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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今夕是何年

    尽数找到宝贝这话,我们自然不信,要不然他怎么会被困在这鬼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众人也得有个理由把他弄出来,毕竟能找到这里的,而且被困二十余载,绝不是普通人。

    说罢我问他:“即使如此,前辈可告诉我们,该怎么把你救出来呢?我们手里又没有炸药。”

    墙后那人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可不必,这位把头只需在离地三尺,找到一块可以挪动的石头转动即可打开石墙。”

    有了个具体的方位,却没有具体的形状,不过也相对好找,很快这块石头就被我们找到了,石头与周围看不上有什么差别,只是稍稍的突出了一些,若不细看,却也很难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胖子伸手就转动了石头。

    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在洞中响彻,紧接着那石门就被缓缓的像上抬了起来。这番开法,也着实让我们吃了不小的一惊,要知道这种石门何止千斤重量,仅是转动一个小小的石块,便能将之抬起,更何况这座古墓也已是历经数千年岁月,机关此刻居然还能有用,岂能不惊讶。

    墙后一片漆黑,没多大的功夫,一个胡子拉碴,长发及腰的老者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因为常年躲在黑暗里,见不得半点光,我们手中的荧光棒虽是冷光,却也足够让他的眼睛难受好一阵的,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胖子走上前去,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早就盲了。

    眼睛虽瞎,可心不瞎,感觉到了胖子在试探,便笑道:“把头不用试探,我在这里呆了不知多少年月,见不到光,早就瞎了。”

    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的邋遢样子,衣不蔽体,乱糟糟的一头毛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仅是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可想而知,一个人在这里活了这么久,该是有何等的决心。

    饶是如此,我还是有些不解,便出现问道:“前辈既然常年呆在这黑墙之后,又是如何知道已过二十余载?”

    说到这,那人便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反问:“把头可否告知,今时是何年?”

    略微想了一下,我说:“戊辰年。”

    那人低头沉吟了一下,好像在心里算了算,半晌叹了一口气才喃喃自语道:“看来我是没算错,整整二十载。”

    emma不解的问道:“先生是哪一年来的这里?有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那人诡异的笑了两声,说道:“三位别一口一个前辈、先生,我叫刘元贞,家里行二,熟知的人给面子唤我做刘二爷。想当年我进这里的时候也是个年轻俊美的大小伙子,二十余年过去了,仅是没了这对招子已是万幸了。只是可怜了那几个兄弟,如今怕是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听得刘瞎子此言,原来他到得了这里并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看着胖子手里的枪,这会儿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几个死在祭坛上的人跟刘瞎子是同伙,要说这经历就有些曲折离奇,并不比我们轻松多少,不过我们此时可没心思听他讲故事,便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直言了当的说:“你被困这里这么久,想没想到有什么法子离开这里。”

    刘瞎子呵呵一笑,诡异莫测的用他那双根本看不见的眼睛涣散的看着我这边,要说被个瞎子的眼神给唬住了,真有点儿扯淡,不过这刘瞎子的一双瞎眼睛似乎有所不同,虽看不见事物,却有中特别的阴森在其中,看得直教人头皮发麻。

    刘瞎子胡乱的抓了一把也不知是胡子还是头发,说道:“刘某人做了个自我介绍,却不知把头如何称呼?”

    半天说不到正事,莫说是胖子,就连我都有些着急,便随口报了个名号,瞥眼看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安长维,心中一动又补充了一句:“阁下既然来这里,可是摸金门下?”

    说实话,对摸金倒斗的行当中这四大门派我并不十分了解,更不知如此一问会有些唐突,不过话既出口也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只得等着他的下文。

    刘瞎子见我提到摸金二字,似乎心有所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位把头既然有此一问,想必不是摸金门人,但请教我说你们俩,扯什么犊子呢?说点儿能听懂的话行不。”

    刘瞎子眉头一皱,我心说坏了,这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要是知道我在唬他,那还了得,正准备开口解释些什么,却见刘瞎子说道:“这位把头真是个急性子,既是家传的手艺,却又没留下多少,可有凭证?”

    要凭证反而简单的多,毕竟安长维的身上还带着一枚摸金符,扯了下来,交到了刘瞎子的手里,刘瞎子随看不见,却拿在手里换着手摸了好几遍,有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最后深处舌头添了一下,在嘴里回味了一会儿,吐了口痰,这才算是完事儿了,又把摸金符还到我手里。

    被他舔过的东西,敢放在手里久留,接过来立马就扔给了胖子,让他给安长维挂上。

    胖子再就等得不耐烦了,这老瞎子又是问门路又是打哑谜对唇典,总是过去了大半个钟头,也没见说半个有用的字,没好气的出言问道:“我说,你不是说有金银财宝吗,东西在哪儿呢?别告诉我你没料到眼睛瞎了,找不来方向吧。”

    要说人在一个不见天日的环境中呆久了,性情也会大变,虽不知这刘瞎子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但看他能进得了这里,又能在这里独自活上二十年,也知道此人不简单,这种人也往往会有些脾气。不过现在胖子如此出言相讥,刘瞎子却没有半点动容的意思,反笑道:“二位且莫要着急,东西,老瞎子自会替你们找到,不过眼下二位得先告诉我,先前都干了些什么,也好让老朽有个判断。”

    我耐着性子将先前如何发现这些水银尸的问题,又是如何将这些尸体砍作两半的情况,捡些重要的给他讲了一遍,那些胆怯害怕的事情,自然被我给省略了。

    刘瞎子听完了我的话,也不知从哪里抓了个什么东西放在嘴里使劲的嚼起来,嘎巴嘎巴的直响,我们三人看得并不那么真切,只是觉的有些奇怪,这地方鬼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吃的,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刘瞎子在这里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此时并不是问这话的时候,刘瞎子嚼了一阵子就咽了下去,出言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水银尸摆的是个阵,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龙凤呈祥阵。”

    所谓龙凤呈祥,无非就是一龙一凤,只不过在这里变成了水银尸的排列,并不是那么一目了然的明显,而是隐藏在这些尸体的内部。龙凤呈祥本事寓意着吉祥,可在这儿却变成了一个杀阵,但凡事伸手触碰,便会感染水银尸上的毒,片刻之间的功夫,人便会烧成灰烬,这唤作凤;二则是染毒瞬间化作一滩脓水,这为龙。

    也就是说龙凤呈祥,无论怎么碰,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就好比一局残棋,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刘瞎子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来时并没有去触碰这些水银尸,而是在这些墙上找文章,却不曾想一步走错,万劫不复,落得个困洞二十余载的下场,直到这会儿听得我们在洞外敲烂了所有的尸体,唯有两个还是无恙的,这才有所明悟。

    用他的话来说,龙凤呈祥阵,也并不是全无活路,关键就在那两句完好的水银尸身上。

    话刚说完,胖子抄起手里的工兵铲就向那其中一具水银尸走了过去,挥铲就要往下砍,还没等我出手拦住,刘瞎子伸手就抓住了胖子的手腕说道:“这位把头性子也太着急了些,也不等我把话说完。”

    胖子这一下并没有挥下去,被刘瞎子抓住了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刘瞎子眼睛瞎了,下手居然如此之精准,着实让人叹为观止,胖子回过神来发现他是个瞎子,不过看他的动作,便又开始对他的眼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又在他眼前使劲的晃了晃,挥起拳头猛地一下就向他砸了下去。

    胖子牛大的力气,这一下要是砸中了,刘瞎子哪里还能好得了,却见刘瞎子往后退了一步,毕竟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被胖子稳稳的砸到了胸口,在地上打了个翻滚,猛地咳嗽了几声。

    刘瞎子因为常年处在密封的环境当中,眼睛不好使,耳朵却变得格外的灵敏,甚至在我看来可以与emma的听风者有得一比,虽不知他在洞中是如何维持生存的,但看他的体形消瘦,也知道日子并不好过,这些年在洞里绝没有吃过一顿正常的食物,要不然刚刚明明听到了胖子的拳风,却无力躲过。

    刘瞎子咳嗽了几声,扶着墙站起了身子,好在没有碰到那些砍了一半的水银尸,否则他这会就得化成了灰烬或是脓水。隔着口罩都能闻到他的一身恶臭,谁知道他会不会带有什么尸毒之类的东西在身上,谁也没敢上前去扶,胖子低头在手上一瞧,见自己带着橡胶手套,好在没有被他直接触碰到,连连拍着胸脯,估计在心里直呼好险。

    好一阵子,刘瞎子才缓过劲来,嘴角还挂着笑道:“把头真是好伸手,此等伸手就算是放在瞎子全盛时期,只怕是也难以敌手。把头定是误会瞎子的意思了,这水银尸不能坏,若是坏了水银尸,咱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用他的话说,水银尸是打开出路的钥匙,若是破坏了水银尸,便等于破坏了进门的钥匙,到时,除了原路返回,怕是再无出路,众人将信将疑的问刘瞎子该如何是好。

    刘瞎子指着周围的墙体对我说:“把头且看,那墙上是不是有些特殊图案,把头可否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打着战术手电照在墙上,墙上却是有些图案,深浅不一,细看之下其实并不是什么图案,根本就是一些突起的石头,只不过形状有些特殊,站在正面看却是有些混淆视听的意思在其中。组合起来的图案有些千奇百怪,像花、像云、像鸟、又像人,总之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

    刘瞎子见我久久没有言声,便出言问道:“把头看到了什么?可否告知瞎子。”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刘瞎子的这番语气,即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瞎子,可也没有必要随时都把瞎子二字挂在嘴边,如此不免有些让人反感,甚至多了一分博同情的意味在其中。我皱着眉头将看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了刘瞎子听,刘瞎子说:“花是牡丹花,云是山海云,鸟是凤凰鸟,人是帝王家。把头且看这水银尸面朝何方。”

    胖子插口说道:“这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跟其他的一样,朝着通道口。”

    胖子不知道,我却明白了刘瞎子的意思,随即便拿出罗盘仔细的看了起来,却发现此时的罗盘起了一些作用,不像先前那样,不停的打着转。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分出了个方位。我又从emma的手里拿过指北针,她手里的这东西是部队军用的玩意儿,比作寻常玩意儿要好用得多,不多时,方位就显现了出来。

    水银尸面朝南方,墙壁上的鸟和人却各是面朝东西,突然见,一个想法在我的脑中升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