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2章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看到镇陵兽挣脱镇钉,撕咬祭祀者的部分时,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是内容,而是画质本身,仿佛换了一个工匠,记叙的手法不同,多采用居高临下的远景,也可能只是画匠为了突出,那场屠杀的凶残吧…… 我用手机把壁画拍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便去检查八口棺材,看了一遍,索然无味,这是我见过最没品又无任何意义的棺材,估计只是个象征物。 疑棺得有疑棺的作用和价值,冰雕的八口棺材,虽然是空心,棺盖虚掩,无任何雕饰。我看阿布也累了个够呛,反正也逃出迷宫了,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叼着烟来到墓墙上的冰洞前检查,这可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座上古冰川,活生生被利用的恰到好处。 这冰洞不高不矮,恰能容纳一个正常人进去,就跟从冰墙上掏了一个壁龛似的,进洞就是冰棱台阶,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向上,跟个天梯似的。 我心说这玩意是干嘛用的?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清晰的敲击声。 “叮铛,砰砰砰……” 这都是一瞬间的事,声音越来越大,就从这冰洞深处传来。 我愣了一下,忙后退两步,和阿布面面相觑,俩人都说不上话来,干听着冰洞深处传来的声音。 声音是越来越近,时刻能冲出洞口一样,憋了一股气,脑门儿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这个大冰窖构造的古墓,无限放大了这声音,清脆有力。 叮当!砰!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嗖的蹦出冰洞,当啷一声落在墓室中间,还提溜打了几个转。 周围瞬间恢复了平静,真是怕啥来啥,古墓的环境下,放个屁都怕“扰民”。 我觑着眼看了半天,发现那东西不转了,用矿灯一照,原来是个圆桶?看泛绿的沁色,应该是青铜的。 沉默了几秒钟,我给阿布使了个眼色,俩人端着步枪,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遛遛。 突然,身后的冰洞里再次传来刺耳的声音,呜呜咽咽,鬼哭狼嚎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嚎叫,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大越嘈杂,被冰洞一回音,跟千军万马从冰洞里杀出来一样。 我和阿布的枪口,不约而同地又对准了冰洞,那叫声何等的凄惨,透骨的悲凉。哪怕是产房生孩子,女人叫两声也能忍,关键是冰窖里的哀嚎声,沁着心的凉,一个音节经过冰川回荡,放大延长不停地刺激耳膜。我脑子里突然想起壁画里提到的事,祭祀那天,镇陵兽厮杀数万人,莫非就是这声音? “陈……” “撤撤撤……”我连忙摆手。 阿布早耐不住这份恐惧了,撒腿相忘水晶迷宫的入口跑,我赶忙拉住他,这哥们儿怕糊涂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进去可就悬了。 “棺材后,棺材后藏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我们有枪!”我说话一快,嘴都秃噜了。 我看阿布往东南角两口棺材夹缝里拖行李,本想过去帮忙,又禁不住想看看几米外的圆桶。一咬牙一瞪眼,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走近那桶一看,顿觉一种熟悉感,甚至还有些亲切,他娘的,它还真是个桶,不过不是青铜的,铁皮的,上书几个大字,下赘英文字母:中国航油。 也就是这几个大字,在我脑子里沸腾起来,第一,这是现代人的,东汉年间不叫中国,也不用石油,还他娘的是高号航天油。 第二,柴油、汽油在我们的装备里有,但是航天油绝对没有,有的话我肯定会注意到这种稀有油料。 这完全说明了一点:有人捷足先登,这个人……恐怕就是另一个凌敏,她不是人。 我一愣神间,冰冻里哀嚎更近了,我忙拎起石油桶跑回棺角。 阿布好奇的伸脖子看我手里的战利品,愣了一下,“这……” “咦?”我拿眼睛打量着他,这哥们儿不对劲儿啊! “阿布,冰道里遭遇萤火虫前,我用枪指着你,你为什么说我杀人灭口啊?” 事出紧急突然,我当时虽然没来得及追问细节,翻脸不认人,但是现在阿布的脸色明显是在告诉我,他说谎了。 冰室里还环绕着那渗人的鬼哭狼嚎,棺材角后,我跟阿布暗暗较劲。 “到底谁让你下来的?” “真是凌小姐!”阿布还是有些委屈,“我拿的是凌小姐的钱,当然听她的吩咐。”
我眉头一皱,要说他不是坏人我信,但说他没撒谎,不可能。 “这……这我也乱了,我就跟您说实话吧,确实是凌小姐,不过,凌小姐身边还跟着几个人。”阿布涨红了脸说。 “还有别人?”我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冰洞,莫非这鬼哭狼嚎是凌敏他们,遇到麻烦了? “嗷呶!”一声,一个人影从黑漆漆的冰洞里滚了出来。 我吓了一个激灵,一把按住阿布的枪口,“嘘,先别开枪,这是人。” 紧接着,冰洞接连出来好几个人,脑袋上都戴着矿灯,三五束灯光,把墓室照得雪亮,我警觉的趴下,从两口棺材的夹缝看出去。 那几个人,正拼命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慌不跌迟地堵在冰洞入口处。在几个忙碌的人中,我一眼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板寸头的人。 “默默!” 我禁不住叫了出来。 真是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这家伙。我万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跟他见面,在这西伯利亚、贝加尔湖海震湖区的地下,还能遇见这兄弟,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个叛徒,但也分外的亲切。 我的喜悦溢于言表,蹭地从棺材后面跳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陈晨?”默默额头微微一邹,一脸的汗珠子。 我再看另外几人,其中一个穿牛仔裤高筒靴的女人,也缓缓的转过了头。 “愣什么,帮忙啊!” 我一咧嘴,啊?是凌敏! 不知道哪首rou麻诗里的rou麻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认识你。 几个大小伙子,七手八脚,连登山包带衣服,把冰洞堵上。我虽然不知道上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顶着冰门时,明显感觉到一股反作用力从里面涌来。