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迟来的告白

    拿捏到了卓纲的软肋，这下，卓文就等于有了谈话的资本，情势一下就能原本的被动化成了主动。

    看向卓纲的脸，卓文神情阴沉之中见狰狞：“我如果死了，你夺舍的美梦也就泡汤了吧？”

    看着卓文的疯狂之举，卓纲那神情，说是胆战心惊都不为过，满脑子都在暗骂卓文是疯子。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若是这样死掉了，他实在不甘心。

    “臭小子！给我把刀放下！”老目怒振，卓纲那已经没几颗的牙咬得嘎吱作响，显得出他愤怒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端。

    然而，不论他如何怒火中烧，卓文就是不肯买帐。

    “你到底想怎么样？”终于，卓纲退步了，他看得出卓文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一意孤行，恐怕这小子真的会抹脖子，要真如此，那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以顺利夺舍为主，如果卓文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了。

    卓文瞥了卓纲一眼，说道：“我可以不反抗，把我的身体送给你，但作为交换，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卓文指着阿狸说道：“她的气息已经泄露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打她的注意，我不允许这些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你们的小命都在我手中，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卓纲一声冷哼。

    “呵呵…，你敢说个不字，我马上自杀。”

    三番两次被人用这种借口威胁，卓纲即是恼火又是窝囊，想他权倾一生，向来都是让人畏惧的存在，有谁敢这么威胁自己过？：“你以为，我只能夺舍你一个人？”

    卓文一笑：“可是，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当你的容器不是吗？不论是天赋，还是血脉，都是你最想要的，刚才你借着谈话的空档，不就是在观察我么？…否则，你何必如此对我大费周章？”

    听到卓文的话，卓纲沉默了好一会，而后冷冷一笑：“你果然很聪明，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另一点，等我继承你的身体以后，你的智商也会为我所用，好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把刀放下了？”

    卓文摇了摇头：“不行，我要亲眼看到你将她安全送城去。”

    “小子，别给我得寸进尺，谈条件，你有筹码，我也不能两手空空。”卓纲直视着卓文说道：“我卓纲顶天立地，既然说保证她的安全，就自然说话算话，你爱信不信。”

    卓文咬牙，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卓纲，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一般，然而，这已经是卓纲最后的让步了，卓文最终不得不妥协，手中刀一扔，冷笑道：“来吧，如果你能夺舍成功，我也认了！”

    “阿文…”汪汪泪眼，充满了惊慌，阿狸纵然一身是伤，可她的目光，却依旧满满都是卓文。

    对于这个简单的少女来说，卓文是她的家人，是她所爱之人，是她的全部，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精神依靠和生存意义，如果卓文死去，她一定会奔溃。

    此刻，阿狸好恨，恨自己弱小，不能保护好这个最重要的人，也是在这一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那么的渴望力量。

    “对不起，阿狸，都是我的错，是我拖累了你…让你受苦了…”

    看着少女那楚楚动人的怜人模样，卓文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谢谢你一路陪我到到在，现在，也换我为你做一件事吧…”

    “不要…不要，阿文，不要死，阿狸不要你死。”卓文的一席话，让阿狸泪如雨下，俨然化成了一个泪美人，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亲吻怜爱。

    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阿狸撞在卓文怀中，紧紧地抱着他，那泪儿几乎沾湿了卓文的胸前衣裳，嚎啕大哭的模样，活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说好了要陪我回故乡的，你明明都答应了爸爸和mama了，为什么啊，说话不算数，你不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不认识路又不认识字，也不会洗衣做饭，也不知道东南西北，没有你，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嘛！”粉拳捶打着胸膛，阿狸哭得连说话都有些走调了起来，虽然说话有些孩子气，但那股子悲伤却是真真切切，难以掩饰。

    卓文没有说话，只有满脸的惭愧，他何尝不想履行自己的承诺？可是没办法啊，强敌当前，身不由自。他唯有摸摸阿狸的头，权当是安慰了。

    “为什么？她不过就是一只魔兽罢了，为了区区一只兽宠，你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卓纲动手之际，有些迟疑，或者应该说他有些不解。

    看了卓纲一眼，卓文摇了摇头，揉着怀中伊人的小脑袋，卓文脸上有一丝欣慰的温柔笑容：“对我来说，她不是魔兽，更不是兽宠…”

    “那她是什么？”卓纲问道，此刻的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竟然认真无比。

    “她是…”只念出俩个字，卓文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一刻的迟疑，让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定位阿狸。

    是啊，对我来说，阿狸到底算什么呢？

    短短的一瞬间，卓文感觉好像度过了很久一般，女儿？朋友？meimei？玩伴？千百个解释和想法掠来，却统统被卓文所否定。

    闭上眼，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卓文只觉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偶然发现她是兽人的时候，还被吓了一条。

    后来，经过相处以后，发现她呆萌可爱天真无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爱意，可当时，只不过是一种长辈对后辈的疼爱，卓文从来没用从男女方面去考虑。

    自从阿狸的父亲母亲和一直陪伴她的吉婆婆相继死了以后，无依无靠的她，无疑将感情倾泻到了自己这个玩伴身上，自己反而成为了她唯一的精神依靠。

    陆城之旅，她已经长成少女，那时候与她卧床对视，卓文心跳不已，后来更是机缘巧合，与她深吻缠绵，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卓文就已经对她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可是当时，这股情愫，却一种名叫“惭愧”和“罪恶感”的东西所蒙蔽，让它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一路走来，身边的人相继离自己而去，唯有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与其说自己是她的精神依靠，倒不如说她才是自己的精神支柱。

    在自己最脆弱，最孤寞无助的时候，是她，一直在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保护着、关心着自己。

    如果不是刚才，看到她的受伤使自己那般心痛，卓文可能还会继续这样自我欺骗下去。

    一直不敢面对她的感情，是因为自己对她怀有愧疚，可现在，卓文想通了，如果现在他还不坦白自己的感情，那么就算死，也会落下一个永远的遗憾。

    阿狸到底是自己的什么，其实答案卓文早就清楚了。

    “他是我的女人。”扬起灿烂的笑容，卓文如是说道：“是我卓文的女人。”

    一语话落，卓纲愣住了，怀中的阿狸，那一对毛茸茸的兽耳更是微微一颤。

    阿狸微微抬起头，带着一抹羞红之色，看着面前这张神情认真无比的冠玉侧脸，这一刻，她只觉心儿砰儿砰儿跳，如同有小鹿在里面乱跳乱窜一般。

    女人…他说，我是他的女人？真的嘛？我没听错吧？

    只觉呼吸忽然变得好困难，阿狸感觉到窒息了一般，胸膛的起伏大得夸张。

    这是什么感觉？阿狸不知道，虽然感觉心脏好像有些难受，但内心深处更多的，却是莫名的高兴和喜悦。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的感觉，就好像有一个困在沙漠的饥渴旅人忽然间看到了一片绿洲出现在眼前一般，那不仅仅是惊喜，还有一种仿佛重生了一般的感觉。

    不得不说，卓文的这一句告白，一瞬间就仿佛给了阿狸无尽的力量一般，原本站着已经很困难的她，这时竟然挡在卓文面前，掐着腰对卓纲说道：“没错啦，阿狸就是阿文的妻子，臭老头，你想杀死我的阿文，就先杀了阿狸吧！”

    “原来如此，是恋人吗？呵呵…有趣。”看着卓文这等舍身的气魄以及阿狸那生死不离的执着，说实话，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卓纲的确是有些敬佩之意。

    回想起当年年轻时和梁吉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二人不也是这般生死相依患难与共吗？

    这一刻，卓纲原本疯狂的心态，就好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忽然变得沉静了起来。

    老爪紧紧攥着，卓纲的心绪，复杂无比，他不禁反思自己，自己现在这种做法，和当年盐浩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当年盐浩夺走了自己的梁吉，让自己的人生变成现在这样，现在，自己还要让他人重蹈覆辙，也过一段和自己相似的、不人不鬼的人生吗？

    “小子还挺多情…若不是我年限已到，可能还会和你大饮一杯吧，可惜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怪只怪你运道不好了！”摇了摇头，卓纲微微一叹。

    “让开。”双目一凝，卓纲拂袖扇出，一股强风凭空产生，直接将阿狸给吹得撞到了一边。

    趁着阿狸无力翻身，卓纲势疾步而来，老爪探出，直接掐在卓文的脖子上，一双老目，再次迸射出红色的光线，没入了卓文的双目之中。

    “啊啊啊！”只觉心中剧烈一震，这一刻，仿佛灵魂要出窍一般，卓文忽然感觉思维变成混乱无比，头疼万分，禁不住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