穿好。 戚流霜怔了一下，又继续说：“皇上，洗脸吧。” 这次宇文澈也是自己抢过毛巾，在脸上随意地抹了一把，就算是将脸洗过了，甚至连水珠都没有完全擦干。 戚流霜叹了口气，从盆里拿出毛巾，重新拧干，又仔仔细细地为宇文澈把脸擦了一遍。 “皇上要是生奴才的气了，下了早朝回来，奴才任您处罚。但是现在，您可得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然大臣们又要有意见了。”她柔声劝说他。 宇文澈一直噘着的小嘴这才放了下去。 早朝的时候，戚流霜如同往常一样站在宇文澈的身边。 实际上她的作用除了最后帮忙接一下各位大臣递上来的奏折，其余时候都只是当做摆设。所以基本上，她都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可是今天不同。 她刚刚站定，便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这样子的感觉，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来自于谁。 她下意识地朝着宇文睿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他正专心致志地倾听其他大臣的发言，就连眼睛的余光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然而，等她收回了视线，又准备放空的时候，那种被人注视的异样感觉又涌了上来。但是当她再次看向宇文睿的时候，他的姿势与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少的变化。 真的是太奇怪了。 戚流霜自个儿纠结了一阵，最后把这件事情归结于心虚。 她自从昨晚从张三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总担心会被人发现，尤其是那尊冰山一样的摄政王大人。 “皇上。” 正当戚流霜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宇文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