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无极之道
在练一百年也没他快！ 别说一百年，如果脑子不够用，他十辈子都没她快！无极山登顶已经成为一个江湖人比试轻功的桎梏点，所有人都定向思维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寻常人的台阶，而忽略了一个问题…… 有轻功的人走台阶，才是最快的。中文 沧海跟她一同进了山庄，看着她的眼神除了惊奇，更有一种目光叫做赞赏。 “女人，你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和她呆的越久，他就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个光环，在不断的散发着她的气场，一次次的刷新他对于女人的认知。 这个女人已经聪明到了极致，却又不修边幅到了极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极端而又不显得突兀，她是个天才！ “狐狸，你说，习武之人的轻功之所以快，是怎么判别的？他们再快，也没有飞鸟的速度……没有走兽的韧性，他们何谈快？”她蓦然道。 “快，只是一个形容词，人和人相比之间，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高下。”沧海如实说道。 “你看，你也知道，这种快，是限于人和人的比较。习武之人比寻常的普通人快，这才叫快！但他们偏偏要和自然界比快，他们瞧不起普通人走的石板路，却没发现，其实普通人可以通过改造自然，比他们更快。”只有融入，才会有所感知。 “你境界倒是高，哈哈。”沧海放声笑道。 “是他们越来越自负，境界低啦！”她拍拍胸脯，骄傲的道。 她说的没有错，习武之人也是人，是人就要走路……剑走偏锋常常没有好下场。 将请帖交给了山庄中的管事，一个绿衫少女出来迎了二人。 “沧海公子，岚玉公子，请！夫人知两位公子今日大驾光临，特意在院中摆了一桌茶饮点心等待二位公子呢。”绿衫少女叫罗绮，是一个面貌柔嫩水灵的小姑娘。 “有劳罗绮姑娘啦。”她缓缓跟着对方，沧海也是颔首，跟在身后。 穿过一条羊肠小径，逐渐的，山庄被摒弃在脑后，一片意境幽远的竹林渐渐映入眼帘，越向前而去，竹林越为茂密。 阵阵丝竹管弦之声入耳，这里的景象像极了药王谷那种世外仙境，却又多了一份尘世萦绕，感觉像是开在乱世的一朵青莲一样，景色仿佛触碰一下，就要片片碎裂。这里又与药王谷和水蝎寨有些不太相同，在这片竹林之中，放眼望去，尽是明珠铺路，两旁的翠竹应和着脚下的明珠，相互衬托之下，尽是雍容华贵。 “这里真美，奢华和飘逸融合在一起，比皇宫多了些自然，比药王谷又多了奢靡。”她不禁赞赏道。 沧海也是点了点头道：“无极夫人风雅非凡，你这赞美倒是很贴切。” 罗绮冲二人一笑道：“两位，前面就是夫人所在的轻语亭。罗绮不便过去，两位公子请便吧……” 十二月的霁月国，芳华正浓，与大雪纷飞的瀚海国不同，这里的景致仿佛才刚刚进入秋天，万物只是多了一抹昏黄，绕人心头，更是百转千回。 阳光灿灿，气氛融融。 微凉的风轻轻的从竹林间划过，如同扫开了一层轻薄的纱衣般，将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美景全部展现开来。撩拨着亭中女子的长发，拂过山上竹林的枝桠…… 罗绮和周围的侍女们看到二人，纷纷退让开来。 在叠嶂的背后，是一个养尊处优，风华绝代的女人。 无极夫人背对着二人正在描绘着什么一样，一身海棠花色的锦衣，飘然出尘，大家风范，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感觉艳压晓霞，冠绝天人。 “哎呀，我若是有无极夫人这等风范，就好啦。”只消一个背影，就如此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异于常人。 沧海眯起眼，瞥了她的哪张意犹未尽的脸，想到了那个清风朗朗的夜晚，长袖一舞的沧海一笑的女子。 他笑道：“你不自信了？” 吟月摇摇头道“不是不自信，是压根对无极夫人生不出任何攀比之心，须知，这种女人的气质天下只有一个，无极山庄，无极夫人，她动或者不动，都透露着两个字——无极，夫人境界可比我高多了！”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不同于其他。 她不是在妄自菲薄，而是真心的赞赏一个女子，发自肺腑。 “能听到你的如此赞赏，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无极夫人名唤风九洧，四大公子风池曜也是跟着无极夫人的姓氏，至于其父亲到底是谁，天下也人也是不得而知。 曾有人猜测，风池曜是无极夫人与剑神风萧圣人的孩子，当然，并没有人去证实过什么，也就成了传言。 风九洧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得以体现，这个女人拥有着令人羡慕的不老容颜，容貌无双，更是语音若二八少女般清透。 “嘿嘿，夫人还是这么年轻。”她憨笑的抓抓头，无极夫人的一双慧眼识别天下之间的虚情和假意，她发自肺腑的赞赏自然也对无极夫人万分受用。 “沧海公子一同前来，九洧之前未曾想到，现下看来，你们二人还真有些缘分。”无极夫人似有所指道。 “缘分说不上，明明是这狐狸阴魂不散。”她将他挥到一边，凑上了风九洧。 吟月猛地吸了一口风九洧身上的香气，一脸的迷醉，笑呵呵继续道：“虽然无极山难上了点，但每次都能看到夫人的美貌，我岚玉就算是累死，也心甘情愿喽。” 如此的不修边幅在无极夫人眼里却并没有看到厌恶，而是拍了拍她的额头，带她如同身边的孩子一样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年扮成男子，别真成了个男人……那天下不知多少人又要心碎了。” 无极夫人是女人中的翘楚，或许别人看不出她岚玉是女扮男装，但却瞒不过无极夫人。 早在她第一次跑去无极山庄大快朵颐的时候，就被无极夫人给抓了个正着。可能是她那时候刚入江湖，太过天真烂漫，讨了无极夫人欢心，她非但没抓了吟月，还好吃好喝的养了她好些日子，这让吟月回首起来，还是一段美妙的好事儿。 “夫人，你就别调剂我啦，这次我和狐狸来，可是给你带了样好东西，只不过我们人先上来了，东西恐怕要过两天才能送来呢。”她坐在无极夫人旁边，拾起一块糕点，扔到了嘴里。 “罗绮之前跟我说了一下，你上山的时候，又和‘水上漂’黎青比试了一下轻功？”风九洧取了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渣滓。 “唔，我每次一到无极山，总会有人找我比试一下，要不夫人你下一次在山脚立个牌子，写着此处禁止比轻功，行不？”她插科打诨道。 “你呀，就你鬼主意多，怎么，那黎青可是输惨了？”风九洧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的又是富贵逼人。 沧海也不见外，坐在了无极夫人的对面笑道：“岂是输惨了？恐怕这黎青这辈子看到无极山，心理都有阴影。” “哦？何出此言？”风九洧也跟着语气一边，从容的笑着。 “之前我不是有个一炷香的记录嘛……那家伙偏说我弄虚作假，没人见过我的速度到底是真的假的……硬是想比一比，结果到了山顶，我还剩了大半柱香……又懒着蹲在一边将那香吹的快些燃完……”小半柱香上无极山？ 无极夫人知道她的方式，那个时候还曾赞赏过她。无极山庄处处都透露着无极，无为，无敌于天下。当真正掌握了无极山庄的规则，便也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看明白无极山庄石路的人，风九洧说她聪明，没有任何掺假。 路本就是给人走的，既然前人铺好路了，自然希望后人走捷径……而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无极山庄是一个修心的圣殿，每一个地方，都是对自己心境的考验。 “你这丫头打击人的本事看来是与日俱增……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天下可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聪明人。”她抬眼望了望沧海，又看向了她。 “夫人，这你说对了。狐狸那一肚子坏水我绝对是拍马难及，他比我聪明，我绝对心服口服。”她立刻举了小白旗。 无极夫人闻言叹道：“我不是说沧海公子，他自是比你来说……成熟多了，只是这多年之后，也有一个人发现了这盘山石路的道理。” 听到这里，吟月来了兴趣，她当日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走这台阶到底有多慢，没想到，一路狂奔下来，居然快的吓人。诚然别人没她这么无趣，闲来无事上着玩…… “夫人，还有人这么放的下身份跑过去走那石阶？”能够到无极山庄的人，都是眼高过头顶，没想到还有人能保持平常心。 “你听到这琴声了么？”无极夫人没有告诉她是谁，而是让她仔细停一停这林间的琴声。 有无极夫人的提醒，她静下心来，开始捕捉着风声中缠绕着的琴音。 琴声婉转动人，思绪缠绵，像是一个吟游诗人，又如同阳春白雪一般，让人沉寂其中，当真是天下无双的神音。 在一首曲子奏完之后，紧接而上的如同潋滟波光，素手轻抚一般，高山流水的曲音再度而下。 那如山涧佩环的叮咚琴音越来越响，和着透过竹林微微熏起的柔光相得益彰，琴曲之美和景色之美在这个时候融为了一体。她缓缓的闭上了眼，任由那曲音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沧海一笑。 这首曲子正是那在风花雪月楼中唱的那支。 只不过，这曲音空灵荡漾，无人应和，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声哼了起来。 能弹奏出如此琴曲的…… 只有一个人。 他也来了。 那日一别，没想到他曲音精进至斯……看来，他的琴音，已经进入了无极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