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话 世上最渣，舍我其谁？
那个男人看上去约莫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发型简单而干练，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穿一件白色休闲装，整个人显得相当成熟稳重。 他进来之后，对着董伽璐便是微笑，接着才看了看我，对我致意示好：“你好，我是卓扬。” 我表以礼貌的颔首，并伸出手与他相握：“你好，我是王小贝。。” 在董伽璐身边坐下之后，他腰板直挺，但却不会让人感觉是特意做作或者是因为紧张而正襟危坐那种。就像自然而然的习惯，不经意间散发出的一种历练满满的人格魅力。 我觉得董伽璐的眼光实在太对，这种男人，永远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并且肯定知道对方要什么。因为懂，所以爱。因为爱，所以，细腻。 如果说刚才璐璐担心我见到卓扬之后会感到意外，也许是在说年纪问题。她是二十岁都还不到，而卓扬却大她一整圈还要多。而当下眼见其人，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的违和感。正是那句，能自愿便相称，我其实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点些什么吗？”卓扬看看我，再侧身认真地看着董伽璐，问我们两个。 “嗯，我要一杯摩卡。”董伽璐对卓扬说完，然后他们一齐默契地看着我。 我笑笑，说：“我要拿铁好了。” “两杯摩卡，一杯拿铁。谢谢。”卓扬听我说完就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员说了这么一句。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动作，都显得那么的简单，干脆，而不拖沓。 大概璐璐和卓扬说过我，在电话之中可能也是提前告知偶遇的人便是她前男友，所以卓扬见到我之后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见外，反而是难得见到的那种平易近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卓扬的确是个气度非凡的男人。哪个男人可以做到这样宠辱不惊的，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是曾经狠狠伤过他如今的挚爱之人的那个人。尽管我懂得，董伽璐但凡与他提起我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说我的好话，不会说一句的我的不是。 她和他，着实让我感到敬畏。 相形之下，我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 “小贝，你现在是在哪间公司上班啊？”董伽璐中途问我。 然后我告诉她我在某个企业形象设计公司。接着她笑笑，说：“听起来不错啊。工作顺利就好。” 如此客套了几句之后，卓扬说：“其实听璐璐说过你，也一直想见见你。我在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她如此痴情动心过呢。今日得见，也算是满足了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吧。” 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有生硬而笑。 然后卓扬伸出手又对我说：“谢谢。。谢谢你那么多么年来，替我照顾她。。” 他的语气真诚并无杀意，我却突地感觉心一阵刺痛再一阵刺痛。。 说来惭愧，其实我并没有照顾好她。。璐璐都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如此相信我是这样一个好人。。 我把他的手握上，难免心中有些唏嘘，看了一眼董佳璐，却发现她望着卓扬，双眸专注而又带着难以描述的感动。 此刻看来，话再多说无益，我在他们眼中已变成了故事。 于是握完了手，我借故有事要走了，不便继续叨扰他们。 卓扬给我留了电话，说他在大学授课期间，欢迎我去听他的课，并且可以随时对他的课做出评价和建议。 我点头表达了激动之情，并说荣幸。 接着，我再喝一口咖啡就说了告辞。 董伽璐原本想送我出门口，我婉言说以后可以多联系，今天有事就不用挽留了。 虽然我心中清楚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些屁话，曾经情深，今日哪能潇洒从容地面对。最好的事情，有时就真的叫做回忆。但我还是执意说了不送，谢谢。 就好比印象中的你从来喜爱的是卡布奇诺，如今你却突然换了口味，变成了摩卡。我却再也、习惯不了。 走出了咖啡厅，我直接就开车走了，一刻也没有停留。 我想今晚应该大概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只求回到家里以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一回到家我进了房间倒头便睡。迷糊中，我似乎听到碗碗给我敲门并关切我的声音，然而我却早已倦意四面八方来袭，再无力气起床去开门了。 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我从全身黏糊中醒来，才发现我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即使我完全记不真切梦魇，但身体是真实的，因为它使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起来漱口洗面，淋了个晨浴，我就开始动手去煮早餐。 两份，一份是我自己的，另一份给碗碗。 上班前，我敲了她的房间门，告诉她差不多就起来吃早餐了，冷了会不好吃。听到她吱声以后我才出的门。 走在路上，我突然好心塞。璐璐，不，如今我只能叫她全名董伽璐，董伽璐为我几乎cao心了三年的早餐，现在反过来却轮到我为别人cao心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业报。。 （割线） ＃一年前。深圳。＃ 事情从我和董伽璐分手前一个月说起。 我同学，也就是她亲哥，带着校外一堆青年在北校区把我围住。一阵对我拳打脚踢之后，我躺在广场几乎奄奄一息。我甚至已经开始感觉不到疼痛，全身浮肿。 她不知道从哪而来的消息，知道她哥这天要收拾我，哭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事发现场。 她想拨开人群，冲进来，但是却被狠心地堵在了圈外。 我听见她撕心裂肺地跪下求她哥放过我。。 我睁开眼睛艰难地看着她，从未看见她如此地失控过。。哭得是这样的不顾形象，伤心绝望。。 那一刻，我知道我已亏欠她太多。太多太多。闭上眼睛，我的眼泪就这样无意识地滑了下来。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求我放弃。。 她哥是因为无法容忍我瞒着他跟他meimei在一起三年。更无法容忍的是，他前一个晚上无意间亲眼看见我和璐璐大汗淋漓地滚床单，被他抓jian在床。 友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让他一下子暴走了。他疯了。当晚就已经往死里把我给暴揍了一顿，第二天，又纠结了人马来给我沉痛一击。 “哥，你不要打小贝好不好？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咳呜呜～”璐璐哭着，喊着。 “不要脸！”她哥也许是真的有病还是什么，就这样啪的一声给了璐璐一巴掌，“三年！你们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搞在一起三年！你当我是什么了？你还当我是哥吗？爸妈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害不害臊！！” “哥。。我求你。。”璐璐捂着脸颊声音都嘶哑了，“是我们不对在先。。呜唔。。我求你成全我们。。” 那天人实在太多，她哥根本下不了这个台面，当场过来对准我的腹部又是用力的一脚。 然而早已没有痛觉的我，这一脚可谓显得绵而无力。 之后，我被送去了医院。 后来的那个月，他哥见我病好，又断断续续不停地给我找麻烦，我实在受不了这份折腾， 终于最后，我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和璐璐提了分手。而且是单方面地决定，任凭她如何挽留， 我都毅然决然地一个人在负心的路上越走越远。 ＃前事。完。＃ 而现在想起，究其原因，是我思想幼稚。那时其实并没有多爱她，至少并无她想象之中的如此爱她。倘若爱她，这点打击、折腾，和挫折又能把我如何呢？她哥并不是神经病，但凭我与他几年的交情，他肯定看出了当时的我心态不对，所以不过是在拉了一条导火线，把它点着了而已。 他做了那个恶人，而我做了好人。因为被害，所以离开，这完全合情合理。但是董伽璐却不知道，她哥完全是为了她好，而我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 走在路上我在想，倘若没有和董伽璐那时草率的分手，那么会不会就没有了后来和小蕾生日趴上草率的开始呢。当我试图放纵人生，又从天而降一个龙宛宛，到底是为了证明我是渣男还是为了证明我其实可恨可怜呢。 一个人到底是禀性难移自有天收，还是会物极必反终有结果呢，我真的不知从何去找答案。 而我能感觉得到的是，遇见碗碗之后，任何事情都飞速在变。包括心态。 就像挥之不去的纠结，我觉得自己有资格谈论爱，其实已经失信于全世界，尤其是自己。 以为自己已经一夜长大，看见卓扬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注：这一章自觉写得太失败，简直是败笔，文晚上八点前就写完了的，割线以后，＃＃里面的内容，却一直改改改，改到了现在。。甚至从两千字改到了三千字，还是觉得特别狗血。我估计再纠结下去改到天亮也未可知。唉。先发布吧，怕断更。当是草稿，以后回头再看看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