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悲欢（2）
几位好心的邻居见小絮哭得嘶声力竭，便轻声劝道：“小絮，别哭了，你mama也是为你好，要不然她送你读书，还不是指望你能够考上大学，给全家人争光。” “你读书这些年，你父母确实不容易，可是你让他们失望了，他们的心里肯定难过了，你要理解他们的苦心。” “我理解他们，谁理解我呢？”小絮边哭边说道。 “唉，说得也是，很多人没有考上大学，其实干点别的活儿也是一样的。”一位邻居说道。 “也是，让她学点手艺吧，做裁缝也行啊，学会后可以跟别人去南方打工，听说一个月好几千块呢。” “也是啊，女孩做裁缝很不错的，以后嫁人了也可以开家裁缝店，照样不用种田，还不跟考上大学差不多。” 几位好心的邻居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小絮的mama。 谁知别人好心的劝解并没有消除小絮mama心头的愤怒，她又开始指着女儿骂道：“她能干别的？就凭她这模样，还能干什么呢？粗活细活样样不会，将来嫁人都嫁不掉，鬼都不会要她这种没用的东西。” 听母亲当时尖酸的诅咒，好像恨不得弄死小絮才解恨。 她很不理解母亲的心态，难道考大学就有那么重要吗？她们班上总共有四十多人参加了高考，结果只有两人考上大学，那些落榜的同学是不是都要死掉呢？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们那届落榜的同学中，除了后来复读又考上了几个外，其他的同学日后大多过得很不错，他们在外打工，创业，生活照样过得多姿多彩。 多年以后，他们除了没有那张一辈子都无法取得的大学文凭外，其它能拥有的一切，他们都得到了，车子，房子，票子，儿女，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听着母亲恶毒的讥咒，小絮实在忍受不了，她哭着问道：“照你的意思，我没有能力考上大学，学手艺也不成，现在只有去死这一条路了？” 母亲没想到温顺的小絮竟然敢反抗她，于是她责骂的分贝再次提高许多，她冲到小絮跟前，用手指着她骂道：“死，死，死，你动不动就去死，是不是以为这句话就吓唬我，你敢去死吗？你有这个胆量吗？” 从母亲无情的责骂声里，小絮感觉不到丝毫的亲情，好像她没有考上大学，就成了罪大恶极之人，必须无条件地接受全家人的辱骂。似乎只有让他们将她的尊严糟踏得丝毫不存，才能消除他们的心头之恨。 当时小絮的生活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母亲无情的讽刺和刺耳的责骂声，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刺在小絮的心头。她很想不通，在众人眼里那个和蔼可亲，勤劳能干的母亲为什么那样看重名声，为什么她没有考上大学，母亲对她的态度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可以说，跟她在上学期间对她关怀备至的态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絮心里很清楚，上学期间就因为严重偏科，才导致她考不上大学，可是母亲却固执地认为小絮的理科成绩不好，就是没有用功学习。 在她看来考大学就像干农活一样简单，只要肯下苦功，成绩就一定会好。她根本就不知道，考大学比的是天赋和智力，而不是简单粗暴的体力活能比的。 母亲一声声刺耳的骂声，让小絮的情绪面临崩溃的边缘，她绝望地放声大哭：“唔，唔，唔。。” 那一刻，她恨不得就这样死掉，只有死掉了才能摆脱父母的责骂，才能消除他们的心头之恨，她自己也可以从这种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见此情形，好心的邻居们担心小絮真的想不开，会去做傻事，到时只会给这个贫穷的家庭带来更大的灾难。 于是她们不停地劝慰道：“唉，小絮，别哭了，看开一点吧，没有考取大学照样可以生活，农村的田还不都是人种的，别人能活下去，你也可以的。” “小絮mama，别骂了，不要将女儿逼得太死了，万一她想不开走了绝路，到时你后悔就晚了，又不是她一个人没有考上大学，何苦呢？” 也许是母亲骂累了，也许是邻居的规劝有了效果，总之，母亲的骂声停了下来，她的情绪稍作缓和后，便和邻居们闲聊起来。 让小絮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她喘口气休息一下，干农活的父亲回来了。他见女儿又在哭泣，便丝毫不顾几位邻居在场，冲到女儿跟前破口大骂：“你哭的好死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还嫌不够吗？你干嘛不去死呢？” “有本事你考取大学啊？”“你将我的脸都丢尽了”“我种田卖粮送你读书，你却在学校糟踏我的钱，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父亲冷酷的骂声无疑让小絮正在流血的心头再补了一刀，她真的很想起身去死掉，但是懦弱的本性，使得她没有勇气走上绝路。其实那时她的心里更多的还是顾及父母的感受。 尽管他们将她骂得很绝情，但是她却不忍心让父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做为女儿，她必须尽到应尽的孝道，不能让父母因为她的离去蒙受打击。 她知道要想摆脱当时的困境，唯有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父母不停的责骂，早让她感到生不如死，也许外出打工，她就可以远离父母的责骂，还可以挣钱贴补家用。 稍作休息后，她强打精神，忍住哭声，颤声对父母说道：“我知道读书花了你们很多钱，现在我没有考上大学是我的错，你们让我出去打工吧，我会凭本事挣钱，将这些年花你扪的钱都还给你们。” 谁知道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母亲的骂声又传了过来：“你连大学都考不上，还想出去打工？鬼会要你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啊？别做那个洋气的发财梦了，你是什么能耐，我还不清楚吗？乖乖地呆在农村种一辈子的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