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意外

    房间里就摆了一张大床，横着睡我们三个绰绰有余，房里还有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东西虽然破旧却打扫得格外的干净，桌子上一尘不染，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

    胖子一时好奇，伸手就打开了摆在墙角的衣柜，破旧的衣柜门伴随着咯吱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堆叠好的衣服，虽然颜色有些老旧褪色，却都洗得干干净净。

    毒眼龙说：“二位爷，咱能别到处瞧了吗？赶了一天的路，敢情二位都不累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顿时一股倦意袭来，我们只得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着了。

    正做着美梦，一阵剧烈的摇晃把我从睡梦中拉了回来，睁眼就看到胖子正睁着眼睛看着我，正要开口说话，他捂着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言语，又指了指门外，不明所以的我起了床，跟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

    他说刚刚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这里不对劲，后院的竹竿上晾着一些女人的衣服，和小孩儿的尿布。

    我说他大惊小怪，肯定是这老头的媳妇的衣服，孙子的尿布。胖子则不以为然：“你见过小孩儿半夜不哭的吗？这也太不正常了。”

    我一想也对，可还是不太当回事，胖子又说：“你就没觉得这老头很古怪吗？哪有人大半夜的到自己家借宿，居然不说半句话，直接就带着人进了屋，还让人家不要乱跑。”

    先前进来的时候，屋内灯光昏暗，加上倦意使然，根本也来不及多想，现在经胖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不对劲，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将倦意一扫而光，顿时浑身一震。

    两个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由于对情况不甚明了，也不敢打手电筒，只能逐渐的去适应黑暗，好不容易摸到了右边的房门口，我们附耳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轻点儿，对面房里还有俩人，吵醒了他们又得多生麻烦。”房门内传出一个女人的低声，紧接着一个男人回答说：“哼...怕什么，我们手里有家伙，那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敢坏了我们的好事，老子一枪一个突突了他们，要不是瘪子胆小，非要放他们进来，哪至于这么麻烦，这老东西嘴硬得很，一时半会估计是很难开口了。”

    说完就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喊声，只不过声音比较低沉，应该是被堵住了嘴，而那几个人应该是在逼问着什么。看样子我们是误闯了人家的买卖，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也不清楚我们的底细，不敢轻易出手罢了。

    我对胖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回去，等会儿再说。胖子点点头，转身就回了房间。

    胖子低声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那老头就是个假扮的。”

    我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毒眼龙，说明了情况：“我最担心的不是那老头，那几个人既然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会伤他的性命，只是这么久了，没见小孩儿的哭声，那小孩儿会不会已经遭了毒手？”

    毒眼龙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对我说：“邹爷，咱们本不应该管闲事儿，可老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们是借宿在主人家里，理应出手相救。但现在不是时候，一来天黑，晚上他们估摸着也会有所防备；二来咱们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要是他们手里有火器，那咱们可就吃亏了。最好等到明早天亮，他们一夜没睡，警惕性也不如晚上，咱们暂且好好休息。至于您说的小孩儿，我估摸着他们不会杀了他，如果真有小孩儿在这，他们应该留在手里作为逼老头开开口的王牌。”

    胖子说：“不愧是泗爷，咱们就说了这么点儿，您就能分析出这么多的道道，不过您说到底还不是不让我们去救人。”

    毒眼龙说：“不是不让您去，而是要瞅准了时机在动手，您二位都是上过战场的，这道理比我明白，时机不对，咱们只会吃亏。兴许连自个儿都要搭进去。”

    我点点头：“泗哥说的是，咱们先休息好了，轮班睡觉，留一个人去随时盯着隔壁的动静，万一他们要下手对老头不利，我们也好随时下手，打他个措手不及。”

    话是这么说，可现如今我们谁也没有了困意。坐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我和胖子轮班去听着隔壁的动静，以防不测。

    心急火燎的等待永远是漫长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渐亮，对面的房门打开了，透过木门的门板缝隙看到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正式昨天晚上招待我们的老头，依旧是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绿色外套，裤腿短了一节的灰色裤子，脚上拖着的解放鞋显得有些小，脚后跟还露在了外面。

    若是没有昨晚胖子起来上厕所，无意间的发现，此刻我还会认为那老头是因为家里太穷，此刻联想到衣柜、床上的干净整洁，和他身上的邋遢相比，是那么的不协调。

    那人向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临到房门时，在门口站定了两秒左右的时间，门缝的地方比较偏下，那人离得又近，因此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仅仅是两秒钟的时间，我们在房内都摒住了呼吸，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那人却转身走进了我们旁边通向后面的门，我轻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示意他我先退回去，让他在这盯着。把情况对毒眼龙说了一遍，毒眼龙说此时正式制住他的最佳时机，这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

    当即我和胖子二人便离开了房间，借着上厕所的样子，走进了后院，那人正在厨房烧火，香喷喷的柴火饭勾起了我们俩肚子里的馋虫，两人都不自觉的走进了厨房。

    胖子走上前去问道：“老人家，这么早就起来烧饭，我肚子早就饿叫了。有什么好吃的？”

    那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起来，微微的楞了一下：“你们几个起来哒？我勒个背时老家伙，手脚个不哒中用了，稍微动哈子就搞出来那么大的声音，打搅你们几个小兄弟睡瞌睡了。”

    土话方言听着有些费劲，好在听懂不是问题：“老人家，您太客气了，是我们打搅了才对。”

    简单的客气了两句，他就招呼我们吃早饭，胖子便去叫毒眼龙出来。坐在小板凳上我不经意的问道：“哎...老人家，这么大的房子只有您一个人住吗？儿女都不在身边吗？”

    显然是没有料到我有这么多的问题，有些慌乱的随口道：“就我一个人住，儿子姑娘都在外面打工。”

    我点点头没有在言语了，胖子和毒眼龙二人也都走了过来，我对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会意，走到那人身旁说：“老人家，您别忙活了，我来帮忙吧。”那人正要说话，胖子一手抓住他的左手手腕，一手按在了他的嘴上，整个人顺势就扑到了下去。

    我见状立刻冲了上去，顺手抓起灶台上的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人还想挣扎，怎奈胖子体重着实不轻，压得他根本就动弹不得，我在厨房里找绳子，又支会毒眼龙去房里把我们的行李带过来。

    说话间的功夫，忽然一阵闪光刺眼而过，我脑子里立时就觉得不妙，回头一瞧，被胖子压在身下假扮房东的家伙正从兜里抽出一把长长的匕首，半截被压在了身下，眼见着就要抽出来了。

    我赶紧上前一脚就踩在了他的手上，夺过匕首一瞧，冷哼一声：“山村老人，哼...能随身携带苏制侦察兵匕首，看来你这老人不是个军迷就是个老侦察兵啊，我们好歹也算是半个同行了。”

    胖子接过匕首，我们俩拿着我在灶台后找到的麻绳把他捆了个结实，胖子手里丢着匕首，一副准备刑讯逼供的样子在一旁贼笑：“老东西，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你还准备杀我，要不是胖爷我身手敏捷，险些着了你的道。说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说：“别浪费口水，他没机会说了。”胖子不解的问我为什么。

    我又说：“除掉他，房里应该还剩两个人，咱们俩一人一个，解决了再一起来审。”

    胖子点点头，站起身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假房东，我又让胖子搜了一下他的身，以防他借助别的东西逃脱。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毒眼龙过来，我们拿些东西就准备动手了。

    等了半晌，也没见毒眼龙的身影，胖子说毒眼龙不会被他们给抓了吧。我说没那么快，要是真被抓了，也应该有所挣扎，我们在这儿不会一点响动都没听到。

    说罢，我们又蹑手蹑脚的走回了房。退开房门就见毒眼龙坐在床上蹑手蹑脚的收拾着东西，动作别提有多慢了。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险些惊叫出来，我问他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毒眼龙说：“刚刚我在收拾东西，门外有动静，我就顺着门缝看了一眼，对面那两个人出来抽了一口烟，前后也就五分钟，里面又出来一男的，把他们叫进去了，我怕响动太大了，惊扰到他们。”

    四个人？我分明记得昨天晚上我和胖子只听到三个人的声音，第四个声音分明就是被拷问的房东，难道说昨天晚上还有一个人一直没出声？

    胖子摸着下巴点头又摇头：“嗯...情报有误，同志们的任务明显加重了不少，还是另想办法吧。”

    我和胖子都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毒眼龙，对面的人手里肯定会有火器，而我们根本就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也没有任何准备，若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制服对方，一旦留出空闲，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昨天晚上我和胖子听到对方还有一个女的，若是毒眼龙能够制服那个女的，剩下两个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毒眼龙知道我们的意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两位爷，老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充其量就算半个书生，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要不上去和人拼命，那还不如先要了我的命。”

    我笑着说：“泗哥，您要不跟着我们去拼命也成，不过还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毒眼龙一听不要他拼命，长舒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三个人来到右侧房门前，我和胖子守在两侧，毒眼龙叩响了房门，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正是昨晚我们听到的那个女人：“谁？”

    毒眼龙说：“是我。”对方又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去了？”话虽说着，门也照样打开了。

    打开门对方看清了毒眼龙的相貌，微微一愣神。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我和胖子左右冲了上去，照着她的脖颈来了一掌，那女子没料到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当场就昏了过去。

    进得屋来，之间一个老头被五花大绑的捆在长凳上，地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打盹，正前方背对着我们摆了一张圆椅，椅上靠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我们冲进来的同时，他们也惊醒了过来。

    没等对方反应，胖子一个箭步就冲向了坐在地上打盹的男人，一个泰山压顶就把他压在了身下，由于事出突然，那人来不及反应，一脑袋就撞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右手还放在腰力的枪把上。

    见胖子出手，我也丝毫不敢怠慢停留，照着坐在圆椅上的人一个侧踢扫了过去。出乎预料的是，我这突袭的一脚居然被他躲了过去，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收回来的右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就弹射了出去，想要把他扑到，却被我扑了个空，左臂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袖而过。

    胖子见我久久拿不下对方，也冲过来帮忙，想要从后面抱住对方，一连交手几个回合，我和胖子连扑带打，连对方的人都没碰到。心中暗暗吃惊，自问我们俩的身手虽不是万中无一，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居然会落得如此狼狈，太大意了，不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既然连人都碰不到，要想逃跑，恐怕也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